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是人能够活动思考的基础要素，有一类的咒术与精神力有关，可以窥视，改变，影响他人的精神，记忆，青柳允的咒术就与此有关。

当咒术师本人精神力极度衰竭之时，就会陷入一个极端弱势的状态，无法思考，胆怯敏感，如果说精神力剩余量由1-10，普通人的最低阈值为3，那么精神类咒术师的最低点则为0。

唤醒一个人的潜意识，或者说复活夏油杰让青柳允几度濒死，他被弟弟月救活，但自身的精神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1以下，在极端情况下甚至会归零。

归零之时，便是彻彻底底的弱势，极度依赖他人，没有安全感并且需要妥帖的照顾，容易崩溃，哪怕是很小的情绪波动都能让其瞬间失防。

就比如现在。

黑发青年缩在男人的怀里，露出的肩颈遍布红痕，他的左手腕发红，上面松松垮垮垂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他的右手被五条悟压在身下，青柳允微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白发男人。

…发生了什么。

好疼，浑身都疼，头也好疼，就连脚踝都好像火烧一般。

五条悟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他睁开眼，与迷茫的青柳允对视，那双浅色的瞳孔里失去了往日的冷淡与利落，取而代之的是怯懦与无措，就像是一层水雾蒙在上面。

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强悍，遇见什么都游刃有余，这样的青柳允就像是脆弱的瓷娃娃，美丽，精致。

也挺好的。

五条悟笑起来，他摸上眼前人的侧脸，青柳允抖了一下，但没有躲，依旧垂着眼睫，愣愣地看过来。

“饿不饿？”五条悟用力摸摸他的头，坐起来，他拿起手边的衬衫套上，低头问道，“过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打针，阿允要听话。”

青柳允点点头，他看着五条悟坐在床边弯腰穿袜子系皮带，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五条悟回头嗯了一声，他看着青柳允犹犹豫豫的视线，了然地俯身，摁住允的后脑，对着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只要他不来找我，我就放过他，乖了，睡会儿吧。”

青柳允闻言乖顺地缩进被子，看着五条悟转身离开，锁上门。

啊，门被锁起来了。

青柳允眨眨眼睛，他整个缩进被子里，只留一个发顶露在外面。

不为别的，这畜生在房间里安了监控。

他确实状态很差，并且因为昨天没吃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再加上无量空处的刺激以及五条悟的恐吓压迫，让他直接崩溃服软，哭着被五条悟搞到了手。

那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呢？

昨晚，他被五条悟抱在怀里，被顶的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抽抽噎噎地低泣时，青柳允恢复了一丝神智，他僵硬地想要收回搭在五条悟肩膀上的手臂，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他只能装死，继续任由摆弄。

…气死了，真的气死了。

他受了伤没反应过来，夏油哥哥怎么也没发现啊。

现在好了，五条家本家，就算时乙骨忧太夏油杰一起冲进来都不一定能把他带出去。

来人啊，五条悟急眼了，把他铐起来了。

然而这一切青柳允都不能说，他刚刚恢复的一缕精神力告诉他这间房间内光监控就有仨，所以即使他现在在被子里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在外面看来，也只是青年窝在被子里发抖罢了。

离谱，太离谱了。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青柳允没动，突然想起的声音让他觉得太阳穴又鼓了起来，即使恢复了一点精神，但那巨量的空白让他极度疲惫，经不起一点惊吓。

门口的人等待片刻后推门进入，听脚步像是至少四个人，他们进来后随即合上门，门锁咔哒一声落下。

有人站在床边，轻轻叫了一声：“夫人。”

叫谁呢。

青柳允咬着嘴唇，缩在被子里不出去。

一只手摁在了被子上，力道很轻，像是一个女人的触碰：“阿允。”

家入硝子。

青柳允一下睁大眼，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从被子里冒出头，他看着满脸疲惫的家入硝子，内疚地皱起眉头。

这是五条悟的试探，此时的青柳允精神力衰竭，反应迟钝，情绪敏感，他需要做出符合状态的反应。

他的床头站着两个黑衣忍，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医生，家入硝子拎着箱子被他们围在中间，担心地看着他。

家入硝子看着坐在床上的青柳允，心疼得皱起眉头，青柳允披着头发，露出的肩颈手腕全是红痕，眼神怯懦躲闪，金色的眸子黯淡无光，看过来的时候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五条悟太乱来了。

硝子在床边蹲下，掰开药水瓶取出针管，轻轻捏着青柳允的手臂，青年没有躲闪，只是乖巧地垂下眼睛不去看。

她沉沉叹了口气，青柳允出逃的第二天她就得知了真相，与五条悟的勃然大怒不同，家入硝子反而觉得轻松，没想到五条悟却这么快就把人抓了回来，并且没有上报，私自关着。

为此家入硝子和五条悟爆发了一场争吵，面对家入硝子的质问，五条悟只是冷笑，淡淡地开口，告诉她青柳允的状态很差，如果家入硝子可以闭上嘴，他可以让她去看看青柳允。

家入硝子咬着牙同意了，跟着五条家的医生来见她的阿允。

五条家的家医为青柳允注射了镇定剂，家入硝子大惊欲拦，却被忍制住，黑衣忍声音沙哑，解释道：“事情结束后，便不必再注射。”

结束，什么事情？何时结束？

家入硝子气的闭上眼，却也无可奈何，她不忍再看，转过身去。

青柳允感受着冰凉的药打进身体，他眯起眼睛，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傻了吧五条悟，爷不受药，你打空针管也没用。

这么多年来，每当雨雪阴天，那些伤口便复发似的疼痛，他一个人蜷缩在屋子里，一管又一管止痛剂打进去，玻璃瓶被他捏碎，扎进手心都没有感觉，那些药起初还有用，后来就彻底失效，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挨。

青柳允垂下视线，额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也挡住了他眼中的疲惫和厌烦。

那是一段很难的日子，但是现在更糟糕。

没人能懂他的绝望，被独自关了快十年，他的意识海早烂了，不是枯死，是彻彻底底的**荒芜，青柳允的歇斯底里，痛苦流涕都无人理会，憋在心里，便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冷漠，带着淡淡的疲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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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