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在原著小说中,沈青叶嫁给燕王的过程被草草带过,只说了燕王妃“十里红妆,众人称羡”。

就这样,燕王依然没有顾及新婚妻子的面子,打着抗击北蛮入侵,保卫大昭的名义,不顾礼仪,抛下新娘独守空房。

好在沈青叶有钱,还没沦落到苦守寒窑挖野菜的地步,可同样是人财两失,家破人亡。

如今的沈青叶干脆利落地选择了太子,就得按照太子纳妃的礼制来。

虽说是小说里的架空世界,大昭朝的礼制基本上是糅合了宋明两朝的婚礼礼制,或许是为了突出燕王前后两次成亲的对比,不光是皇子皇太子的纳妃仪式中与“亲迎”之礼,就连原本不存在的天子大婚“亲迎”之礼,也在他的坚持下,为了表示对楚云澜的尊重,而特立独行地举办了一次空前绝后史无前例的皇帝大婚“亲迎”之礼。

相比之下,三书六礼中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过程就远比不上亲迎来的盛大隆重。

只不过,皇太子的婚礼,比其他皇子还多了个天子醮戒的程序。

在完成了前面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之后,先行告庙,遣使持节授册宝仪注,再行醮戒。

皇帝身着正装,加冠冕,文武百官侍立于太极殿上,皇太子在丹陛之前向皇帝四拜,受醆祭酒。

礼毕入席之后,皇帝说:“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意思就是去迎接你的贤内助,以继承我们的宗族家庙之事,勉力而为,相敬如宾。

太子行礼道:“臣慕容枫谨奉制旨。”

再次跪拜,四拜之后,方为礼成。(注1)

这等于是皇帝父子正式在朝廷礼宴上当众宣告了太子妃的身份权力,认可了太子妃作为储君正妻的身份,与一般的皇子纳妃截然不同。

因为皇后的恳求,皇帝最终还是准许几个嫡子在太子大婚之后在正式就藩,加上太子和沈青叶都是“大龄”晚婚,太子的身体不好,也经不起太过繁复的礼节,故而这三书六礼的流程走得极快。

好在沈家的商行之中,经营南北百货,又有远洋船队带回的各国奇珍异宝,沈万年手下的能人亦不在少数,操持这些事务亦是头头是道,绝不会因为时间短而仓促敷衍。

至于沈青叶的嫁妆,那是从她生下来办满月酒开始,沈万年埋下第一坛女儿红,就已经开始准备。

其中有陆氏留下的遗物,尤其是珠宝首饰,他都一一登记造册,封存入库,记在沈青叶名下的第一个仓库里。

之后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船队越走越远,商行越开越多,每年收到的各色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沈万年都挑出最好的留给女儿,装满一间仓库,就再开一间,后来老宅的房子不够用了,他想着狡兔三窟,在郊外的庄子和苏杭等地的别院里也存了不少。

可最让沈青叶意外的,不是那些地契房契,奇珍异宝,而是一张地图。

那是她还看不大懂的古代舆图,听着沈老爹耐心的讲解,她才赫然得知,原来自家除了在大昭国拥有无数良田和日进斗金的商铺之外,居然在海外还有不属于大昭国的海岛,沈老爹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岛主”。

这隐藏身份,原著小说的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过。

而且,听老爹向她介绍这海岛的位置,应该位于东海之上,在舟山群岛之中,距离嘉定和崇明都不算远。

沈青叶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里面的东邪黄药师所在的桃花岛,经金庸大大确认,就是以舟山群岛中的桃花岛为原型书写。

传说中那是秦代仙人安期生修道之处,岛上桃林处处,山峦起伏,既有山林幽远陡峭葱茏的奇景,亦有碧海金沙一望无际的风光,是个传说中的海外仙山,神仙洞府。

只因附近的礁石林立,暗流潜伏,又常年有云雾缭绕,方向难辨,若非此地的老渔夫和海客们,一般人都很难找到此处。

沈老爹得意地说道:“想当初,我和你外祖出海遇难,就是漂流到这座神仙岛上,被一个老道士所救。”

“那位道长传了我观星望气之术,我虽然没学到道长之万一,可用于海上航行,却能保我不迷失方向,还能规避暴雨海啸,如此才能攒下今日的家业。”

“道长仙去之后,我便将那神仙岛作为咱家的藏宝之地,便是沈氏船队之中,知道神仙岛进出之路的也没几个。”

“你且记好上面的标记,等几日风平浪静之时,老爹我亲自带你走一趟。”

沈青叶微微蹙起眉心,问道:“爹你如此费心经营神仙岛,是想做个海外神仙,还是……给咱家留下的退路?”

沈老爹并不意外她的敏锐观察,能从他的“吹牛”里觉察到危机之处,欣慰地点点头。

“自古伴君如伴虎,连朝中大臣都不能例外,更何况我等商户人家?”

“历朝历代的皇帝,总是视商人为贱业,口口声声说商人奸猾狡诈,与民争利,却又离不开商人所缴纳的赋税。”

“尤其是当今皇上,少时经历过饥荒灾疫,故而格外看重农桑,这在开国之初,要一统天下,安定民心,用得着我们的时候,自然会给我们几分好处,可若是等他坐稳江山,那我们这些商户,就是他的钱袋子。”

“女儿啊,手中无权,便是一个县衙都能让你破家灭门,更何况天下之主?”

“所以,拿这些钱,能给你换个太子妃之位,就算太子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只要你能稳住阵脚,以未亡人身份守住家产,不论是当今皇帝,还是以后的皇帝,都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动你。”

“女儿明白。”沈青叶点点头,她何尝不知,沈老爹献上万千家财,就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

可惜原著中他错看了燕王这个白眼狼,才赔了女儿又破财灭门。

如今的沈青叶,目标明确,正如沈老爹所说,太子短命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若死在皇帝前面,皇帝念及他的功劳,以及他的“温厚纯良”、“宽仁友爱”,自然会爱屋及乌,对她这个未亡人关照几分。

而她就可以以伤心之名,无论是出家修道,还是为太子祈福守贞,就可以跑去自家的桃花仙岛过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什么夺嫡争位,天下霸业,与她何关?

好不容易穿过来做个可以躺平的富二代,做条咸鱼不香吗?

太子:原来你还没进门就已经打算守寡了啊?!

昨晚去了大明湖,湖边真是清凉啊,看着湖中心的小岛,忽然就慕了,想做个岛主。结果今天又是41°,连着三天40 的烧烤天,实在热懵了,今天的更新有点短小,明天争取补上!

注1:内容引自《明史》志第三十一礼(九)嘉礼(三)皇太子纳妃仪。翻译时按照个人想法改编最后一句,非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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