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露,当今宰相的二千金,平日里备受娇惯,情窦初开时便对项崖风倾心。
度棋见她身边那个婢女眼熟,仔细一看才记起买栗子的时候见过。
再联想那日她说的一番话,度棋了然自己这是遇上情敌了,敢抢她的大腿!
“承蒙与露小姐不嫌弃,我向来体弱多病,与我多待几日,连自家姐姐都会说还行气息不畅。今日和与露小姐相识,实在是大幸。”
她说了两句话忽然又记起来轻咳两声,赵与露先听她说话还洋洋得意,而后一听后续,笑意全无。
度棋言外之意是说,她这病会传染啊!
赵与露脸色变了,黑夜中别人可能看不大清,但度棋能看得一清二楚,就五彩斑斓的挺好看。
下意识地,赵与露往后退了半步,和度棋拉开一些距离,头上的珠钗泠泠作响。
但她又锲而不舍颤巍巍地道:“姐姐,我们去河边赏花吧,清月池旁柳树林有奇花名为玉面银兰,月下生辉,是王爷征战时带回来的,姐姐一定会喜欢。”
本来度棋没多大的兴趣,听到和项崖风有关,就燃起了好奇之火,遂答应。
御花园里灯火幽微,景物并看不真切,唯独茵茵草地上的几株玉面银兰流光四溢。
月下生辉,该是这般模样。
薄如蝉翼的花瓣伫立在枝头,清冷的月光映在白色的薄膜上,仿佛给玉面银兰度了一层银光。
枝叶细长,像是身姿长细的女子。
几个家眷忍不住惊叹,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似乎是怕吵到眼前的美景。
度棋从玉面银兰联想到凄美的昙花上,美景不长留,最美的从来都是无声无息地走了。
看项崖风秉性凌如寒冬,倒是没想过他也会留意这些事物。
“玉面银兰在大向只有圣上的御花园才有,妹妹一直想来观赏,今儿才是找到机会,还是拖姐姐的福。”赵与露说着说着,就挽上了度棋的手。
度棋一阵无语,是不怕被传染了吗?
“不如走近看看?”后面不知是哪个女眷开了声。
“好啊,小心一些。”赵与露说着,拉着假装有气无力地度棋向前走去。
一走近果然景色都不一样了,池光摇摇,与月辉交织在花上。
“靠池边好像还有一朵,比这些还要好看。”出声的又是另一个女眷。
闻言,度棋静止了一下,夜风抚过她的鬓角,凉嗖嗖的。
她内心讽笑一声,以为今天玩的什么局,原来是“借刀杀人”。
赵与露听了后面人的话不疑有他,还带着度棋往前走,口中还愣头愣脑地说“姐姐”如何。
“咳……”
到犯病的时候了,度棋咳完之后轻扶脑袋,跟着女眷后面的小晴想要上前,但是前面的人一直变换着位置,阻挡了她的路。
“姐姐怎么了?”赵与露捏着度棋的手腕。
怜她被人当了挡箭牌,度棋按了按她的手背,道:“无事,想来是池边湿冷,回去应该就好了。”
“那回去吧。”赵与露全程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们正要回来,赵与露不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后腰莫名又着一击,竟是变了方向把度棋往池中方向推。
度棋身体已经斜过来了,脚倒是还站得很稳,视线颠转之时她看见一个身影,她眸子静了片刻。
而后,只见她推搡之间弄拙成巧居然把赵与露推了回去,她自身则是娇柔地“啊呀”一声,硬邦邦地栽进池塘里。
连扑腾都没有,水花消失之后就沉了下去。
度棋:“咕噜噜……”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的赵与露大梦初醒,心一下子就慌了,喊话也喊不出来。
“来人啊!永王妃落水了!”这次出声的又不是之前的女眷了。
岸上的六个人,除了赵与露真正惊慌外,其他人都是含笑看戏的姿态。
“救命啊,快来人啊。”
声音都放得不是很大,像是怕伤了自己的嗓子。
正在她们得意的时候,一个身影从桥上飞下,轻踏在水面,如履平地,他动作很快,须臾之间就到了度棋落水的地方,连滞留都没有,直接沉入水底。
几个幸灾乐祸的人都傻了,这身华服在宴会是才见过,没曾想会出现在这。
春日里的水对普通人来说或许还冷,但是对于度棋,那是没什么感觉,她有内力护身,暖和着。
度棋在水中不停滑动,就等有人跳下水来救她。
水底是不怎么看得清东西的,但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向她奔来。
等人到面前了,度棋才认出来人,她家王爷项崖风。
度棋立刻停了动作,任由身子往下沉去,项崖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搂住度棋的腰一刻也不耽搁地往水面游。
她们“借刀杀人”,她苦肉计,堪称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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