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陪娘。”
杨从南：“......”
陪娘你穿如此花哨？
左顾而言他的样子，明显没说实话。
杨从南太了解自家这个三弟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习惯了谨慎行事的杨从南没有选择在此刻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收回暗中观察的眸光，心道，看来今日的赛诗会上，要多留意三弟的身影。
岳氏三人到的早，没有遇上杨家人。
倒是让晚了近半个时辰出府的姜清漓四姐妹在别院入口碰上杨家的马车。
得知姜家人就在后面，正准备下轿的季氏下意识拽了下身旁的人。
李氏也没想到会这般巧，更没想到季氏在听到‘姜家’二字时反应如此强烈。
她垂下眸：“怎么了？”
“无事。”季氏摇头。
“有我在呢。”李氏拍拍手，安慰。
季氏倒不是怕，就是有些怵那姜六。
她此刻只希望无论是姜几，她待会儿都不要撞上。
落后几步的另一辆杨家马车上，上首和左右两处分别坐着杨家大房的三位公子。
泾渭分明。
半路突然跑出去骑马的杨从远从后面追上来。
他掀开轿帘，朝里道：“大哥，你说巧不巧，咱们后面就是姜家的马车。”
轿内三道视线齐齐望向杨从远。
这让马背上的杨从远有些无措，道：“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紧接着不由得想，早上出门他洗脸了啊。
杨从南扫了下方异常的两位，微微抬眸，率先开口道：“姜家都来了谁？”
杨从远不疑有他，抓抓脑袋回：“我就看到了姜三。”
还被发现了。
杨从远不想说自己是被姜三的眼神瞪怕了，灰溜溜回来的。
于是道：“她们下轿太磨叽了。”
“姜明芷？”杨从南依稀记得是这个名字。
他已经好几年没翻开书架上那本《姜家生平》，幸而还没忘。
“就是她。”杨从远努努嘴，“我记得三哥和姜三就挺不对付的。”
他话一落，杨从南看向毫无反应的杨知瑜，似随口一问：“是吗？”
杨知瑜撇撇嘴：“作为杨家人，看她一个姜家人不顺眼，不是应该的？”
大哥就是太瞻前顾后，什么事都要弄清楚前因后果。
难怪都说人操心越多越容易老。
杨知瑜暗暗比较了下自己和杨从南的样貌，顿时信心倍增。
然而随着某副淡雅似青玉的面容也落进视线范围内后，杨知瑜才扬起的嘴角瞬间放了下去。
“你倒是将祖父的话记得清楚。”杨从南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杨知瑜：“那当然。”
话落后还顺便瞪了眼某人。
敏觉的杨从安似早已习惯。
丝毫未被影响到的他合上手中书册问：“大哥，能下去了么？”
对杨知瑜的攻击，半点不应。
杨从南：“自然。”
三人下轿，皆不约而同往后方望了一眼。
为首者多是探究。
沉默者复杂居多。
而最后落地的花孔雀，则是紧张大过期待。
率先下轿的姜明芷感触到来自不远处的三道不同情绪的注视，不经意瞥回去一眼后，同第二个下轿的姜清漓说了句：“那杨家兄弟几个真奇怪。”
姜清漓走下车轿，闻言问：“怎么了？”
姜明芷往前扬了扬下巴道：“方才一齐往咱们这边看，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除了和杨知瑜吵过两回架，姜明芷和杨家其他几位都不熟。
印象中，杨家这一辈里，没一个正常的。
一个莲藕成精，一个姜明桉附体，一个花孔雀，还有一块臭石头精。
姜清漓回头看了一眼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看四姐吧？”
她声音压的低，就姜明芷隐约能听见。
姜疏月直接从车辕上跳下来，然后回头一把搂住姜明桉，将其捞到二人身边的同时问：“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姜明芷回她，“闲聊。”
姜疏月跳下马车之时，杨家人已经进了别院大门。
“先进去找祝茵吧。”姜清漓说道。
别院很大，今日来的客人又多，以防有宵小之徒混入其中，是以只开了一道正门进入。
这会儿她们前方已经空了，后面却排起了长队。
她们进去的同时，从下人口中得知姜家姐妹已经到了的消息的祝茵也正往这边赶。
两拨人在半途相遇。
祝茵不是一个人，她那位堂姐祝芝也在。
“姜姐姐。”祝茵朝姜清漓喊了一声，眉眼间含笑。
“阿茵妹妹。”姜清漓也回道。
一旁的姜明芷身子抖了抖。
戏真多。
姜清漓握上小姐妹的手，同她介绍：“我三姐四姐和五姐，你应该认识。”
祝茵和三人打了招呼。
姜家几位姑娘她自然识得，大家都在女学，虽不同班，但多少打过照面。
祝茵也和她们介绍离京多年的祝芝：“这是我堂姐，祝芝。”
祝芝朝三人微微曲身。
姜明芷率先开口：“好巧，我名字里也有个‘芷’。”
不同于祝茵时而透出的机灵狡黠，祝芝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温柔内敛的气息。
嗓音也是一样。
不疾不徐，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方才三妹妹也同我提起，我想大概是缘分。”祝芝眉眼柔和道。
合不合眼缘，打个照面就能清楚明白。
姜明芷喜欢眼前这个叫‘祝芝’的姑娘，她扬着笑容上前道：“芝芝，我还没来过这里，你能不能带我四处逛逛？”
然而实际上，不加这次，姜明芷已经来了四回。
老王妃虽很少在别院开宴，但也有过四五次，分别对应不同季节的景。
“好啊。”祝芝大大方方应下。
回京前，母亲就将盛京世家之间的关系梳理清楚告诉她，入京的这半个多月，又被姑母耳提面命一番。
祝芝如今面对不熟识的人，已经没了最初的紧张。
“我也去！”这种宴会，姜疏月一向觉得无聊，与其去看那些世家姑娘公子们赛诗，还不如跟着姜明芷。
起码只要她在的地方就不会缺少热闹。
这是姜疏月活十八年总结出的经验。
“那四姑娘呢？”在祝芝眼中，姜六姑娘肯定是要同堂妹一处，若五姑娘要同行，那就剩四姑娘一个人了。
“请问赛诗会在何处举办？”姜明桉开口。
言下之意，她去那待会儿。
祝芝回道：“就在北边的湖心亭。”
别院偏北，有一处不小的人工湖泊，湖泊中心建了亭阁。
祝芝就是从湖心亭离开后才遇到了祝茵后，最终商量一起过来迎姜家几位姑娘。
“我让阿桂陪你过去。”阿桂是祝芝今日的贴身婢女。
老王妃安排的人，对别院很熟悉，也靠谱。
“多谢。”姜明桉微微颔首。
而后跟随婢女阿桂离开。
“四姑娘一个人过去可以么？”祝芝怕招待不周。
姜明芷不以为意：“别瞧我四妹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她根本不在乎所谓的虚礼，放心好了。”
同祝芝解释完，姜明芷目光落向姜清漓和祝茵，道：“你们俩什么打算？”
“想跟着三姐。”姜清漓一点犹豫不带。
祝茵没什么意见，去哪都行。
姜明芷挑挑眉，“行吧，跟着就跟着。”
祝芝还不明所以。
就听姜明芷问她：“芝芝啊，今日来赴宴的应该不止同王府和祝家交好的世家吧？”
祝芝愣愣点头：“是不止。”
姑母说了，大人们之间的矛盾不和同小辈们不相干。
若那家中有争气的后辈，只要无关原则问题，看上了也无妨。
“三姑娘想做什么？”祝芝也不是傻的，很快就猜到了点什么。
姜明芷笑的意味深长：“没什么，就想认识认识。”
祝茵听着，悄悄拉了拉姜清漓的袖子，低声道：“完了，今日王御史家的姑娘也在，你三姐在女学，同这位王姑娘最不对付。”
这事姜清漓知道，以前她不能出门，姜明芷每次从女学回家，都会和她说在女学发生的趣事。
此刻的她听到‘王姑娘’三个字，眼睛都亮了。
祝茵见此不解：“姜姐姐，你为何一点也不担心？”
姜清漓瞥她：“放心，我三姐不会吃亏。”
“看来今日一定有热闹可看。”别院是大，可她三姐的脚力也不差啊。
总能遇上。
祝茵：“......”
祝芝开始认认真真带姜明芷逛别院，哪怕姜明芷对这儿比她还熟悉。
不过没关系。
祝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始终落后两步的祝茵时不时和姜清漓说说女学的事。
姜疏月就更随意了，时不时‘显摆’她那出神入化的轻功。
说到一半，她突然问：“清漓，你想不想去女学？”
姜清漓迅速摇头：“不想。”
不管一个人有几辈子，学上一回就够了。
若姜疏月知晓她内心所想，必有同感。
她就不爱读书。
“好吧。”祝茵也只是问问，不强求。
她继续道：“我在女学也有交好，回头介绍给两位姐姐认识。”
从假山上跳落的姜疏月闻言却道：“介绍给小六一个人就行，我独来独往惯了。”
她语气坦诚，眼神直白。
是以话虽冒失了些，祝茵也并未感觉到不舒服，反而露出两颊酒窝道：“行。”
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作诗，不擅长的那部分在湖心亭赏了会儿景，听了片刻的吟诗作对，便不约而同离开。
有结队去园子里采摘果子玩的，也有去亭子静坐喝茶聊天的。
还有就是像以王姑娘为首的几位世家女，在别院里四处晃悠。
彼此结伴，还算热闹。
虽说老王妃最终目的是为了自家儿子和娘家侄女，但又不是皇帝选妃，若其中有彼此看对眼了的，回去告诉府中长辈，两家定下亲事，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姜清漓几人没刻意寻找王姑娘一行人的踪迹。
却没想到会在去湖心亭的路上遇上。
以王姑娘为首的十数人，正停在不远处。
似乎在吵什么。
直到发生口角的其中一方余光瞥见这边，争吵声才暂时停下。
“好久不见啊，王小四。”姜明芷走上前，云淡风轻地开口。
被唤作‘王小四’的王姑娘翻了个极不淑女的白眼，什么好久不见，离开女学前俩人还在寝舍吵过。
“又想吵架？”王姑娘很不客气道，“姜老——明芷！”
本想喊‘姜老三’的王姑娘余光瞥见姜清漓，顿时将话咽了回去。
喊了全名。
触及到王姑娘目光，姜清漓便知道对方是想到了她父亲在家也行三。
姜清漓以前只听说过这位王姑娘的名头，今日是第一回见到人。
说起来，她三姐姜明芷也不是无缘无故与王姑娘结下梁子，具体缘由还得追溯上一辈。
那时候姜明芷的外祖父方老大人还是一位不阿权贵的御史。
与王姑娘的父亲是难得的忘年交，性情志向都相投。
彼时王姑娘还有位尚未成家的小叔父，而方老大人恰巧也有一位正值芳龄的女儿。
就是姜清漓的四婶，方氏。
二人年岁正好相配。
是王姑娘的父亲先同方老大人提结亲的事。
两家家世相当，又政见相合，在王姑娘父亲眼中，这简直是天赐良缘。
而方老大人虽舍不得闺女，但也认同好友的话。
结果就在二人畅享美好未来时，其中一方家被偷了。
方家小闺女看上国公府姜四爷。
还非其不嫁。
方家‘被迫’上国公府这艘贼船，与王家的交情至此开始，逐渐断开。
而王四作为王家这一辈最受宠的姑娘，一直没忘姜家的夺婶之恨，且一直认为自家小叔这么多年始终孤身一人，就是姜家害的。
所以进女学第一天，她就去找了姜明芷麻烦。
二人梁子就此结下。
至今都已十年了。
思及此，姜清漓不经心想，她姜家在外的仇债还挺多啊。
前方。
姜明芷嗤笑：“谁想吵架，是你挡着本姑娘的路了。”
去湖心亭就这一条路，两拨人又刚好在路最窄处相遇，除非有一方相让，否则只能踩踏边上无辜的花过去。
王姑娘偏不让：“我们早就行至此处，合该你们往后退才是。”
王姑娘此刻只觉晦气，方才若不是与同伴起争执，自己才不会被姜三纠缠上。
对啊。
王姑娘忽而回头，看向某个方向。
眉头直拧。
“石双燕。”王姑娘直呼对方其名。
能和姜明芷斗十年的人也不是个笨的。
然而才与她争吵过一回的石双燕此刻面上却无一丝不快，还能笑盈盈回一声：“王姑娘。”
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
石双燕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是王姑娘没注意在半道上撞到的。
所以才有了方才争吵的一幕。
姜清漓没见过石双燕，觉得面生，于是问姜明芷：“她是谁？”
参加过无数宴会、对盛京世家情况几乎了如指掌的姜明芷回道：“石侍郎家——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她爹为石尚书。”
“她就是现如今户部尚书家的千金。”
对石家，姜清漓倒有所耳闻。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石家和杨家是一伙的。
“王姑娘，这儿是王府别院，您如此是为哪般？”面对王姑娘的指控，丝毫不慌。
“呵。”虽说对方的父亲官职比自家父亲的高，可王姑娘压根不怕，“石双燕，方才明明是你从假山后面突然跳出来，差点撞到我和小雅，你连一个道歉都不给吗？”
姜清漓听到这儿，果然在王姑娘身边瞧见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这时人形‘百科全书’姜明芷在她耳边道：“叫小雅的这个姑娘是王小四外祖家的表妹。”
石双燕始终笑盈盈的，任凭王姑娘说什么，都不接招。
祝芝和祝茵对视了一眼，前者踏出一步，上前劝和：“今日就当是我欠两位妹妹一份情，两位各退一步如何？”
“别院有很多不错的景致，何必都挤在这一处，浪费大好光景。”祝芝说的有理有据。
从始至终就没对石双燕客气过的王姑娘在面对祝芝时倒是始终温和有礼。
这盛京人都知道，颍阳老王妃出了名的护娘家。
尤其是几个娘家侄女，简直是当亲女儿疼爱，祝芝多年不在盛京尚不显。
可观祝茵便可知。
颍阳老王妃的脾性，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哪怕彼此两家本就是敌对，见了面，她也会给你三分颜面。
除非你非要借着这点颜色，得寸进尺开染坊。
王姑娘还没那么蠢，平白无故多给自家树个敌。
她言语间顿时多了几分客气道：“几位是要去湖心亭？”
王姑娘径直望向祝芝，将她身侧的姜明芷忽略了个彻底。
祝芝唇角露出一丝浅笑：“是啊，芷妹妹对王府举办的诗会感兴趣，王姑娘若感兴趣，正好同行。”
一句‘芷妹妹’，一句‘王姑娘’。
偏向很明显了。
否则不会在明知王姑娘就是从湖心亭的方向过来，还要请她回去。
王姑娘自然听得出来，不过嘴上还是道：“好啊。”
“那石姑娘？”祝芝又问向另一人。
被挤到跟假山挨着的石双燕似温和一笑：“我就不去了，祝姑娘。”
紧接着她又道：“我想去前边走一走。”
话罢她往自己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祝芝也不勉强，“石姑娘慢走。”
随后便与石双燕错开方向。
有了祝芝等人加入，队伍更显壮大。
由祝芝领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湖边去。
期间，那位王姑娘开口：“久闻姜六姑娘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姜清漓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对三姐姜明芷没什么好脸的王姑娘，居然还会理同是姜家女的她。
不知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姜清漓略疏离道：“王姑娘有事？”
王姑娘笑脸一僵，半晌才回了句：“无事。”
随后别过头，握紧表妹小雅的手，颇为咬牙切齿。
要不是顾忌她那个无赖爹，她才不会如此上赶着。
姜清漓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亲爹姜实。
她眼下只觉得这位王姑娘，脾气有些颠三倒四。
姜明芷看出她所想道：“别理她，一贯如此。”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祝茵低声告诉姜清漓自己的猜测：“许是因为你的婚事？”
没错，祝茵是又想起家中父亲曾对她耳提面命的话。
姜清漓谢谢她没在众人面前提那四个令人尴尬的字，她道：“不可能，若是因为这个，我三姐不会与她斗这么多年都没赢。”
做御史的连皇帝都敢参，若王家姑娘不得他父亲真传。
姜明芷早将她‘揍’趴下了。
能做姜明芷的对手，内里又怎么可能是个俗人。
肯定还有旁的原因。
只是她们不清楚而已。
见姜清漓不接茬，王姑娘也没有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的想法，反正只要没得罪人就行。
她继续拉着小表妹与祝芝说话。
王姑娘没想攀王府高枝，她和母亲今日过来主要是为了表妹小雅。
她舅母去的早，舅舅不通庶务，一门心思研究升官，将表妹忽略个彻底，母亲实在看不过去才将人接到王家长住。
今日主要是为了给小雅寻摸个靠谱的夫家。
一行人来到湖泊前，望着不远处的湖心亭，王姑娘主动道：“方才我们离开时，人还没这么多呢。”
“是吗？”祝茵也随和一句，“许是姑母她们到了。”
姑母每次举办相似宴会，都是只在开始后不久和结束时露个面，给小辈们留足时辰，互相了解。
湖心亭内。
萧琼面无表情接过不知又是哪家千金递过来的诗，而他眼前早堆了一摞，都是等着他去对下半联的诗句。
他往旁边一瞥，裴良果然又在憋笑。
萧琼无奈，认命重新拿起毛笔。
姜清漓等人过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里没有老王妃，也没有其他夫人，只有萧琼坐在上首，宛若皇帝批复奏折一般，在纸上奋笔疾书。
她们来得晚，赛诗已经结束，现在是自由相亲的场面。
姜清漓看到亭外不远处有位脸熟的嬷嬷立在那。
她记得此人是老王妃身边人。
祝芝显然也瞧见了，她收回目光，笑对众人：“看来姑母已经离开了。”
否则大表哥不会出现在这里。
湖心亭不小，这里或坐下小酌或伫立在栏杆前闲聊说笑的男男女女，打眼望去，至少有三四十人。
微风舒展，衣袂翩跹。
美人美景，相得益彰。
这是把全盛京的适龄姑娘和公子都请了过来？
姜清漓与好友祝茵感叹：“你姑母人缘真好。”
祝茵颇无奈：“姑母如今就爱给我们几个小辈相看，二表哥不在京，只能逮着大表哥嚯嚯，如今堂姐回京，又多了个可操心的，姑母可高兴了。”
而她只庆幸自己尚未及笄，姑母的魔爪暂时不会落到她头上。
姜清漓目光寻了几回都没瞧见四姐姜明桉的身影，不由提心：“也不知我四姐在何处。”
话被开小差的王姑娘听到，只见她回头道了句：“方才就属你四姐和杨家二公子作诗最快最好。”
“郡王爷没来之前，他俩最受欢迎。”
能留在湖心亭基本都是爱好风雅之人。
是以谁肚里墨水多，便得青睐越多。
依着王姑娘的话，姜清漓朝上首方向望去。
没寻到姜明桉，反而意外瞥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裴良。
萧琼还在垂首奋笔疾书回诗，老王妃还算有良心，提前给他备了小抄藏在桌下。
否则他这会儿只能干坐在这里。
他没忍住叹了口气。
裴良无声笑够了，才起身催促：“快点，苏司使还等着呢。”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这回异动也是在萧琼的相亲宴上。
萧懿已经追了过去，为了不露疑。
三人商量由他留在此处，陪萧琼事了后再一道离开。
姜清漓收回目光道：“裴良居然也在。”
姜明芷对裴良不关心，她四处看了看，没瞧见某人的身影，顿觉稀奇：“你四姐人呢？”
这章也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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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旧怨【双更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