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后扶溪一直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到昨夜扶溪是进了什么地方,又是是宿醉,若玉端着杯醒酒茶走了过去。
“王妃,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他说着把茶递到了扶溪手中。
扶溪抬眸看了眼若玉,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蔫蔫道:“没哪里不舒服。”
闻言,若玉又道:“既没哪里不舒服那王妃为何自回屋后就一直这般无精打采?可是因为…”
说着他望向门口,发现门是合着的,这才放低了声音,继续问道:“王妃可是因为王爷才这般心事重重?”
闻言,扶溪叹了口气回眸看了若玉一眼,又低下了头,道:“差不多吧,我昨夜…我好像对他做了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不可饶恕的…”听他如此说,若玉瞳孔微睁,“你对潇王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扶溪话说半句,回味过来若玉的意思后,下意识压低了嗓音,“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如今只想好好过日子,此事往后你莫要再提了。”
若玉躬了躬身,道:“是,奴记住了,方才是奴一时情急,所以这才…还请王妃恕罪!”
“哎,好了好了,没怪你的意思,放心,没动手,只是…”
扶溪顿了顿说起来还有些臊,想他一个大男人竟对一个男人做出了那种事,虽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但也还是…
“只是动了动嘴,没多大事,放心。”
“动嘴?”若玉眉宇微动,“王妃和王爷吵架了?”
“吵…”扶溪没想到若玉会往这方面想,一时有些愣。“额,对,吵架了而已,没事的,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会儿。”
若玉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再追问,合上门出去了。
另一边,吩咐镜辰去请人后,潇泽宴便坐在窗前享受轻风拂面,初秋的玉兰开的娇艳,香味更是清香的让人仿佛置身花间,这是父皇母后生前最爱的香味,从前他只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对一种花香如此沉迷,如今有时间了,有空慢慢细品才发现其中的美,这也是他得了这眼疾之后才发现的,原来置身玉兰的香气中,可以让他有回到幼年时期同父皇母后一起拾花时,那种无忧无虑,平淡幸福的感觉。
自北疆发生战乱后,他便常年在外征战,为数不多的同父皇母后团聚的时间,也只是尔尔佳节,那时的他想法很简单,父皇母后身边子女众多,像他这种口笨不讨人欢心的人,在不在也没什么区别,可军中将士就不一样了,他们也想着同家人团聚,却迫于无奈只得常年驻守军中,他是军中将领,自然要做好表率,才能镇得住军心。
事实上他做的也没错,因着这些年的积累,就算如今他瞎了,军心也并未有所动摇,玄策营还是好好的掌握在他手中。
只是没想到待他再回朝之时,都中已是另一番模样,父皇母后身死,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若不是祁阁老拼死告知真相,他恐怕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中,只是在知道真相,看清潇烨的愚蠢和残暴后,这帝位他原先本来是一点不稀罕的,可如今,他要定了。
就在潇泽宴出神间,只听后头地板间传来敲击声。
潇泽宴往声音方向看了眼,低声道:“自己进来。”本来床头是有开关的,除非有紧急情况,一般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敢随意进出,可今日他不想动了。
得到允诺后,暗卫从密道中走了出来,抱拳跪在了潇泽宴身侧,“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什么事?”潇泽宴声音淡淡道。
暗卫道:“是关于王妃的事。”
闻言,潇泽宴道:“他又怎么了?”
暗卫道:“回主子,属下方才听到王妃同他的随侍谈话,他们的谈话内容有些不寻常,特来禀告。”
“不寻常?”潇泽宴眉宇微皱,“他们说了什么。”
“回主子。”暗卫又是抱了抱拳,道:“王妃自回屋后似情绪不太好,被那随侍发现了,随侍问王妃在为何事烦恼,可是因为主子,王妃说对主子您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于是那随侍就说,“你对潇王动手了。”然后王妃就说如今只想好好过日子,让随侍从今往后莫要再提了。
回报的差不多后,暗卫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虽属下不知他们说的动手是何意,但还是觉得有必要来汇报一下。”
潇泽宴指尖轻敲着桌案,片刻后道:“嗯,做得好,他们可还说了什么?”
暗卫想了想,道:“回主子,王妃还说了句,不是动手是动嘴,属下觉得没必要就没说了,主子是同王妃吵架了吗?”
“没有。”听到这里潇泽宴明白了过来,打发走了暗卫,“下去吧,去做你的事,往后不用再监听了。”
暗卫眉宇微动,虽是不解,但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晚膳过后,镜辰带着叶晟来了。
一进门叶晟就给了潇泽宴一个大大的拥抱,镜辰识趣,赶忙退下了。
待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后,潇泽宴才冷声道:“放开。”虽说他同叶晟相识数年,叶晟也是他为数不多信得过的朋友,但如此亲密的接触他还是接受不了,更何况叶晟从前还对他…
得到想象中的反应后,叶晟略显失落,但很快便调整过来了,“真小气,就当作朋友抱一下怎么了,以前你不也是…”
“叶晟…”潇泽宴也是叹了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说难听话,叶晟是他这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不想伤害,“现在不是以前了。”
闻言,叶晟低了低头,“也对,如今你成亲了。”
叶晟说完直直的盯着潇泽宴,他想听到潇泽宴的一句迫于无奈,可等了半天只等来沉默,他知道这是潇泽宴留给他最后的尊严,一个不同怨妇一样争风吃醋的尊严。
“好吧,我知道了,方才来的路上我听镜辰说你眼睛不舒服,怎么回事?”
潇泽宴摸索着拖了把椅子给他,“你坐,桌上有点心,你尝尝。”
叶晟顺着看了过去,心里酸楚甜腻交半,没有第一时间去尝,而是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潇泽宴道:“这个不甜,好吃。”
叶晟霎时只觉热泪盈眶,他不是感动的想哭,而是难过的想哭,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留给在乎的人。
是的,他知道潇泽宴是在乎他的,也知道自己在潇泽宴眼中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只是这份不同不是他想要的那种而已,他也知道不管是朋友家人也好,能走进潇泽宴心中的人不多,他算其中一个应该庆幸高兴才是,可再次被拒绝还是会难过。
罢了,平安就好。
这么想着叶晟拿起尝了一口,长舒口气,稳了稳心绪,“好吃,哪里买的,之前怎么没吃过这种口味的?”
潇泽宴没细说,只道:“不是买的。”
叶晟点了点头,“嗯,留着一会吃,先说说你的情况。”
“嗯。”潇泽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日本王睡醒时眼睛突然就能看见了,虽有些朦胧,但本王可以确定,就能是看见了,只是没想到今晨本王醒来,又恢复老样子了,府中医师本王总觉得信不过,故这才叫你来看看。”
闻言,叶晟放下了手中的点心,“我先看看。”
叶晟先是给潇泽宴把了把脉,又是看了看眼睛,这才道:“恭喜阿宴,你这是快要复明了,待我一会给你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把剩余瘀血排除,再安心修养几日,就会复明了。”
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潇泽宴眉宇却未松散,反而皱的更紧了,“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不日便会复明了?”
见潇泽宴这反应,叶晟也跟着皱起了眉,“是的,阿宴你怎么这反应,你不想重见光明吗?”
沉默了片刻后,潇泽宴沉声道:“你知道重见光明意味着什么吗?”
这倒把叶晟问住了,他方才一时高兴,到把这茬忘记了。
叹了口气后,叶晟道:“不管怎么说复明是好事,阿宴你应该开心,其他的事咱们慢慢想办法,若实在不行,我就留下来帮…”
“不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潇泽宴拒绝了,“你父亲当年走时曾交代过本王,要好好照顾你,都中危险,过几日本王便让人送你回去。”
“那你呢?你怎么办?”叶晟道:“若潇烨知道你复明了还会保持按兵不动吗?”
潇泽宴道:“那就先不复明。”
“什么意思?”叶晟一听眸子沉了下来,“我可警告你阿宴,如今你这眼睛可经不起折腾了,在这么胡闹下去,你真的会瞎的你知道吗?”
“本王知道。”静默了片刻,潇泽宴道:“放心,本王还没那么蠢,拿自己的身体同潇烨拼。”
闻言,叶晟眸子微动,“那你是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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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只是动了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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