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苏衍离开之后，沈墨也从书房转移到了正殿。
他走到正殿门口，对着正在走廊里打扫的内侍，吩咐道：“你去把其他人叫来，我，在正殿等着你们。”接着，语气顿了顿，“如若不来的话，相信这后果你们是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便不再去看对方突然变得灰暗的脸色，自顾自的走到正殿，找准首位坐下。
不多时，一群内侍和宫女便进了殿门，老老实实地跪在下首，向着上首人请罪。
沈墨坐在上面，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拿着杯盖轻轻拂去茶水中的浮沫。听到声音后，收回看向手中青花瓷的茶杯，看向下面的人，似乎很享受他们怕自己的那种战战兢兢的模样。
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沈墨的目光骤的一冷，开口道：
“看来你们中还是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的一刻，底下人也随之一抖。
“我记得当时可是还有一个人啊，说吧，人呢。”
下面的内侍们面面相觑，考虑着要不要说。一面是刚得势的主子的追问，一面是共事的同伴。
沈墨看着这些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加大了筹码，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们所为何事吧，当年那些事我相信没人能比我记得更加清楚了。现如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谁能说出那个人现在在哪，我会从轻处理对方。”沈墨抬抬眼，满意的看着下面人已经有些松动的神色，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着：“如果都不说的话，那我就只好全部乱棍打死了。”
听到这个威胁之后，下面的人不自觉的颤了颤。
“别说我不近人情，我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说完，便又端起了那杯之前放在桌子上的茶盏。
杯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磕在茶杯身上，给底下人带去了一丝紧迫感。
很快便有人坚持不住了，哭着说道：“我说，我说，那个王大海此时正在东厢房里面睡觉，他说谅您也不敢对他怎样。我…我……奴婢说了，还请三皇子能够绕奴婢一命。”
沈墨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站起身，拍拍手，“很好，你叫什么名字。”说完，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宫女。
“奴婢…奴婢……芳若。”
沈墨点点头，说道：“很好，现在你先站到旁边去。”
剩下的人看到芳若真的似乎可以不用受罚了，纷纷痛恨自己刚刚怎么不开口，又用着愤恨的眼神盯着不用受罚的芳若。
在旁边的芳若被他们这群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下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沈墨看着这群人的举动，颇为不屑，果真这便是人性，人到危机关头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哪怕他们前一刻正自诩自己为对方的朋友。
见着下面这群人的气氛差不多了，沈墨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接下来，还有一次机会，你们中谁愿意把那人给我带到这里来。”
有了若兰的例子在前，下面的人蠢蠢欲动，纷纷想要在其他人之前得到名额，以免受罚。
“就你，你，你们几个”沈墨伸手随意的点了几人
那些被点中的人一脸狂喜，而没被点中的一脸土色。
那几人很快的出去，气势汹汹的走到了东厢房。
很快，便听见东厢房里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叫声。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放开，放开我啊。”
待到这阵喧闹过去，沉寂了片刻，沈墨便见到之前的那几人带着捆绑着的王大海走了过来，将人往大殿中间一扔，便不再看对方，径直朝着沈墨的方向走去。。
“三皇子，人，我们已经带到了，您看…我们…是不……，”那几人来到沈墨的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行了，旁边站着去吧。”沈墨看也不看他们，挥挥手让他们站在了一边。
现下，除了在旁边站着的人外，大殿里就剩下两个太监和一个宫女站着了，以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躺在殿内的王大海了。
沈墨走到王大海身边，踢了踢他几脚，说道：“听说，你不信我会拿你怎样？既如此，那就让你看看。”
说完，沈墨转身，对着那边跪着的几人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抬到外面去，乱棍打死。”接着，看向那个此时唯一跪着的宫女，“至于你，在旁边数着，他们打了多少下，你就好好数着，到时候我可是要知道打了多少下的。”
最后，看了眼旁边那些自以为逃过一劫正暗自窃喜的人，说道：“你们几个，都去那边，给我好好看着，就当是监督他们。”
接着，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在书房等着你们。另外，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能在外面听到任何的消息。”
………
转眼到了第二天，苏衍才想起来今日是书院教习武功的日子，今日并没有自己的课，只是想着昨天答应了小孩，不好食言，便还是按着往常的时间去了尚书房。
一进门，便见往常聊天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此刻都在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扎着马步。
苏衍一眼望过去，很容易的就看见自己想要找的身影。无他，只因为，在那群年纪偏大的孩子中间，就他个头比其他人要稍微矮上一截。
苏衍走过去，也不打扰着他们，径直找了旁边的凉亭坐下。
不一会了，那个教孩子们的老师似乎看见了苏衍，要求学生原地练习后，便朝着苏衍走了过来。
“末将刘怀奕见过国师。”
“首领不必多礼。”苏衍伸手扶住对方因请安躬下的身子。
“久仰禁军首领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苏衍颇为赞赏的看着对方。在原书中苏衍最佩服的便是这位禁军首领，对方年纪轻轻便身负重职。尽管他身为御史大夫之子，但是却不曾依靠家里分毫，独自参军，从小兵做起，最后获得成就得以留京任职。
刘怀奕看着自己从小敬仰的人，不禁知道自己，还如此夸自己，这让刘怀奕被常年太阳晒黑的面庞也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红，不由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国师，，国师夸大了，末将才不厉害呢，厉害的是国师。”
苏衍见着对方这糙大汉害羞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好了也不用喊我国师，现在我也算是这尚书房的夫子，咱们也算是同僚了。”
见着对方露出的好看的笑容，刘怀奕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的回答，“好。”。
而另一边也看见这个笑容的沈墨却难得的觉得对方这次的笑容格外刺眼。
远在苏衍进门的那一刻，沈墨便眼尖的看见了苏衍的到来。原本想着好好在对方面前表现一下，可谁知对方来后竟然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不是对着自己，而是那个又黑又不好看的人。
沈墨看着那边两人攀谈欢笑的场景，心中的怒火尤甚。突然计上心头，看着那边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砰。”似是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
“呀，怎么了，那人是晕倒了么。”
“那是谁啊，怎么了啊，怎么突然这样了，好可怕啊。”
围观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谈论刚刚发生的一切。
聊得正欢的两人突然听见了很大的一声，，接着便是一阵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原先良好的秩序早已不在。
两人回首望去，发现不知是哪个小孩好像晕倒了，皆是面色一变。
刘怀奕身为教他们武功的老师，见状立马跑了过去。而在场唯二的苏衍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待两人透过人群包围圈中看到晕倒的沈墨，皆是一急。只不过刘怀奕担心的是这个学生，而苏衍则担心的是这个叫沈墨的人，眼底的心疼顿时满得要溢了出来。
扒开众人，苏衍走上前去，小心的查看对方的情况，见对方只是轻微的晕厥，心里悬挂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接着，便回头对着刘怀奕说道：“还请首领先去请太医，我这边先带他去休息。”
见刘怀奕派人去请了太医，自己这才小心的将人抱了起来，将人带到自己平常作为夫子休息的房间。
苏衍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小小的一只，身形较与他同龄的沈澈差这么多，心里更加的心疼了。
不一会了，太医还没有到，沈墨便醒了。
苏衍看着对方的目光从疑惑，到自责，最后到看见自己时眼底的惊喜。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只见手刚放上去，没多久，便见沈墨红着眼眶，扑倒自己的怀里。
苏衍一直不喜与人过度亲密接触，刚想推开对方，便听着一声细微的啜泣从怀里传来。要推出去的手也变成了环抱住对方。
苏衍用手在对方背后轻轻的拍着，安慰道：“我在呢，在呢，怎么了啊。”
只见沈墨从苏衍怀里抬起头来，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被眼泪浸湿了，更显得乌黑发亮。“大哥哥，我是不是…是不是特没用啊，连一点事都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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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