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长公主府豪掷千金让人弄的荷兰池塘。引天山水于此,听说底下还有一个泉眼。池塘里面还都是活水。虽然会喷涌而出,但在暴雨天气下,水位反而不增反降。反正越传越邪乎。
如今一见,更是一绝。
什么样品种的荷花几乎在这里看尽了。虽然是长公主的私人宴会,那奢侈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宫里正儿八经开的宴会。
长公主是皇后一脉所出,虽然早早的就出宫建府了,但是皇后对她的宠爱却是分毫不差。还时常宣人进宫,促膝长谈。
太后也是把她视为己出。恨不得捧在手里怕化了。时不时的赏赐一些金银珠宝。外藩上贡的金玉珠宝,总要第一时间拿来,借着各种各样的由头赏赐给长公主。
太宗帝膝下有两儿,四女。除了皇后夭折了一个孩子外。正宫嫡出了一儿一女。女自然是今天的主角长公主,而儿则是还未满周岁就被封了藩王的王爷。听说皇后还未怀孕时。皇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神童入梦,说自己是观音坐下一童子,今日特意受观世音娘娘之命,前来布下恩泽。保佑大周,亲自授命了下一任继承人。不久之后,皇后就有了身孕。
据说在明王出生的时候,紫气充满了整间产房。
而且刚出生的他头上还长有龙角,身体覆盖有龙鳞,下颌也如同龙的下颌一样。从娘胎里出来时,头顶生出五道直上云霄的奇异光束,双眼绽放出明亮的光芒,看起来好比真龙转世。
未央宫的奴婢们抱来幼婴与陛下瞧一眼的时候。李川策身上的肚兜与皇上做的梦别无二样。
于是太宗帝大喜,亲自动手写了一个“明”字,还当场就这个字翻译了一通:“天为日,地为月,日月相加就是“明”,不如就叫明王吧。”
自此便有谶言,王爷是天选之子,上承天命,下顺民心。
这位王爷周岁后也是三年风调雨顺。
皇帝特别喜欢这个儿子,有时候爱不释手了,还抱着一起上过早朝,李川策也不哭不闹。而且李川策小时候长得特别讨人喜欢。珠圆玉润,肤若白雪。长得真跟瓷人一样,一碰就怕碎了。
要不是老祖宗的规矩在,太宗帝能立马就立他为太子。
一晃几年过去了。太宗帝想要易储的心也越来越强烈。偏偏太子多年来作风行事一直稳妥。让人拿不到一点错处。朝中老臣也更多的偏向太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的心更偏向于明王。于是明王的支持者也不在少数。且多年来明王盛宠不衰。于是朝中的风向又转变了。
今日虽说是一个小小的宴会。想攀高枝的人能来的都来了。宴会进行到**的时候。各个天潢贵胄,世家子弟,在主府里统一落座。
长公主东向坐,苏新皓南向坐,有头有脸的世家弟子们北向坐,张福面向西陪坐。
长公主右侧边下方有一个位置,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是久而不来的明王。
张福端坐在那里,眼神却飘向苏新皓的位置。张福来之后才觉得没意思。因为位卑看荷花的时候只能在远远地方瞥见一眼。而且很多时候都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不容易坐下了,还没有人动桌子上的东西。张福也不好先动。
桌子上的美食勾的肚子里的蛔虫都要出来了。张福叫得上名字的外加自己嘴馋想吃的就有几类。什么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糖蒸酥酪、莲叶羹、碧粳粥和西洋葡萄酒等等。
才一会儿的功夫。胡姬们身着西域服饰,纷纷粉墨登场。
一些纨绔子弟见了领舞的那个胡姬,眼睛都瞪直了。虽然都是统一着装,领舞的那个胡姬明显是更胜一筹。那水蛇腰随着歌舞越来越婀娜多姿。就连那眉眼也像在放电一样。四面八方投来无数的目光放在了胡姬身上。
张福在宴会上几乎是不起眼的存在。于是就偷偷摸摸的开始吃桌子上的东西。反正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张福吃了几个看起来卖相很好的糕点,别人大概率可能会觉得这是甜的腻人的东西,可能会不喜欢。但是张福是真的喜欢吃甜的东西。
吃饱喝足后,才想起来自己要做NPC的任务。张福悄悄的退下去,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后,发现自己雇的人没来。忍不住心里暗骂这人连一点商业信誉也没有。
另一边,苏新皓在座位上,不经意间的找苏延誉。找了半天,没发现人。
正在众人沉溺在歌舞升平的时候,突然,变故就是在这一刻发生。
领舞的胡姬在最松懈的时候,冲着长公主就刺了过去。速度之快,左右侍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已经戳穿了公主的肩膀。
“啊——!!”
胡姬戮完人,趁着混乱就跑,绝不恋战。此时此刻,待卫终于反应过来了,死死的追上去。
幽兰立马上去扶着公主:“快宣御医!!!”
底下奴婢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
张福在偏房看到一只鸟像是受惊似的突然飞起。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张福心道不好,赶到宴会上时,果然现在一团糟。长公主遇刺,人心惶惶。
明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而苏新皓依然在宴会上,两人根本就没有偶遇。
太子殿下带皇城司的人进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眼就瞄到了张福,随机就把目光放往别的地方。如今长公主府被团团包围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皇城司的人马挨个的搜查可疑人物。
太子殿下身着金缕甲衣,完全是一副将军打扮,明显是在军营里刚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忙赶来了。
太子殿下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斟了杯茶,猛灌了一口,解了渴。随即又环顾四周。就是不住张福站的那个角度看。
张福走到太子殿下跟前,李恣对苏延誉有点印象,见他迫不及待的往自己跟前走,于是就好一整暇的看着他。
张福当着众人的面,对太子殿下下跪行礼道:“臣愿自荐枕席,求太子殿下垂怜。”
李恣手里捏着茶杯,沉默不语。
张福不抬头也能知道。太子此刻冰冷的恨意。但是自己又不得不说出来:“臣愿……自荐枕席,求太子殿下垂怜。”
当众表白这么社死。张福知道这是系统搞的鬼。但是一众世家子弟们不知道。于是出现了这么一幕。苏延誉痴汉的目光看向太子。而众人们又震惊的看着苏延誉。
很长的死寂过后,万物仿佛才有了声音。
“本宫府里缺一个侍君的位置,你如果同意,本宫立马抬你过门。”李恣认认真真道。
张福跪在地上没起身,良久终于说到:“求殿下垂怜。”
李恣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你这是不满意?”
张福心道,满意你大爷。
你满意你当侍君去!搁这说什么风凉话?
但面上依旧不动,甚至跪的很标准,连头都不敢抬。
李恣像是现在才发现他跪着似的:“起来吧。”
张福也不管自己前言不搭后语了:“谢殿下。“
心里暗暗吐槽。不至于吧,不就是两男主这次没见着面吗?至于这么整吧?狗系统!!!
系统像是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门外只听尖锐的一声公鸭嗓:“陛下驾到——”
张福站起来的膝盖还没有软,就又跪下了。跟着众人喊:“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恣:“儿臣见过父皇。”
太宗帝越过大厅到主位上,缓缓而坐下后,这才慢慢开口道:“平身吧。”
“谢陛下。”
“谢父皇。”
太宗帝直奔主题:“凶手抓到没?”
李恣道:“回禀父皇,凶手未落网。”
太宗帝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怒色:“好,此事全权交与你办。一定要让凶手伏诛。”
李恣道:“是。儿臣这就着手去办。”
“等等,”太宗帝又打断道,“加上刑部侍郎,你为主审官。一定要揪出幕后凶手。”
“是。儿臣领命。”李恣道。
太医院的御医在为长公主诊断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中毒了。剑上抹有毒,而且还是苘落。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后神志不清。浑身无力昏迷。
太医院到现在还束手无策。只能先暂时的保住公主的命。等三天后才能研制出解药。
太宗帝坐到了日落黄昏才起身回宫。宴会散了。苏新皓带着张福回了苏府,车上,苏新皓开口问:“公主宴会上,你去了哪?”
张福说:“方才席上吃坏了肚子,上恭房了。”
苏新皓嗯了一声,便不再发言了,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一路上两个人就没说过话了。
张福下了马车,回自个院里了,路上想的都是自己社死的名场面。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春华上前来替苏延誉打扇,秋实无事可干,只能说道:“少爷你回来了?”
“嗯。”张福回话都没精气神了。
“少爷你怎么了?”春华问。
“对了,”张福想起来数落道:“你在公主府找的那个人真是奸商啊,拿了钱不给我办事。”
“少爷就是因为这事不开心?”春华问。
张福道:“也不是。”
春华:“那是?”
“…………”张福想起自己要给太子殿下自荐枕席,求垂怜的那一幕了,忍不住骂出声:“操。”
“啊?”春华十分不解道:“……什么草?”
“啊啊啊啊啊”张福气的捶空气,“真他妈是个奸商啊。”
秋实不明白为什么又扯到那人的母亲身上去了,但也不能光让春华发言,于是便说道:“可能子承父业。”
张福:………
春华更正道:“子承母业。”
张福:……………
春华平日里脑子挺好使的,但是现在却蠢了,估计是他俩待在一起的缘故。
张福起身就进屋了,留他们两个人在争吵到底是“子承父业”还是“子承母业”这个世纪纷争。
两人吵了一会儿才发现,苏延誉不见了,于是争着抢着回屋伺候。
“少爷,既然他不办事。那我们不如把钱要回来。”春华道。
“对啊对啊。”秋实道。
“…………”张福感觉脑子有病是会传染的。“人都跑了上哪找人退钱?”
春华道:“我知道那人。”
张福收回刚刚脑子有病的话:“那快要回来吧,我辛辛苦苦挣钱也不容易。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呐。”
秋实疑问道:“少爷你还未入仕,哪里会有俸禄?”
张福啃老一族:……………………
春华立马去办:“好的少爷。”
等到两炷香的时间,春华从门口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钱袋子。张福立马上前问道:“这钱可是要回来了?”
“嗯。是要……”春华还没有说完,手里就一空。
张福奇怪道:“这重量怎么会这么轻?”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少数铜板。
张福感觉到眼前有一只乌鸦飞过去。乌鸦屁股后面还有六个点。
“是要回来了,那人说你给的白银花了,等过几日再给我们筹集。”春华这才把话说完。
张福听完后,松了一口气。反正钱能要过来就行,不管是纸还是钢蹦儿。再缓几天也不是不行。
等到晚膳的时候,小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乐宁。苏延誉的庶弟。
哦,苏延誉也是庶出的。小娘死后。被挂到母亲名下寄养。虽说不受待见,但也是半个嫡子了。身份自然与庶子不同。
苏乐宁带了一群人,兴师动众的过来。看样子还是来者不善。
苏乐宁一来就喧宾夺主:“苏延誉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张福真想翻个大白眼。实际上他也翻了。
“你什么意思啊?”苏乐宁不乐意了,一鞭子就甩上来,结果被张福手急眼快的接着了。受制于人。挣扎着动弹不了了。
“苏乐宁,你一个庶子,见了我为何不行跪拜大礼,柳姨娘是这么教养你的吗?嗯?”张福道。
“你……你松手啊。”苏乐宁完全没有被吓到:“你算个屁!嫡子只有苏新皓一个,你要是真是嫡子了,母亲为何把你关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我这个庶子的院子都不如?”
“对,”张福这下真没话说了,因为苏乐宁说的都是事实。于是顺道松了手:“……你说的对。”
“啊!”没有了拉力,苏乐宁瞬间向后仰去。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刚想开口骂。被苏延誉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这可是你让我松手的。”张福双手一摊,“这个不关我的事啊,你可别死皮子不要脸的赖上我。”
苏乐宁气的来了个十八抽,结果不小心抽到自己。疼的那个瞬间倒吸一口气。
苏延誉:“殿下,我心悦你。”
下一章,就要到我们小苏的名场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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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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