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体内灵气充盈至金丹直逼元婴时,陈天秀便停止诵读咒文。
她懒懒的打个哈欠,一拂衣袖,灭掉烛火,把小蛇重新戴上手腕,褪去外袍,躺床上就寝。
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原本,修士是无需睡眠的,但一来陈天秀跟着现代人久了养成习惯,二来,她想找心魔切磋切磋技艺,毕竟,按经验,心魔的出现,多半是在她神智不怎么清醒之时。
时至夜半。
月光照亮大半屋子,清风吹动床帐,只着白色薄衬的女人脸上浮出一点笑意,就像在做什么好梦。
她轻轻的翻了翻身子,薄衫敞开,露出一角淡绿的上好绸缎,绸缎上的一小朵白莲栩栩如生,似要活过来一般。
月光拉长,逐渐覆盖上床帐,空中响起一声低弱的喘息。
随后,床边出现一道高大的黑影,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宋末云痴痴的看着那朵熟悉的白莲,脑海中竟是两人纠缠的画面,血气上涌,鼻中痒意骤起,鲜血,便流了下来。
滴答,鲜血滴在地板上,晕开成一朵黑雾横生的妖花,本是用最坚硬的灵石打造的地板,很快就被腐蚀了大块。
宋末云浑身一僵,迅速转过身,右脚踩上快要消失的地板,更多的黑雾汇聚在脚上,一眨眼的功夫,地板就被修复,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她想收回化为小蛇的元神之时,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你来了”
语气熟络,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带着惊喜。
声音软腻,体香扑鼻,鼻中痒意再次袭来,刚止住的鼻血似乎又要掉下来。
但女人的下一句,就让宋末云如坠冰窖。
“小心心,可让姐姐好等,今晚留下来,陪姐姐好好玩玩”。
龙珠涌动,几欲破体。
宋末云只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谁是小心心?”。
一般心魔,都不愿承认自己是他人的依附,都想占据主动权,这点陈天秀懂。
她轻笑一声,双手收得更紧,唇瓣轻轻划过眼前人的脖子:“不叫心心,难道叫你魔魔,噗……不好意思,叫嬷嬷,我有点出戏”。
虽然听不太懂身后人的胡言乱语,但依然不影响宋末云心中翻腾的醋意:“魔魔又是谁?”。
她扣住腰间的手,咬牙切齿道:“朝三暮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们,把你关起来……日夜咬掉你的舌头”。
宋末云自以为残酷又凶狠,这是她想象中,能对不听话的道侣做的,且能伤害到她的唯一一个惩罚。
莫名逗乐陈天秀,她闷笑着提议:“要不,你还是尝试一下榨干姐姐得了”。
她这么污的一个女人,没想到生个心魔,还能这般纯。
不枉她睡前给自己设了个半夜的闹钟。
心魔估计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想不到还有另一种惩罚方式吧!
或许,自己会是位好老师。
陈天秀忽然觉得任重而道远。
“你……”
宋末云很想撕碎身后的女人,奈何又舍不得,只能自己生气,都快气炸了。
若是以前,有人敢这么气她,绝对当场就身死魂消。
可是,谁叫她念着人家身体的甘甜呢……
忽然,宋末云余光一扫,瞥到陈天秀手腕上的黑蛇手镯,脸色微微变了下。
她刚出身时的保护色怎么会褪去,同她长大后的原身,几乎没有区别,这是怎么回事?
陈天秀,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为什么,她感应不到自己那一丝元神的存在?
“别生气嘛,谁叫你没名字?不管你想叫什么都行,心心也好,魔魔也罢,再不济二妹,**苦短,让姐姐教你玩些快乐的游戏……”
陈天秀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抽出被她扣住的手,不安分的拨开她的外袍,循循善诱。
说话间,一缕黑气从宋末云的唇边飘进陈天秀的鼻中。
陈天秀双手一顿,闭眼直愣愣的往后倒去。
宋末云接住她,小心的把她抱上床铺,拢上她半开的衣襟,略凶的咬一口她的唇瓣:“待解开你身上的毒……哼!”。
唇瓣破损,血珠浮现,娇艳欲滴。
宋末云擦去血珠,咽咽唾沫,艰难的移开视线,化为黑雾,往手镯钻去。
手镯闪过淡淡白光,把黑雾拦下来,黑雾再次涌进,白光再次出现,如此反复三次,宋末云不得不化为人形,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上面有何天材地宝,竟能阻止她元神交汇……
“启禀大人,月姬出现了,就在梵天境附近的村镇中”。
这时,魔春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本座知道了”
宋末云看了下手镯,视线逐渐移到陈天秀微启的唇瓣,她附身,再次亲了上去,不过,这次,却相当轻柔:“姐姐,等我”。
呼吸温热,洒在脸上,陈天秀的唇瓣自然而然的张得更开。
诱得宋末云不由自主的探出舌尖……
“不好,大人,月姬似乎发现我了!”
魔春秋略显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末云不再犹豫,化为黑雾,消失在屋内。
陈天秀轻轻抿了抿唇,像没吃到糖的孩子,十分不满意。
晨光破晓,又是一个好天气。
陈天秀撑着懒腰从睡梦中醒来,虽然仍旧没吃到心魔,但又得见一次,她的心情不错。
接下来为蠢蠢的小蛇打扮和诵读经文,也干劲十足。
日子就这么简单而快乐的过着。
比较奇怪的是,直到梵天境开启之前,她都再没见过心魔,也没见到爱侄女如命的陈玉再为她送药。
但陈天秀也没怎么在意,只专注于获取灵气,也是由于她的专注,小蛇身体肉眼可见的变美,而她体内的灵气,也再次达到元婴,甚至有冲破元婴的趋势。
时间一晃,就到梵天境开启的日子。
对于神魔古战场,每个仙门都不敢掉以轻心,带去的,大部分都是门下较为优秀的弟子,甚至,基本上都是由掌门带队。
很多仙门会在秘境开启之前早早便去蹲点,长柳派算是慢的,但也在前一夜便达到秘境附近的村镇。
罗玄君、四大峰峰主以及各自门下亲传弟子、内门弟子,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人。
光是长柳就这么多,更别说其它仙门。
所以,全住村镇里面,显然不现实。
不过,修士对于衣食住行这一块儿,倒是十分随意。
长柳派选择的,是一块离村镇不远的密林之中,里面也有不少各派仙门弟子,陈天秀也不认识。
或许是丑人村的事已在各仙门中传开,其它仙门的人一见她和陈天岁,都离得远远的。
“梵天秘境何等大事,见血是必然,寒一仙尊竟如此托大,把身负魔种的人也带来了?”
“也有可能是陈玉那老匹夫,一个他的侄女,一个他的亲传弟子,寒一仙尊不过是不好驳他面子”
“不管怎么样,离他们远点就对了”
树上两个仙门的长老小声说着。
不得不说,他俩真相了,确实是因为陈玉的关系,陈天秀才得以站在这里。
只是,短短一两日不见,陈玉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他坐在一颗柳树下打坐,唇色苍白,隐隐还有黑气浮过,方才她就听他不停的咳嗽。
陈天秀不动声色的靠近陈玉,问道:“二叔近来可是身体不适?”。
陈玉睁开眼睛,扯唇笑道:“秀儿不必担心,一点余毒而已”。
陈天秀微眯着眼:“余毒,可是因救我所致?”。
陈玉到也不瞒着她,点点头,他视线落到陈天秀的手腕处,状似无意问道:“这条小蛇,近来可有做些出格的事,惹秀儿生气?”。
陈天秀敛眸:“那倒没有”
“嗯”陈玉沉吟片刻,试探道:“如此不识礼数的小东西,我看,秀儿就别养了吧,待此次进入梵天境,二叔再为你另寻其它上等灵兽,如何?”。
陈天秀摇摇头:“二叔,它是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治好它”。
陈玉的眼神暗下来,但语气依旧温和:“二叔知道了,秀儿,早些歇息,你现在的身体,不可劳累,还有,切忌妄动灵力”。
“好吧”
没瞧出来陈玉身体有什么大问题,陈天秀便走到另一棵柳树之下。
这刚坐下,张桃儿就过来了,拿着一大叠顶级符纸。
“给,师姐,我好不容易才从我爹那儿得来的,你……你接下来的三天,要保重好身体啊”。
梵天境总共开启三日,其内千变万化,险象环生,一般来说,大部分时候得靠自己。
陈天秀抬眸,一眼就看到张权黑沉的脸:“……多谢师妹,不过,有二叔在,我应当用不上”。
“陈玉师叔哪能时时都能照看你,拿着”张桃儿气得小脸通红,把符纸往陈天秀怀里一塞,跑了。
陈天秀无奈,只能收下。
“有没有觉得,桃儿师姐怪怪的”
“是啊,她之前不是总黏着天岁师兄,最讨厌宁归师姐吗?看不明白”
“感觉桃儿师姐看宁归师姐的眼神有点像之前看天岁师兄的,是我的错觉吗?”
几个符箓峰弟子窃窃私语。
“哼!”张权脸上的杀气更甚。
陈玉眉头微拧,也看向陈天秀。
陈天秀头皮发麻的移开视线,然后,正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身穿黑袍的年轻女人,身材高挑匀称,一根简单的木簪挽住及腰墨发,瞳孔幽深,肤色冷白,除了一双出彩的眼睛,其余相貌平平,放人群中都不会注意到那种。
这谁啊这?
不会是仇人吧,不对,这眼神,倒像是看负心人。
难道,是原身以前的风流债?
可书中的宁归,好像也没有除罗玄君之外的感情线,估计是单恋。
陈天秀直接下了定论。
所以,她一点也不心虚的同女人冷眼相对。
看着看着,女人朝她走了过来。
不过瞬息,便走到眼前,只见她俯身:“听闻宁归仙子爱慕者众多,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叫人好生羡慕”。
如远山空雾般缥缈的冷寂声音,别说,还挺好听。
但是……
陈天秀拧眉,起身,冷言道:“可能是仙君听错了,敢问仙君是?”。
女人微微一笑,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特别冷。
“抱歉,忘了向宁归仙子介绍,我乃末云宗宗主,宋……粉粉”
最后的名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咳……”
陈天秀脚步踉跄,背部撞上树干。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能取个比她那秀儿还离谱,小宠物用的名字吧。
虽然没在书中见过这号人物,但是这名字,证明作者同她真的心有灵犀……
陈天秀心里乐开花。
她努力绷紧脸,微微行礼:“原来是粉头……粉粉宗主,宁归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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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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