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辟谷

许是有一有二后,自己适应了些?

回到村子里时,陈子义正站在门前劈柴火。

听见动静后,陈子义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瞧见来人是云晚舟和谢无恙时,眉眼一扬,很是激动。

“仙长回来了?可有何收获?我刚刚听到老张家传来好大的声响,未敢去瞧,不知可是仙长去抓那怪物弄出来的动静?”

见到陈子义的第一眼,谢无恙就对此人毫无好感。

听到陈子义一连串的问题,谢无恙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云晚舟身前,冷声开口,“我与师尊此行收获颇多,连那怪物也一并除了。”

说罢,谢无恙不动声色打量着陈子义的神色,只见陈子义面露喜色,激动得尾调上扬,“老张可救回来了?”

“老张本就是靠那怪物的灵力蓄力,怪物一死,无力回天。”谢无恙一本正经地开口。

谢无恙的话半真半假,特意掩饰了魇石的存在。

陈子义脸上笑容一僵,似是不可置信,“真……真没了?”

谢无恙“嗯”了声。

陈子义被这个结果惊得许久没再开口。

陈子义与老张做了数年的邻居,哪怕只是经过对方门前时打个招呼,却也留下了深刻的邻里情谊。

结果在某一日,忽然有人告诉陈子义,这个人没了,哪怕早有准备,陈子义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这般冷淡显得有些无情,面对怔在原地的陈子义,谢无恙又补充了两句,“我与我师尊将老张的尸体葬在了村头的荒地里,只是我们不知老张姓名,只立了个无字木碑,你若是想看,可以去瞧一瞧,顺便帮老张在碑上刻个字。”

陈子义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有机会再去看一看吧,好不容易从怪物手里逃出来,还是让他清静会儿。两位仙长这次回来,可是还有什么要紧事?”

头一回听到陈子义这样恭敬的称呼自己,谢无恙不免多看了他几眼。陈子义好像一直没有察觉,也没作出什么回应。

当初万般阻止他们去除妖,如今又找这般生硬的借口,这陈子义定然有蹊跷。

“有。”谢无恙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陈子义下意识接着询问,“何事?”

谢无恙不假思索道,“找人。”

此话不假,他们此行来本就是觉得陈子义有异,如此解释,倒也算不上说谎。

看出谢无恙不愿多说,陈子义也没过多询问,而是将云晚舟和谢无恙两人招呼进屋,自己则在外面继续砍柴。

余光瞥见屋内的云晚舟谢无恙两人,陈子义眸中寒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他想方设法除掉那怪物这么久,却始终未曾成功,未曾想让苍穹山这两人轻轻就除掉了怪物。

老张杀了那么多人,缘何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而且,自己还亲眼见过老张复活。

谁又知晓苍穹山的人能不能彻底消灭老张体内的妖物呢?

陈子义神情中倏地染上一丝狠厉。

他必须确保老张的事万无一失。

……

瞧着外头光着膀子,砍柴砍得汗流浃背的陈子义,谢无恙若有所思。

一旁的云晚舟倏地开口,“你觉得陈子义此人如何?”

陈子义?

听到这个问题,谢无恙收回了深思,落在云晚舟身上。

身为仙尊,云晚舟给人的感觉总是正经又古板,将过多的情绪尽数压在冰冷的面具下,甚至于上辈子,直到谢无恙死了,也没能瞧见清冷之下的云仙尊。

瞧着云晚舟一本正经的神色,谢无恙忽然就不想顺他的意了,思索半天说了个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词,“重情重义。”

事实上,相处几日下来,他是一点点也没感受到陈子义重情重义。

也不知说这般违心的话,自己会不会天打雷劈?

谢无恙绞尽脑汁思忖一翻,勉强又想出了个词,“长得还行?”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词了,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了这么几句。

再说,在这种小山村里,陈子义五官端正,确实能撑得上还行两个字。

谢无恙说完,就去悄悄观察云晚舟的神色,但奇怪的是,仙尊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目光淡然地落在谢无恙身上,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那些小把戏。

谢无恙分明知晓,云晚舟想问的不是这些。

“若是再胡闹,就罚你多抄十遍藏书阁心法。”

谢无恙喉间一噎,猛得睁大了眼睛。

当初中了那“妇人”的毒,云晚舟说他“心有杂乱”,罚他抄了十遍心法。

这种陈年老黄历,云晚舟为何还记得?

原身怕不是云晚舟的弟子,而是什么世仇的儿子吧?

谢无恙不可思议地望向云晚舟,语调微微有些上扬,“师尊当真要罚我抄书?”

“嗯。”

云晚舟应得毫不留情。

谢无恙也是没想到,自己堂堂魔尊,有朝一日居然真的要被罚抄书,还是抄仙门的心法。

何其荒谬!

要知道他从前最恨酸腐儒生,一见着文字就头疼。

若是让让魔界的那些长老们知道,指不定会如何嘲笑他呢。

一想到自己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还有不知多久,谢无恙就浑身不舒服。

谢无恙咬了咬牙,心中不甘反问,“那师尊倒是说说,陈子义此人如何?”

云晚舟没搭理他,而是将腰间的碎雪放到了桌子上,眉眼低垂地望着。

这把碎雪已经跟了云晚舟不知多少年,换做是谢无恙,估计早就看腻了,也不知道云晚舟爱不释手个什么劲儿,在这种紧要关头,竟还有心思早就自己的灵器。

半天没等到云晚舟的回答,谢无恙索性放弃了,自问自答道,“陈子义与老张做邻居数年,如今老张死了,陈子义竟然连看老张一眼都不肯,着实蹊跷。”

谢无恙拧眉顿了顿,又道,“而且,自从我们到了这村子,竟真的只见到老张与陈子义两人。”

就好像……

这个村子是特意为两人存在般。

可谢无恙又想不出,造成这种情况的因果究竟为何。

云晚舟侧眸瞧了他一眼。

就在谢无恙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扣了两下,“仙长,可曾用过午膳?”

虽说云晚舟曾亲口承认陈子义是人,可人心难测,自己在山洞时就对陈子义起了疑心,如今是万不敢再吃陈子义给的东西了。

谢无恙危险地眯了眯眸,冷声回绝,“我等已辟谷。”

陈子义笑问,“仙长师尊辟谷便算了,怎得连小仙长也辟了谷?”

修真界修士一般到达金丹以上才会选择辟谷,一个炼气的低阶弟子,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辟谷的风险。

正如俗话若说“人是铁饭是钢”,这无异于要走低阶弟子的半条命。

面对陈子义的质问,谢无恙挑眉,“从今日起,我辟谷。”

陈子义被谢无恙这话弄得也是有些不明白,一会说自己辟谷,一会又说自己开始辟谷,这究竟是辟没辟谷?

直到陈子义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谢无恙才转过头来,随口问道,“师尊觉得,陈子义会去何处?”

云晚舟侧眸一瞥,并未答话。

实际上,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陈子义在得知老张死后出了门,最大概率是去了坟前。

至于去那里做什么,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此处,谢无恙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目光落在屋外,静静等着陈子义回来。

陈子义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应该是在用过膳后又上了山,陈子义回来的时候,身后背着一大摞柴火,额头上尽是汗珠。

谢无恙怎么看怎么觉得陈子义正常,正常到他几乎怀疑是不是云晚舟判断出了问题。

云晚舟面色平静的坐在一旁,神色悠闲,甚至还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给自己喝,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

师徒俩的目光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哪怕隔得再远,那个人也应该有所察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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