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杀暹义国使臣

这时,一个虬髯大汉提着祝琼枝的锦鞋走到领头的面前,“老大,墙根处有一只鞋,那俩人应该是爬墙跑了,要不然不会有鞋子落在那里。”

领头的一看之下,当即道:“追!”

祝琼枝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觉得命在旦夕,一颗心突突乱跳,暗想:“他们会留我全尸吗?”转念又想,“死都死了,还在乎留不留全尸作甚!”

“系统啊!为什么不让我穿点剧情正常的书籍,甜宠文不行吗?”祝琼枝愈想愈悲愤。

她在穿书之前明明只是一名水灵灵的大学生,没有经过社会的摧残,生活中最刺激的事情是能不能早上八点准时赶到教室上课,遑论这般大场面了!

就在祝琼枝绝望之际,梅年雪放开了祝琼枝,并扒开草垛,从中走了出去。

祝琼枝:“?”他们走了吗?

眼前空荡荡的院子将祝琼枝的紧张一扫而光,这些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们?

是姑姑来了吗?

不对,这里只有她们,就在这时,被梅年雪强行扒走的那只鞋出现在祝琼枝的视线里,莫非是梅年雪故意为之?

祝琼枝转头向梅年雪看去,她其实只比自己大了一岁,放到现代,就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未成年女孩,却已经如此沉稳聪敏。

“那些人应该很快会反应过来,此地不宜久留,你......”

梅年雪还未说完,祝琼枝便脸色大变,梅年雪该不会要抛下她吧!她觉得一个人逃跑更方便?

祝琼枝已经来不及道德绑架梅年雪了,根据她对梅年雪的了解,这招对她没用,祝琼枝只能一个箭步冲上去,搂住梅年雪的胳膊,让她根本甩不开自己。

“你放开!”梅年雪无奈说道。

“不放!”祝琼枝抱得更紧了。

“这些人想要给我们下毒,应该是为了操控我们,如果只是想杀了我们并不需要费那般力气,暹义国与我朝的恩怨起于一百年前,一百年前,暹义国被梁朝的铁骑踏破,被迫成为梁朝的附属国,年年上供,暹义国人为了能够洗刷这份屈辱,绝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他们一定会回到此地,重新部署刺杀计划,这也是我们唯一灭掉他们的机会,马厩里有一匹马,你骑着马离开,会比待在这里更安全。”梅年雪望着马厩道。

原来她方才不是想丢下自己逃跑,而是想让自己骑马离开,“那你呢?”祝琼枝不由自主地问道。

“守株待兔。”梅年雪目光一凝,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我跟你一起待在这里。”祝琼枝看着她道。

梅年雪侧头看她,黑亮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半晌才道:“随我来!”

只听嘎吱一声响,大门被推开,“被她们算计了,那只鞋是故意放在那里的,她们当时根本没有出去,是趁着我们离开才逃出去的。”发现那只鞋的虬髯大汉抓了一把头发,心中大为懊恼。

领头的一身火气无处发泄,便扬手扇了他一巴掌,“蠢货!”

大汉的脸顿时红肿起来,但他不敢反抗,只能捂住脸,低头不言。

“消消气,消消气!大晚上的,你们应该也累了,你们先坐下,我给你们倒几杯水喝。”美貌妇人轻声劝慰,并搬来几个杌子到他们面前。

领头的依言坐下,其他人不敢坐,只是站着。

妇人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水,自己也守在领头的旁边拿一碗水喝,然而还没喝几口,她便脸色大变,喝道:“快放下,这水有毒。”

“呸呸!”这些人听到她的话,忙将还未入口的水吐出来。

“狗杂种,离开之前还用我的毒给我们下毒。”女子怒从心起,骂道。

“这毒?”领头的也着急了,他方才喝了好几口入肚。

“那两个狗杂种应当是不认得我在药瓶上写的暹义国的文字,给我们下的毒是那种无伤大雅的毒,诸位无需担心,只是会浑身瘙痒,过一晚上就好。”女子向众人安抚道。

话音刚落,这几个暹义国人便觉得浑身痒得难受,有几个力气大的甚至把身上都抓出了红痕。

“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众人纷纷叫道。

领头的为了维持体面,并没有鬼哭狼嚎,但也不好受,坐在那里,咬牙切齿,不停抓挠全身。

“酒,你这里有酒吗?”领头的问道。

“有,有,我这就从酒窖里拿几瓶酒,喝了酒,几位应该会好受些。”女子走入地底的酒窖,从中搬了几瓶酒过来。

一打开酒塞,浓厚的酒香弥散在空中,众人急不可耐地灌入口中,还连连赞叹:“好喝!好喝!”

女子也跟着喝了几杯,喝到上头,大骂道:“迟早得让这两个狗杂种付出代价。”

“是吗?”祝琼枝在女子背后问道。

女子惊觉背后有人,回身看去,然而人影还没看清楚,就被一棍子打晕,而其他暹义国人早已没了任何动静,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梅年雪拿着棍子,俯身探了探这些人的鼻息,确定他们没有了呼吸,才转头向祝琼枝示意。

祝琼枝的脸上露出笑容,那些人一定以为她们在水里下毒,其实不然,她们在酒里也下了毒,在水里下毒,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已。

梅年雪固然饱读诗书,毕竟没有去过暹义国,不懂暹义国语,所以为了确定没有下错毒,她还用酒窖里的老鼠做了实验。

祝琼枝凝神看向梅年雪,她正在用绳子把那名女子捆起来,只是因为后背有伤,动作很慢,祝琼枝连忙道:“我来吧!”

突然,屋子里窜来两只老鼠,大概是被血腥味引来的,在两人的脚下徘徊,祝琼枝本就害怕老鼠,方才还是梅年雪抓来老鼠做实验,她碰都不敢碰,祝琼枝把人绑完之后,急忙躲到梅年雪身后,紧紧攥住她的衣服,哆哆嗦嗦道:“老鼠!那里有老鼠!姐姐,我害怕!”

梅年雪把那些人碗里剩余的酒水,倒在地上,老鼠喝了这些酒水之后,立时没了气息。

“好了。”

祝琼枝从梅年雪身后走出,笑道:“姐姐,幸好有你。”

忽然,祝琼枝嘴角的笑容一滞,她发现梅年雪面色如常,双手却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她也害怕老鼠,只是无人能够挡在她身前,所以只能硬上。

祝琼枝心中一酸,道:“你为什么不说?”

梅年雪略感诧异,“说什么?”

正在这时,被打晕的女子竟然醒了过来,她摸了摸一旁的柜子,往下一按,只见地面木板被打开,女子倏然掉了下去,随后木板又重新合上。

祝琼枝目瞪口呆:“就这样让她逃了吗?”

其实梅年雪料到过这名女子不会中毒,毕竟她是制毒之人,想必是百毒不侵之体,所以她才会想着把她打晕,再做打算,但没有料到她还有后招,“暹义国人精通奇门遁甲,底下应当是有地道,我们现在就算扒了木板去找,应当也找不到人了。”梅年雪道。

“那以后恐怕更加找不到了,我娘的毒怎么解?”祝琼枝沮丧道。

“不会,她的夫君会帮我们找到她的。”梅年雪笃定道。

“夫君?她口中的夫君不是她编出来骗人的吗?”祝琼枝一头雾水。

梅年雪没有多作解释,而是走出屋子,把那些堆积起来的杂草全都点燃,顿时浓烟四起,祝统领如果看到浓烟,应该会知道是她释放的信号,过来寻她。

不过片刻,只听得门外马蹄声响,小道上一骑疾驰而来,守在门外的祝琼枝看到来人正是祝雅姝和春桃,欣喜唤道:“姑姑!春桃!”

祝雅姝翻身下马,道:“梅年雪呢?”

“她在屋内看着一堆尸体。”祝琼枝道。

“什么尸体?”祝雅姝不禁问道。

祝琼枝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便进了屋,祝雅姝跟了进去,看到里面躺了一地的暹义国使臣,不禁惊喜道:“你们!你们!”

“这些都是姐姐的功劳。”祝琼枝连忙说道。

“年雪,如今你立了大功,若我禀报圣上,一定重重有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祝雅姝脸上尽是掩盖不住的喜色。

“淑女堂,我想进淑女堂。”梅年雪凝望着她,一字一顿道。

这厢,即便已是深夜,文信侯府内依旧灯火通明,“琼枝那丫头到底去哪了?为何现在还不回来?”薛氏厉色道。

“祖母,伯母如今重病在身,琼枝姐姐却贪图享乐,到郊外游玩,半夜三更还不回来,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整天做些不合礼数之事!”祝容仪站在厅内,出言讽刺道。

薛氏面色沉重,不发一言。

祝容仪嘴角勾起,面上有得意之色。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奔到厅堂,高声道:“回来了!回来了!”

“琼丫头回来了吗?”薛氏忽然站起,急切问道。

“不止呢,姑太太也回来了。”小厮说道。

只见祝雅姝领着祝琼枝和梅年雪一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薛氏看到脸上挂彩的祝琼枝,心疼地问道:“你这孩子去郊外作甚么?”

祝雅姝替祝琼枝答道:“母亲,琼枝和年雪都立了大功劳,帮我拿下了暹义国使臣。”

祝琼枝连忙摇头:“不是我,都是姐姐出的主意。”

梅年雪上前道:“若不是妹妹救了我的命,我恐怕早就死在暹义国人的手里了。”

薛氏开怀大笑:“好好好!你俩都是好孩子,姐妹之间便要如此,互相扶持,可千万别学了外面的歪风邪气,互相攻讦,互不信任,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薛氏这话意有所指,虽然是看着祝琼枝所说,却是在暗中讽刺祝容仪,攻讦姐妹。

祝容仪低下头,一张俏脸窘得涨红。

祝琼枝依偎到祖母怀里,“祖母,我可想您了!”

“才一日不见,就这么想吗?”薛氏笑得灿烂。

“嗯。”祝琼枝这话可谓是发自肺腑,穿书之前,她的奶奶在她六岁就去世了,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奶奶。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嘴越来越甜了。”薛氏心里满是欣慰,以往看祝琼枝刁蛮任性的样子,以为这孩子彻底废了,没想到近日来,处事愈发妥帖,令人想不喜欢都难!

祖孙之间说了好一阵子话,祝琼枝才回到自己院子,而梅年雪早已回来,站在梨花树下,等着她。

春桃提着灯笼站在二人旁边,将两人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妹妹,你额头上的伤好些了吗?”梅年雪关切地问道。

“祖母给我上了药,感觉好多了,姐姐后背的伤呢?”祝琼枝从姑姑那里知晓了梅年雪为什么受伤,原来梅年雪知道她们一直找不到暹义国人的行踪后,主动请缨帮忙寻找,谁知梅年雪在骑马时,被人暗算,后背中了一箭,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因为那里地势复杂,梅年雪滚落下来后,祝雅姝没有及时找到她,才会造成梅年雪独自一人躺在血泊里的局面。

这些都是原书里没有的情节,大概是因为梅年雪发现她行事风格改变,无法再用之前的计策,只能以身犯险,为自己争一个进淑女堂的名额。

“已经无碍了,妹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变了许多。”梅年雪开门见山。

祝琼枝心猛地一跳。

“平日里,我不小心碰到妹妹心爱的衣裳,妹妹就要大发雷霆,怎么会突然为了我冒那么大险!甚至额头受伤也不在乎!”

祝琼枝手心直冒汗:“姐姐,人总是会长大的,以往我是听了那个道士的谗言,误以为姐姐把母亲克病,才会对姐姐没有好脸色,如今我幡然醒悟,只望姐姐给我改正的机会。”

祝琼枝问了春桃才知道,原来梅年雪把她母亲克病的歪理邪说,是她从一个道士那里听来的。

“希望妹妹说的是真话。”梅年雪盯着祝琼枝道。

大概是今天的梅年雪给了祝琼枝某种错觉,祝琼枝竟然反问道:“倘若我说的是假话呢?”

梅年雪勾唇一笑,“妹妹不是一直在说假话吗?”

今天依旧是聪明的梅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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