陶盈来到一户人家中,屋舍俨然,门外有一棵枯了的柳树,枝干光无一叶,陶盈神识扫过那树,似有邪气缠绕,果然有问题。
“真人,不会有事吧?”一个汉子问道,陶盈见状回道:“不会。”
把地方都排查一边后,陶盈很快推测出了问题所在,准确来说,每个地方问题都差不多,都有点什么沾染了邪气。陶盈思前想后,待景实查完,问道:“你能和景家问一问钱才的事吗?”
毕竟线索都指向了钱才。
景实闻言道:“可以,不难,不过完成门令后,若有剩余时间,可不可以晚点回宗?”
类似这样的任务都有时间限制的,如不在规定时间完成,不仅得不到贡献点,还要倒贴钱。
陶盈自执行门令起,无论是采药看灵田,还是斩妖除魔除恶鬼,就没有过限过。
不过孩童爱玩,早些晚些没有关系,故说道:“可以,又没多大事。”
景实取出通讯符,符纸泛黄,符纹鲜红,只在上一点,就听一道粗矿的声音从中传来:“阿实,近来可好?有何事?”
景实:“挺好的,兄长,你可还记得钱才?这个门令牵扯到他了。”
“这样啊,我问一下大长老。”景实兄长回道。
在等消息的间隙,陶盈用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表现,他们看向他的眼神有崇拜有憧憬,很正常,毕竟他是修士;也有人神情忐忑,也是,出了怎么桩事,焦虑什么的很正常。
只是那对夫妇的神色很不正常,女人带着幽怨看着丈夫,而男人却是一副警告的姿态。
可能有问题。
陶盈将这些一一记下,这时候通讯符有了动静。
“钱长老说过去了。”景实兄长说道,这时听闻一阵脚步声,循声而望,只见是位着青衫的年轻人,长发披散,甚是洒脱。
“久仰贵宗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年轻人淡笑道。
陶盈观其言行,没什么问题,却见钱才出现后,那几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里了然。
正欲问他,钱才先言道:“此事在我,待我与前辈一说,若有疑惑,可一同跟去。”
听钱才此言,陶盈默默取出传送符,他现在更确定这事不简单,也是,就算他说了这次是去带师弟熟悉门令,但那弟子一看是他,能给简单的?
不过既然是弟子执行的门令,再复杂还能复杂过长老处理?
是故,陶盈同意道:“钱兄既然如此说,那我们就跟去了。”
陶盈师兄弟二人随钱才来到村子附近的一座山上,山顶不高,只是走着也很快就上去了。顶上有一小屋,刚看到小屋,便听到声空灵的声音:“是小才啊,好久不见,这两位是?”
“是附近仙门弟子,因村中有人报案上去来此。”钱才说道。
“是吗?”空灵的声音中带着些委屈。那人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垂至小腿,穿一身白衣,面容姣好,音容上雌雄莫辨,看不出男女。
想来便是钱才所说的前辈了。
那人并没有把二人当回事,对钱才说道:“你回去把那几个阵眼拔了,还有那几座坟。”
“是。”钱才恭敬道。
这才对陶盈和景实说话:“怎么样?满意了吗?满意了赶紧走。”
听到逐客令,陶盈虽是疑惑,但还是第一时间走了,心里暗道这真是村庄越来越奇怪了。
却是之前那妇人急匆匆跑过来,见了他就慌忙道:“真人救我!”
陶盈问:“怎么了?”
妇人说道:“去村后,再十里,有东西!其他的我不能多说。”
陶盈闻言,照做了,期间却是默默给令云殿那联系,这已经不光是超出了景实能力范围的问题,是超出了他个修为该解触的事情。
村后十里之外,陶盈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向那丢了块灵石,那灵石瞬间粉碎。
见状,陶盈拔剑挖土,他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除了战斗和出行外的地方用到灵剑。
最外层的薄绿被破坏,越挖越深,直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陶盈向下看去,像是某种盒子,小心取出,原是一只看不出材质的匣子。
匣子没上锁,可以打开,里面躺着一颗不算饱满的椭圆珠子,紫黑色,其中混着魔气,陶盈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就想到禀报宗门。
“师兄,这珠子可有什么不对?”景实见陶盈看到珠子的一刻面色严肃,问道。
陶盈解释给景实道:“这是魔珠。”
景实听到魔珠一词,面色瞬时大变。
“那怎么办?”景实问。
陶盈:“禀报宗门。”
说罢,催动通讯符,发现有损,正想现场画张,还未拿出符纸等物,陶盈察觉不对,拉住景实的手,向左闪去,后拔剑抵挡而来的暗器。“叮”的乱响,数枚尖锐小巧的梅花镖落地,没进土里。
果然有埋伏。
“师弟,待会小心。”陶盈说道,景实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此时佩剑也已出鞘,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战斗一触即发。
景实奋力抵抗从四方迎来的不同暗器,不多时就见柳条如瀑布般袭来,枝叶繁茂,宛如绿浪。
费力砍下几枝,景实便有些支撑不住,陶盈一剑下去枝叶尽断,然后对景实说:“你先歇一歇,恢复恢复,接下的事来我来。”
说罢,一剑向断枝复生的枝条斩去,神识环顾四周,向后使出强力一击,柳条旋即败落,枯萎。
“现在能好好谈一谈了吗?前辈。”陶盈径直来到刚才的对手面前,眼前人狼狈不已,原本柔顺的绿发乱糟糟一团,身上白衣尘泥尽染,对着他怒目而视。
陶盈向其行了个晚辈礼,期间躲避了一下偷袭,保持礼貌说道:“还没问前辈怎么称呼?”
“虚伪。”前辈冷哼一声,然后说道:“玳墨,我的名字。”
听到名字的一刻,陶盈心里惊了一下,玳墨,这不是后期一个很厉害的妖吗?怎么也不至于连他也不能轻松击败吧?
不过在有穿越者的情况下,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玳墨是小说后期出现的角色,这个名字初次出现是在中期提及尘纷过往时。玳墨是在三百年前化形的柳妖,生出意识时便有筑基修为,和奚漘之母是旧识,在奚漘化神期时出场,道出其父母爱情和死因,引出尘纷为何要收奚漘为徒。
不过这不代表玳墨对奚漘会好,并没有,对故人之子不过尔尔,同时站在也是反派阵营中的。
“原来是玳墨前辈,晚辈可否问一下,既然不欢迎我和师弟,为何还要报案?”陶盈想不明白,都这份上了那一开始怎么报案,一直瞒着暂时也发现不了。
除非报案的后悔了,或者报案的根本就不是村长。
而且那妇人一开始和她丈夫好像有什么分歧,所以在她过来时虽然觉得不是时候,但还是去了。
现在看来,要不是他实力足够,换个人就要交代这里了。
“师兄,符我画好了。”景实将递给陶盈,陶盈问:“画这么快?”都快赶上他了。
又试了试效果,可以一用。
景实骄傲地回道:“我之前和傅师伯学了几个月。”
师伯回来了?
陶盈心想,前几年师父叫他去给师伯带话,结果忘了,后来去秘境、疗毒、练体、修炼、申请三渊,就更想不起有这事了。
和令云殿联系上,陶盈简要说明了事情经过,这时玳墨开口问他:“令云殿……南衍真人还在那当执行长老吗?”
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这网速够慢的。陶盈心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玳墨:“师叔早在一百年二十四前辞去了此职。”
话音刚落,玳墨眼眸黯淡下去,低声说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声音惆怅,不复方才空灵。
听到这,陶盈是明白了,穿越前辈吕苦颜指定是对玳墨做了些什么,不然怎么连他也打不过?
毕竟原著中提到,因为和仪迁等人而起的历史遗留问题,玳墨等人对十二宗门是有所算计的,这使得十二宗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修真界重新洗牌,灵霞宗因此一度险些灭门。
而身为灵霞宗高层的吕苦颜,在知道这些后,会做出什么来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怎么就把玳墨牵扯到这?
他是不是漏算了什么?
陶盈心里思考着,玳墨也没了动静,景实眼里流露出不解,钱才不知何时过来,说道:“前辈,事情我办完了。”
“也好。”玳墨轻声说道。
几人就这么耗着,清风徐徐,吹扶细柳,当真是风平浪静。
打破这个平静的是一道白衣丽影,她只是这样站着,就足以了。
玳墨看着眼前清丽难言的女子,保持沉默,女子却是开口道:“你的目的被我搅和,我很抱歉,但我不悔。”
“吕苦颜,你有话直说!”玳墨怒道。
陶盈将匣子交给了吕苦颜,吕苦颜接过匣子,看了一眼,说道:“玳墨,真是好巧。陶盈,既然这村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就回去复命吧,剩下的事在我。”
回村头的路上,妇人一脸惊诧的看着陶盈二人,说:“真人,我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我别无他法……”
陶盈打断她的辩解,说:“程娘子,不管如何,还是远离是非为好。”
妇人姓程,之前的不满不似作假,村后有问题也是真的,可见还是于心不忍。
“这事是我报的。”程氏说道,陶盈回道:“原来如此。”
此话一出,好像能解释为什么了。
程氏发现了什么,去报案,然后她丈夫知道,产生了冲突,同时因为别的原因隐瞒了一部分,不过这些,已经不是他们师兄弟要担心的了。
他们只是内门长老亲传弟子,不是令云殿执行弟子,没有调查义务,门令只说解决钱柳村出现的怪事,现在都成这样了,加上吕苦颜说的,该他们做的算是解决了。
“师兄,我们就怎么走了?”景实问道,陶盈看着御剑步入佳境的师弟,说道:“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要管的了,你不是说要去那里玩吗?想好去那了吗?”
景实闻言,想了一下,说:“去水烟城吧。”
“好。”
陶盈见加快了速度,没有多块,只是将景实甩到了后头,不过能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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