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余禾却不愿意,“我不要,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杨怀成耐心哄她,“大家现在都在上工,我走小路避开,不会有人发现。”

余禾还是不满意,“那要还是遇到人了呢?”

“我会小心,遇到避不开的人,提前放你下来。即便迎面撞上,我和他们解释,事出有因,村民虽古板,但也不至于毫不通人情。”杨怀成平静的提出解决办法,没有因为余禾的一再怀疑而生出半点烦躁。

余禾发现一路上无理取闹的试探都没有影响到杨怀成,不由得想,究竟是他脾气太好,还是两人以前的相处就有问题。

她妥协的倾身覆到杨怀成背上,心里还在思考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既然书里能把她写成在毫不留情抛弃杨怀成以后,还能让杨怀成心心念念多年,甚至因为她而终生不娶的白月光,有没有可能他比看起来的更喜欢她?

真要是这样,总觉得将来想要和平分手不是件容易事。

余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将来度过难关之后,应该怎么和杨怀成分手,所以她压根没注意到在自己的柔软芬芳触及杨怀成身体的时候,他僵硬了一瞬。

等余禾回神的时候,杨怀成已经恢复如常。

她只能感受到对方看起来清瘦,实际上腰背非常有力,肌肉很结实。

余禾之前还担心会不会背到半途,杨怀成就没力气了,但事实证明,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吃得没有后世好,但力气却有得是,体力也更好。

更不要说杨怀成的爷爷就是部队里的,对他从小就管得很严,拿部队里的那套操练他。

所以他的体力比一般的青壮年要更好,背着她绕曲折的小路走了二十多分钟,还能脸不红气不喘。

倒是余禾开始无聊了,她甚至促狭的逗弄起杨怀成,拿着随手揪断的狗尾巴草轻轻的扫过杨怀成的耳朵,从耳廓一直慢慢扫到耳垂。

原本形状姣好的,安安静静的耳朵,被余禾玩弄得渐渐红了起来。

可是杨怀成的脸上却看不到什么反应,仿佛余禾的举动没有影响到他。

余禾深觉自己的捉弄失败了,她颇为不服气的凑到杨怀成耳边,吐气如兰,“你是木头做的吗?这都没反应。”

天可怜见,余禾这次真的只是单纯抱怨,压根没存任何逗弄的心思,但是她却猛然察觉杨怀成的呼吸一紧。

在余禾还凑在杨怀成耳边,两个人保持很近的距离时,杨怀成突然回过头,不出意外的鼻尖相触,他的唇拂过余禾的下巴,被触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她的唇上甚至还留着触感,能天外游神的想,原来杨怀成的唇也是软的。

他们彼此之间气息交融,余禾映入眼帘的全是杨怀成,闻见的也是杨怀成身上夹杂着皂角清爽香气的体息。

就好像自己完完全全被杨怀成笼罩着。

原本还占据上风逗弄杨怀成的余禾,惊觉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反转,主动权似乎回到了杨怀成手里。

杨怀成的目光落在余禾白皙漂亮的面容上,尤其是那双和小鹿似的纯澈眼睛,懵懂无知的勾引着人的心弦。他的喉结滚动,清朗的嗓音晦涩,“禾禾,我也是男人,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

余禾因为变故而乱成浆糊的脑子,朦朦胧胧的意会到一点,她刚开始逗杨怀成的动作,还有后面贴着杨怀成耳边说的话,似乎都带着点歧义。

她不由暗恨,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就是单纯捉弄他而已,明明是他自己想歪了!

呵,该死的男人,天下乌鸦一般黑,余禾在心里气愤的想到,把错都归咎到杨怀成身上。

不过,经过杨怀成这么一说,余禾倒是真的不敢乱动了。

难得看余禾乖乖待着,也不梗着脖颈气他,杨怀成因为她而躁动的心情稍有平复,他克制着自己的念头,动作极为温柔的拭过余禾的眼尾,他安抚她,“很快就到你家了,处理过伤口就不会疼,你不是喜欢吃上次我给你带的饼干吗,我家里又寄了些来,都给你好不好?”

他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语气是能蛊惑人心的温柔缱绻,“乖一些。”

可以说杨怀成深谙余禾的性情,一连串下来,余禾哑然无声。

看似是余禾在发脾气折腾杨怀成,可实际上谁把谁吃得死死的,真不好说。

余禾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想发脾气折腾杨怀成,可是却找不到理由,只好丧气的把脸靠在杨怀成背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余禾在心里幼稚的想,重死他!

剩下的路说来不算长,但也不短,可没了余禾的捣乱,走得快了许多。

两人很快就到了余禾的家里。

他把余禾背进房间,熟门熟路的样子,让余禾很怀疑以前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自己是不是经常偷偷带他回家。

不过,余禾恢复现代记忆以后,就记不清过去的事了,也不知道两人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这里虽然简陋,却也算余禾的闺房了,杨怀成从进来开始就目不斜视,而是握住余禾柔软细腻犹如白玉的小腿,打量着余禾精致的脚踝和圆润可爱的脚趾上的伤口。

虽然都稍微清洗过了,但看起来还是很严重,有一些是因为不小心摔伤的,但还有一些已经开始愈合,看起来像是长期摩擦出来的伤口。

“你的鞋子不合脚吗?”杨怀成在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竟然看出了原因。

余禾点点头又摇头,有些委屈,“合脚,但是很硌,而且做鞋的料子太粗糙了。”

杨怀成的目光落到了被他放在床脚的鞋子上,黑色的千层底布鞋,因为走山路和不小心摔倒,上面沾了不少灰,但布鞋的针线密实,是余禾的母亲何春花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现在多数人还很贫困,比起余禾,村里不少人只能穿草鞋,余禾的黑布鞋可能用的料子是何春花贪便宜买的,但是倾注的母爱在细密的针线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也是余禾明明很磨脚,却一直没和何春花说的原因。

如果是以前的余禾,穿这样的鞋子一定是最合适的,可自从余禾恢复记忆,意外使用了那张精灵族的卡牌之后,她的肌肤越来越娇嫩,很容易受伤,所以布鞋粗糙的质地磨得她的脚后跟还有脚趾都出血了。

杨怀成慢慢放下余禾的脚,心里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继续问道:“你家里消毒液放哪?或者红药水、酒精之类的。”

余禾……

沉默又沉默,虽然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但不代表她对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了如指掌。

看着余禾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杨怀成多少有数了。

他索性让余禾等他一会儿,他回知青点拿药水。普通乡下的人,不一定会备着这些东西,连饭都吃不饱,没病没灾的谁买这些,能有一瓶红药水都算难得了。

倒是他,临走前家里不放心,从爷爷辈开始就有不少人从军入伍,各种药是少不了的。

余禾破天荒很有良心的替他考虑了一下下,“你先不用管我吧,我也不出去,晚上再处理也是一样的。倒是你,平白无故换锄头换了这么久,还有你借来的锄头镰刀,虽然用芦苇遮起来了,但万一刚好被人捡走怎么办?”

杨怀成轻笑,眉宇舒展,显然余禾难得的关心让他心情愉悦,“不急,方明他们会替我解释。至于镰刀和锄头,上面都有记号,捡了也没用。”

其实杨怀成没有完全解释完,不仅是有记号这么简单,农村里的人一辈子都和田地打交道,锄头镰刀这些更是重要的工具,天天用着摸着,简直和老伙计一样,不管多少把锄头混在一起,田里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所以就算把记号擦了,想捡回去自己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杨怀成动作很快,余禾总觉得他才离开,一眨眼的功夫就带着一堆药回来了。

不仅是双氧水,还有一些药跟纱布。

他的动作很熟练,帮余禾用清水清洗伤口之后,又用双氧水消毒,然后涂了药粉。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严重一些,还用纱布包了起来。

杨怀成清理伤口的时候很小心,余禾几乎感觉不到疼。

眼看伤口都清理好了,杨怀成还把药都留下来,和余禾说它们的作用。

余禾都点头应付下来。

他不仅帮余禾处理伤口,还把地上的狼藉也收拾好了,甚至给余禾倒好了热水,连鞋子都清洗了。

余禾看了却不感动,她皱起精致的眉头,形状姣好红艳的小嘴一撅,双手插在盈盈一握的细软腰肢上,做足了无理取闹前的动作准备。

果然,下一刻她动听的嗓音说出骄纵的话来,“你怎么回事,你把鞋子洗得全湿,我明天怎么穿什么,大队长才给我安排了活,难道你要我光脚出门割猪草吗?”

“你太过分了!”可能觉得自己的话不够严厉,她又指控了一句,只可惜再严肃的指责,经过她软软糯糯的音色一加工,都和撒娇一样。

杨怀成也不恼,“对不起,我错了。”

余禾仍旧不开心。

而杨怀成继续说:“但你现在也不适合出门干活。”

余禾以为杨怀成终于忍受不了她了,就在余禾蓄势待发准备大吵一架的时候,他又接着说,“你明天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我把猪草割好,等到下工的时候有的交差就可以了。”

指责的话噎在喉咙,不上不下弄得余禾很难受。

她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的应下了杨怀成的好意。

然后下一刻就不留情面,堪比始乱终弃的渣女,迫不及待的赶杨怀成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万一被人看到你在我家逗留怎么办?”

杨怀成没有生气,他站起身来嘱咐余禾接下来几天要忌口,然后起身离开,他甚至记得在走之前把房间的门轻轻合上。

哪怕余禾现在不喜欢杨怀成,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好的人,情绪稳定,体贴周到,温柔包容,做人男朋友非常好,简直可以称得上优秀。

可惜两个人悬殊太大,即便没有余秀兰和姚望伟这些人,杨怀成的父母亲人,还有家世都是阻碍。

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她还是愿意轻松自在一点。

怀着这样的心思,余禾晚上睡的很安心,是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的程度。

但是当她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窗台上又多了些东西。

一盒饼干,还有双崭新的鞋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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