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林念自登船起每日都会到甲板上巡视,看看船体,看看航情。

但今早公主殿下突然有事要同他商议,直到明月倒映在河面上,才放他回船舱。

次日清晨,他如往常一般出舱巡船。

一向泰然自若的他在瞧见船外的景色时顿时愣住了。

他眼睛眨了又眨,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瞬间眉头紧皱,步履如飞地朝船室走去。

船室里各司其职的船员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纷纷向门口看去,而引起骚动的林念无视船室里的其他人,目光犀利地看向船手,严声质问道:“为何偏离航道?”

船手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愣是被林念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磕磕巴巴地答道:“回大人的话,小,小的只是听从殿下的指令。”

林念心一沉,转身去找明希。

结果是在船头找到正在看风景的明希。

此时林念人也清醒了,情绪也平静下来了,他放慢脚步走向明希。

明希闻声转头,见林念抿着唇,脸色凝重地看着她,便知晓他为何会找来,也不主动搭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相望良久。

最后是林念率先打破沉默。

林念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让殿下费心了。”他本想竭力掩盖,但终究还是被明希看出来。

明希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只是想去见识见识无锡有名的船宴罢了。”江明澜曾在信中描写过无锡的船宴,当时就被她记住了。

林念扯了扯嘴角:“臣带殿下去。”

明希叮嘱道:“记得找最好的。”

“自然。”

林念走到明希身旁,一同看着河景。

一湾江水向东流,两岸青山映碧水,清风吹柳树梢。

林念垂下眼帘,轻声道:“多谢殿下。”

明希漫不经心地说:“不懂你在谢什么。”她只是想去吃船宴而已。

对此,林念只轻笑了一声,不再多言。

次日清晨,船缓缓靠岸。

林念下船前,主动敲响明希的舱门,见到明希的第一句话就是:“殿下若不嫌弃的话,可要随臣一块登山?”

明希闻言,有些诧异道:“我去合适吗?”

林念笑道:“自是无不可的。”

他都这么说了,明希便点头答应了。

无锡有山有水,南临太湖,北经运河与长江相通,地处江湖之间,土地肥沃,渠流纵横,是大齐著名的“鱼米之乡”。

林念下船后,带着明希直奔坊市。

明希跟在林念身后,边走边欣赏无锡街景。

石桥石地,青砖白墙,房屋规模较小,构造简洁,却带有一番纯朴、敦厚的乡土风情,置身其中,给人一种平静悠然之感。

无愧是因水而兴的无锡,人杰地灵,有着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景色,是江南水乡特有的风光。

林念轻车熟路地领着明希穿街走巷,最后止步于一家店铺。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甚至连厨房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小店铺,店铺虽小,但客人却不少,店家在店铺外头直接支起一只大伞,伞下放着几张木头长椅,供客人歇息。

店铺口安置一张高大的长木桌子,蒸笼直接放在桌子上。

经营这家店铺的是一对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中年夫妻,丈夫背对着客人在案板上和面,而妇人则在招待来客。

排在林念前头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书生,他看了一眼头顶上方悬挂的木头牌子,对妇人说道:“来一笼小笼包。”

妇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乡土音,笑呵呵地道:“好嘞,稍等。”

妇人手脚麻利的从一旁还在冒热气的一叠蒸笼里抽出一笼,然后一手拿着笼子,另一手拿着油纸包。

她熟练地将笼子里的小包子倒入油纸里,嘴上也不忘同书生搭腔。

“今个儿怎么是你来?你娘子呢?”

“她昨日夜里有些着凉,今个儿就让她在家歇歇。”书生又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再来两个玉兰饼,一个甜口的还有...”

不等书生说完,妇人直接抢答道:“另一个芝麻馅的。”

书生嘿嘿一笑:“对对对,她向来喜欢吃这两种口味。”

妇人脸上的笑更和蔼了:“好嘞,我给你挑个皮薄馅多的。”

书生:“有劳。”

“二十铜板。”

书生伸手递钱。

等妇人清点完铜板后,将打包好的油纸递给书生,书生拎着两油纸包欲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

结果不慎撞到一个身穿短褂的黑脸壮汉,但好在壮汉并未同他计较,书生着急地同壮汉道歉后,又继续跑了起来。

许是方才的教训,这次他的步伐放慢些许,也小心避开来往人群。

许是急着回家看望他那生病的娘子吧。

明希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正在同妇人交谈的林念。

不一会儿林念拎着几个油纸包走了过来,随后将其中的一个油纸包递给明希。

他面带浅笑:“小姐趁热尝尝,这是这里有名的梅花糕,小姐别看这家店小,但来头可不小,他家的梅花糕味道极佳。”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明希伸手接过梅花糕,外形似梅花,色泽呈金黄色,颇为诱人。

明希低头尝了一口,口感香甜软糯,内陷是枣泥,甜而不腻。

林念见明希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顿时有些手痒,但他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小心思,还不能让明希瞧出来。

他暗中攥紧拳头,轻声说道:“小姐,我们走吧,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明希点点头,也不多问,啃着梅花糕,乖乖地跟着林念走。

明希跟着林念进酒庄买酒,又陪他到街边小摊买瓜果,虽是陪林念买东西,但这一路她的嘴就没停过。

因为林念买一份的同时也不忘多买一份投喂明希。

等东西备齐后,林念才带着明希离开坊市,出坊市后林念又带着明希上了一条小舟。

脚下轻舟轻晃,但这并不影响明希给自己找了个最佳观景位置,船头。

河畔映日光,水波荡漾,清澈的碧水更胜碧天,轻舟悠然飘过,河面上的荷叶随波摇。

岸上行人穿梭,水中游鱼嬉戏,微风拂过脸庞,明希舒服得半眯起眼。

林念注视着那道倩丽的身影,眸光微沉。

殿下站在船头看风景,殊不知看风景人则在岸上看她。

明希神态悠闲,在阳光的照射下容色晶莹如玉,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对此明希宛若未觉,在轻舟缓缓靠岸时,明希脚尖轻点,轻身跃上岸。

林念付给船家银钱,提着一个包袱也跃上岸。

船家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心情颇好的哼起小曲,撑篙离开。

是最近江南地带广为传唱的小调,小曲细腻婉转,悠扬悦耳,细听隐约可以听出一句先唱,下一句随声应和,前后宛若遥相呼应一般。

另一边刚抵达山脚下的明希看了一眼同在山脚的一座被青烟缭绕的小庙,不停有人从庙口进进出出。

明希拉住正打算带她走的林念,看着那座小庙问道:“听闻江南百姓为你爹建了一座庙,可是那座?”

林念停下脚步,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明希拉住他衣袖的手,才答道:“是。”

明希问:“我们不去那里吗?”

林念摇头:“父亲的坟墓在山顶,那座庙是江南百姓为了不打扰父亲清净才将其建在山脚。”

明希低应了一声,又问:“那里面供奉的是什么?”

林念如实答道:“他们为父亲建的石像。”

林念见明希的目光并未从小庙移开,便主动问道:“殿下可要去看看?”

谁知明希转头看向林念,默不作声地仔细端详林念的脸。

半响后明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走吧。”也不用看了,林念有四分像谭老将军,那剩下的那六分定是肖他父。

“好。”

林念并未带明希走山中已开辟成道的路,而是走山野小路。

林念持着一根从地上捡的长棍,一边轻敲打地面,一边走在前方领路。

明明以明希的身手可以轻而易举地翻山越岭,但现在却得施施而行,对此她不以为然,跟着林念一步一个脚印往山顶走去。

鲜少有人踏足的山路虽不好走,但这对明希来说并不算难事,她如履平地,也不忘感受深山幽静。

高大的古树遮天蔽日,林中光线暗淡,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布满整片山林,枝条间隐约可见一道棕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明希踩着湿润的土地,看着地上的落叶,突然问道:“你爹的墓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自是有人知晓的,但知晓墓所在的人不多。”林念反问,“殿下,为何突然这么问?”

明希淡淡地说道:“有人从这里走过,大概在半个时辰前吧,如果他的目的也是去祭拜你爹的话,我们会碰上他。”

明希的清眸对上林念的黑眸,认真地问道:“还去吗?”

对此林念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自然。”

明希低应了一声,继续优哉游哉地走着,嘴上问道:“你知晓是何人?”

林念也没否认:“有些许头绪,殿下不必在意。”

他都这么说,明希自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不知走了多久,明希二人终于走出山林。

明希眼前一亮,她踩在一块岩石上,放眼望去,天高地阔,云兴霞蔚。

明希不禁在内心感慨,不亏是无锡最高顶,可以一览群山之巍峨、湖光山色之秀丽,不仅如此,绵延流淌的运河和灵秀的无锡城也尽收眼底。

明希吐出一口气,称赞道:“是块风水宝地。”

林念走到明希的身旁,同她并肩,共览山河。

他笑着附和道:“父亲在世时就很喜欢来这里,因为可以看到太湖、运河和无锡,父亲去世时嘱托过他的墓不迁入族地,而是要将他葬在这里。”

父亲为江南熬心费力,直至油灯枯竭的那一刻,就连死后他也想继续看着这片土地。

他和母亲尊重父亲最后的遗愿,最后他们亲自将父亲葬在这他曾无数次登高,一览众山小的地方。

明希环顾四周,只有空荡荡的岩石,便问道:“墓呢?”

林念往山林的另一侧走去,走时还不忘招呼明希一块跟上。

两人绕到山顶的另外一侧,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将将而立之年,身穿素色直裰,乌黑的头发中夹杂少许白发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发冠之中,他紧绷着脸立在墓前。

这时他注意到左侧来人,偏头望去,在看到林念的一瞬间,直接脱口而出道:“林大人。”

“不,不对,不是他。”那人也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

他恍然道:“原来是你啊。”

林念向前走了一步,向那人打招呼道:“岑叔,许久不见。”

岑启河扯了扯嘴角:“许久不见,你与你父亲是越来越像了,我本以为今年会见不到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对公务可有碍?”

林念蹲在墓前,将包袱打开,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说道:“无事,殿下宅心仁厚,特允我来。”

岑启河脸上露出浅笑:“那就好,你也能同你爹娘好好聊聊。”

岑启河已给墓添土除草,所以林念只需将贡品和酒杯摆在墓碑前。

林念打开一坛酒,浓郁酒香从瓶口飘出。

他边往酒杯里倒酒,边说道:“爹,这可是你爱喝的李渡烧酒,以前你肠胃不好,偏偏又嘴馋,怕被娘发现只能偷偷躲起来喝,最后还不是被娘发现了,还被娘赶去书房睡。”

林念说完又对着墓碑说道:“娘,今天就允许爹喝三杯,不多,儿子都记着呢。”

在林念倒酒时,岑启河已经识趣地退得远远的,直到听到不到林念说话声才止步。

这时岑启河才注意到站在暗处的明希。

岑启河纳闷了,这还是头一回见林念带女子过来,难道这小子已娶妻了?不对啊,他怎么没听说?难道是这小子没告诉他?还是他寄请帖了,只是他没收到?还是只是在成亲前带人过来给父母相看一下?

最后按捺不住的岑启河主动朝明希走去。

他主动搭话道:“不知姑娘芳名?家住在何处?与林念那小子是何关系?”

不等明希回答,岑启河已经自顾自地接着问下去:“你既然能和他一起来祭拜,就说明你们关系不一般,那小子什么时候跟你提亲?你们合八字了吗?应已经定亲了吧?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对了,你见过谭家人吗?谭老将军待你如何...”

全然不用明希回答,岑启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

明希:“......”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个老妈子,还是个爱操心的性子。

明希见他的话题已经扯到林念同谭府分家了,还越扯越远。

明希:“......”

算了,她不管了,等林念过来吧。

接下来岑启河的问话,明希也没在听了,自顾自的开始神游。

不知过了多久,等明希回过神,岑启河还继续絮絮叨叨道:“对了,关于孩子的事...”

明希:“......”她都没搭腔,他这戏是怎么做到一个人独自唱下去的?

正在明希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颇为无奈的声音率先响起:“岑叔,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岑启河一听就来气,转过身开始数落林念:“我还没说你呢,你说你有说亲的对象了,怎么没跟你叔我说呢?我连礼都没备...”

林念一时之间脑袋空空,他叔都在和公主殿下说了些什么啊!

此时林念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伸手死死捂住岑启河的嘴,另外一只手锁住岑启河的脖子。

林念一脸尴尬的看向明希,然而在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时,他的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讪讪地说道:“让殿下见笑了,岑叔他没有恶意,他只是误会了,还请殿下见谅。”

明希面色不改地说道:“无事,从未有人在我面前说过这些,我还有点新奇。”

林念只能尴尬地呵呵一笑,内心忍不住捂脸,他怎么能把殿下和他叔放在一块啊,这下果然出事了。

这时林念也想起被控制住的岑启河,林念低头一瞅,看到也呆愣住的岑启河,心里顿时平衡了。

在岑启河被林念擒住后,正当他想怒斥林念没大没小时,突然听到林念称呼那个年轻女子为“殿下”,岑启河顿时愣住了。

什么垫下?垫什么下?

过了好半响,他才意识到有可能是“殿下”这二字,这两个字他认得也会写,但是这个天下不是谁都能当得起“殿下”二字啊。

岑启河僵硬地转动脖子,用救助般的眼神看向林念,快!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林念果断地松开双手,决定告诉他现实的残酷,他向明希介绍道:“公主殿下,这位是苏州府知府岑启河。”

岑启河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中一般,公主两个字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最后他在内心疯狂呐喊,他刚刚都对着公主说了些什么啊!这下该如何是好啊?地缝呢?快让我钻进去!要不他还是从这里跳下去吧?

林念用手肘捅了捅岑启河的腰。

岑启河回过神,慌慌张张地对着明希弯腰行礼:“臣苏州府知府岑启河见过公主殿下,是臣眼拙,未能认出殿下,方才是臣失礼了,还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明希接着说道,“无事,不知者无罪,况且你那是牵肠挂肚下之举,情有可原,放心,我不会怪罪你。”

正在岑启河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时,一旁的林念直接伸手将他提溜了起来。

被迫站起来的岑启河没好气地瞪了林念一眼,做什么呢!没看到他在挽回自己的面子嘛?真是净给他添乱,有拦着他的功夫,怎么不提前将殿下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还让他在殿下面前失这么大的一个礼!

谁知林念并未接受岑启河恼怒的目光,而是对着明希认真说道:“殿下若不嫌弃,可要见见臣的父母?”

林念怕明希拒绝,又接着说道:“当年是殿下救了臣,臣想臣父母也会想见见臣的恩人。”

不过是在墓前露个面,这种小事,明希自然不会拒绝。

明希站在墓前,她本以为这只有林逸一人的墓,但是墓碑上却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上面除了林逸还有谭湘的名字。

虽然心底疑惑,但明希也不至于没眼力见的直接问出口,她弯腰捞起地上的酒壶敬了两人一杯。

林念心一动,发自肺腑道:“臣多谢殿下。”

待祭拜结束后,林念才跟明希解释,其实这只是谭湘的衣冠墓,是谭老将军亲自带着他立的。

林念伸手指着山下的运河说道:“臣母在那。”

山临水,山看得到水,水亦望得见山,他母亲至死从未离开过父亲。

明希也朝河敬了一杯酒。

明希将酒一饮而尽,低头看了一眼酒坛,李渡烧酒酒液色泽澄清,味道醇厚,香味芬芳,不亏是用稻米酿的,回去时也带上一坛好了。

明希想罢,抬头时正好瞧见在山顶另一侧的岑启河,便问林念道:“他和你爹又是什么关系?你还叫他‘岑叔’?”

林念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关系,臣父估计都不认识他。”

明希诧异,刚刚看岑启河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毫不相干的干系。

林念摸了摸鼻子,这事说起来还有些复杂。

他组织语言,缓缓说道:“岑叔他是常州宜兴人,当年江南处于水火之中,他家深受其害,后来臣父整治了江南,他家脱离困苦,从此他立志成为像臣父那样为民的好官。”

明希了然,也就是说岑启河是林逸的迷弟,为了追逐偶像,还真的成为一地父母官,这么看的话,岑启河也算是粉丝界的标杆了。

想起接下来的事,林念就也些哭笑不得:“后来岑叔考取进士后还特意去将军府找过臣,想认臣为义子,臣没同意,然后他就换了一条路,想认臣父为义兄,继而认臣为侄子。”

明希:“......”这波操作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明希追问道:“然后你同意了?”

林念摇了摇头:“臣父又不在世,哪有让儿子替爹做决定的,臣自然是拒绝他了。”

“不过,最后臣还是认他做叔叔了。”

不认不行啊,岑启河当年都要亲自去地下问他爹了,他还能怎么办?他挪不过岑启河,也不想看到将军府染血,索性就认他做叔叔了。

堂堂一个文人,竟做出如此无赖之事。

不过,虽说这个叔叔是岑启河自己赖来的,但岑启河还对林念还是很好的,在京任职时就时常辅导他课业,即便后来赴任苏州知府,也常与他书信往来。

日六好累,果然只能日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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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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