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林诚安自听到秦明月企图淹死宁儿之后整个人便彻底疯魔了,他一路疾行,带着一身的怒气来到了小院,一把掐住了那个自己爱了多少年的女人,他一字一句的问她为何要虐待亲女,问她为何如此狠心,他救了她的命,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说想亲自抚养女儿她允了,她为何对他的女儿下如此的狠手!为什么!

“秦明月!你母亲的尸体是我收敛的!你和你兄弟的性命是我豁了命用尽手段给救回来的!你为何这样对我!连你亲生骨肉你都要害!你到底有么有心!有没有心!”

他松开了她的脖子去顺势捏住了她的下巴,男人手上的力气很大,叫女人挣脱不开,刚刚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上,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就这种趋炎附势不讲信用之人,她不懈与之为伍!

林诚安逼着她直视自己,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带着轻蔑,呵,林诚安索性便也不必替她隐瞒了,“你不是想见你兄弟想的紧吗!你去死啊!死了就能见到了!你死了你一家便团聚了!”

“你以为我拿命救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那兄弟又是个什么东西?贪图享乐骄奢淫逸!竟拿我救你二人一事威胁我,每日除了要钱便是要钱!你以为我救下你二人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吗!我林诚安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敢威胁我!就活该他喝完酒失足落水溺亡!”

“你以为你那父兄又是什么好东西?国公府通敌卖国贪赃枉法铁证如山!身为旁支的你能逃的了?你父兄冤枉?你父亲的俸禄几何?你一件春衫又几何?”

这一字一句的叫秦明月如遭雷击。

小弟死了...

小弟,小弟骄奢淫逸?

父兄死的不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国公府怎会真的通敌卖国!怎么会!怎么会!

女人像疯了一般,不停的摇头摆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不是的,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可都到了这时候了,林诚安对秦明月的怨恨已经到了骨子里,却还是没舍得杀了她,他只是居高临下的任由她发疯,他看着她,直到消耗掉了自己对她所有的感情,转身便去了女儿的房间。

当他看的女儿简陋的卧房,不断责骂自己不配为人父的时候,秦明月将木簪深深的刺进了脖子里。

很久之后林诚安回到柴房这才看见了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可他很是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她的血污了她的脸,看她一点点的咽了气,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没有,十几年前她对自己的善意之举已经在常年累月的作死之中消失殆尽,什么白月光什么爱人,都没有积攒的怨恨来的激烈。

这个女人,原也不配做自己女儿的娘亲!

最后,他更是一把火将女人的□□给烧了,直烧成了一把烟灰,寒风吹过,直接消散在天地之间。

对了,他的女儿跟这个罪奴一家可没什么关系,哼,死了的女人只能是京郊农户之女秦明月。

林诚安后来也未将此事告知林韫宁,很久之后也未。

当然了,林韫宁若是知晓此事,怕是除了拍手称快,也只会嫌弃一句死的太轻易了些,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若是她的话,非得折磨些日子,什么十大酷刑都给她轮上一遍,叫她活活疼死才好。

林诚安深夜带着一身的寒霜归家之时,林韫宁还在睡的昏天黑地。

其实她一个时辰前是醒了一回的,主要是早膳喝了太多粥,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王妈妈在,便放心的由着王妈妈带她去小解,之后闭着眼睛喝了碗什么汤药,钻进被窝后便再一次沉沉睡去,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早晨。

林韫宁当晚是睡在主院耳房的。

林诚安裹着一身寒气,也不敢靠女儿太近,只站在床前静静的盯着女儿看了半晌,心中暗暗发誓,他的宁儿,余生只会是安稳的是甜蜜的,温暖的,他保证。

姚氏贴心的备好了热汤面和小菜,牵着丈夫的手将人带回了卧房。

见他身上的灰尘并未多问什么,只是给他拿了干净的利益服侍他去净室去盥洗,林诚安任由妻子牵着走,好半晌姚氏帮他清洗干净,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姚氏的面容,成亲多年,妻子还是那样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一如既往。

他却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几次三番的对不住妻子,愧疚将他淹没,他低下头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夜,夫妻二人互诉衷肠,姚氏像是守得云开见了月明,二人的感情也愈发的好了起来。

翌日依旧是暖阳。

林韫宁是被林芷明给吵醒的。

当然了,肚子也饿。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捧着脸坐在床前的姐姐,林芷明的小胖脸红扑扑的,今日是一身珊瑚色袄子,头上的两个小发髻上绑着同色的发带,活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

林韫宁揉了揉睡眼,迷糊软萌的叫了声姐姐。

林芷明也不嘲笑她是懒虫,只将她的手给握住说要帮妹妹穿衣裳。

她可是想了很久呢,妹妹这么懂事,虽然丑了点,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好看的,养养还能养回来,现在她也是姐姐了,自然是要做个温暖疼爱妹妹的大姐姐。

还有哥哥,昨日哥哥下了学,她可是拉着哥哥来见过妹妹了,虽然妹妹睡着了,但是她跟哥哥说了好多妹妹的事情,哥哥也拍着胸脯说会保护妹妹的,嘿嘿,这可都是她的功劳。

林韫宁这个人一向懒惰,她乐呵呵的由着姐姐帮她穿衣裳,绣娘昨日将衣裳都给改过,虽说是林芷明的旧衣,但都是没怎么穿过的,林韫宁很喜欢,改过的衣裳她穿的也很合适,姚氏看到穿着大女儿衣裳的林韫宁,粉色的袄子衬的林韫宁的气色都好了起来,点点头夸赞了两句,心中还是摇头的,这孩子太瘦了,还得吃胖些穿衣裳才好看。

这时候的林韫宁,除了一双又黑又大的桃花眼,其余的地方真的不算好看。

头发干枯稀疏,丫鬟给扎了半晌才扎上了两个小揪揪。

皮肤苍白,面上更是一点肉也没有,额头上还有个细长的疤,能好看就见了鬼了。

不过没关系,姚氏坚决的认为宁儿随了她父亲,待再养养,定是也有一副好相貌的,毕竟当时她榜下捉婿也先是因为看到了林诚安的这一张脸。

早膳时林韫宁终于见着了林芷明的双生哥哥林景明,春和景明,也是好名字。

别说,不说别的,老林给孩子起的名字都颇有见地,景明芷明,俱是好听寓意也好的名字。

上辈子她也叫林韫宁,只是是后来改的,奶奶给她改的,奶奶教了一辈子的书,翻阅了不少古籍才给她起了韫宁这个名字。

不动声色的调整好思绪,林韫宁跟在姐姐身旁,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毕竟是龙凤双生,林景明和林芷明的相貌目前还是像的,只是哥哥要瘦一些,高一些,林韫宁眨巴眨巴眼睛,模样单纯无害,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一脸的好奇。

“哥哥和姐姐长得好像,都好看。”

林景明虽只有八岁,天生性子跟妹妹大相径庭,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古板。

他朝新来的小妹温和一笑,回了声小妹,便将手上的匣子递了过去。

小小的匣子,只给了林韫宁。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拿着匣子,紧张的望着姐姐。

却见林芷明也跟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掏出来个匣子来,也是小小的,精致的很。

林芷明努力学着哥哥的样子,像个小大人般道:“这是姐姐和哥哥的见面礼,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林韫宁一颗心感动的不像话,她除了奶奶,她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只见小姑娘扁了扁嘴,眼圈瞬时红了起来。

别误会,是感动的想哭。

双生子此时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林芷明,她很喜欢妹妹,不知道妹妹会不会喜欢自己的礼物。

然后便见妹妹哭了...

她怎么哭了?是不喜欢吗?

看哥哥姐姐紧张的看着自己,林韫宁眼睛里还噙着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咬着唇道:“宁儿喜欢的,哥哥姐姐送什么宁儿都喜欢,宁儿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她擦掉眼泪,换上了个大笑脸,只是眼里的泪水还在不断的落下,“我,我这就打开。”

林芷明送了妹妹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玉佩。

林景明送的是个九连环,一整块玉制成的,是外祖母在他小时送他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玩具,到底是做哥哥的,很有兄长的模样,林景明轻声对妹妹解释要是不会自己可以教她。

林韫宁表示自己喜欢极了,小鸡啄米似的像哥哥姐姐保证会珍视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之后林景明便很满意的去净手准备陪母亲用膳了。

林韫宁则是抱着两个匣子一头扑进了姐姐怀里,哼哼唧唧道谢谢姐姐,宁儿好喜欢姐姐的小兔子,宁儿最喜欢姐姐了。

于是乎,林芷明因为送出了自己最喜欢的玉佩的那么一点点的难过在瞬间消失殆尽,剩下的全是妹妹最喜欢她了这句话了,哼,这下看谁说她没有妹妹,她的妹妹又可爱又乖巧,最最重要的,妹妹说最喜欢自己啦。

一屋子的丫鬟看着姐妹俩的互动捂着嘴偷笑,新来的二小姐不赖嘛,都给咱们大小姐哄成翘嘴了。

兴许是林府被姚氏管的很好,倒是没有一个丫鬟想着挑拨姐妹俩关系。

林府就这几位主子,钱多事少,主子温和宽容,不会动不动棍棒伺候责罚于人,奴仆们自是上行下效,日子过的舒坦的很,没那么多的腌臜事情。

整个京都,像林府如此和谐的确实少之又少,谁家没个烦心事呢,其实这林府最初也是有的,虽然林诚安的官职不高,但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又在翰林院当差,前途一片光明,想要爬床的女婢自是不会少了。

谁想一辈子做个奴婢呢。

可无论那些女婢用什么手段,这林诚安都是不屑一顾的,彼时的他因为将白月光给藏起来对娇妻满腔的愧疚,哪里会看的上府上的花花草草的,尤其这些奴婢一水的还是妻子从娘家带来的。

不然凭他一个七品小吏能住这么大的房子,使唤这么多的下人?全是凭着妻子的嫁妆,沾了人家伯府的荣耀罢了。

姚华英本是荣恩伯府的庶女,得嫡母看中记在名下成了嫡出小姐,她亲母又是个商女,嫁妆自是丰厚,因着林诚安相貌英俊人品出众得荣恩伯看中这才将女儿下嫁与他。

林诚安本就得了荣恩伯的知遇之恩,又娶了人家女儿,锦衣玉食好不富贵,却昧着良心救下了罪臣之女,本就心虚的不像话,自是不会再作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情。

加上姚氏虽嘴上不说,但是试图勾引丈夫的女婢全被她给悄无声息的发卖出去了,奴仆筛了一波一波,这才换得了府上的一片祥和。

言归正传。

林诚安一早便上朝去了,他是五品户部郎中,是需要上早朝的。

林韫宁学着姐姐的样子跟母亲见礼后这才上桌用膳,只是肉眼可见的脸上还带着紧张,姚氏不断开导,再有林芷明的插科打诨,林韫宁很快便放松了下来,见她小心翼翼的终于敢开始夹菜一家人的心终于才放了下来。

姚氏满意的点头,第一步已经走出来了,以后的每一步相信宁儿都会走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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