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请成国公详说!”赵桓正襟危坐,面色肃然。

赵栎和种师道对视一眼,彼此配合着将他们的计划一一讲述给赵桓听。

听得二人的计划是将逼走斡离不,全歼粘罕,赵桓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然而等到听见这个计划需要做的事,他的表情冷静了下来,“二位之意,是要调动全国兵马?”

“官家不愿意?”赵栎皱眉问道。

上回见面赵桓还有心作战,这么快就记吃不记打,闹着旧病复发了?

赵桓下意识避开赵栎危险的眼神,下一瞬又转过头来,正色表述自己的难处,“并非是我不愿,只是如今爹爹远在镇江,身边有朝臣有兵马。我虽颁下了诏书,但东南之地是否听从却是未知之数。”

自从赵佶到达镇江,下达三道圣旨,阻公文、截勤王军、断物资,两任皇帝圣旨并行,而此时的赵桓并不能号令东南。

赵栎沉吟了下,一握拳头,“那我去将他接回来。”

“你去将他接回来?”赵桓倏地瞪大了眼。

好半晌,他吞下一口唾沫,捂着胸口发出微颤的声音,“成国公,你不会用对我一样的方式请爹爹回京吧?”

敏锐地听出赵桓惊恐中包含的一丝期待,赵栎避而不答,“官家当日下旨,令所有宗室共同参训以备投军。道君皇帝虽然是太上皇,但也是宗室之人,可不能成了这唯一的例外。”

“对了,今日我未曾参与跑步,邓述可曾将所有宗室都请来了?”

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里来,赵桓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他倒是将人都请来了,只是……”

赵栎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赵桓的顾虑,“官家是担心韩国公等人年纪太小,不适合一同训练?”

“正是如此。”赵桓点头,认真解释,“我的兄弟之中,不满六岁者共有五人;还有几人未曾开府,需得每日前往资善堂学习。”

到底是自己同父的兄弟,赵桓还是会为他们考虑一二。

“这种情况,让他们每天跟着成年的宗室们一同训练,确实不合适。”赵栎肯定赵桓的想法,然后问道,“官家幼时也学过骑射?”

赵桓点头,“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数算骑射都要学。”

赵栎想了想,道,“六岁以下暂且不论,进学之人,每日清晨划出两刻钟时间,绕着课室跑步。让医官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再制定速度和距离。”

“成国公考虑得周到。”赵桓递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官家谬赞。”赵栎随意应一声,随即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成国公但说无妨。”赵桓爽快道。

赵栎道,“我想让所有宗室,跑步之时喊一个口号,就喊‘犯我河山者,寸步不让,虽远必诛!’”

宋朝文风盛行,向来崇尚什么“仁义礼智信”,皇子教育也一直将“忠孝礼义”纳入其中,

结果呢?父子三个皇帝,全是软弱的怕死鬼。赵栎暗暗磨牙,现在他就让北宋宗室天天背这句话,让他们把这句话全都死死印到记忆最深处。

“犯我河山者,寸步不让,虽远必诛?”赵桓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面色怔然地继续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赵栎点头,“正是由此句化用而来。汉武帝开疆扩土,冠军侯封狼居胥,官家莫非半点不觉向往?”

“莫非官家只愿龟缩在这弹丸之地,凭借着压榨民力,向周围的豺狼用钱买平安?”

尖刻的话语问到赵桓的脸上,他死死咬住嘴唇,掷地有声,“不!朕要做堂堂正正拿回燕云十六州的大宋雄主!”

赵栎垂下眼睑,勾了勾唇,“那就请官家下旨吧,让我前往镇江,接回道君皇帝。”

宋徽宗啊!和辽国天祚帝”一文一武、旗鼓相当,凭一己之力将自己的国家搞得民不聊生、危在旦夕的风流天子、“有为”之君!

搓搓手掌,赵栎的目中尽是向往。

赵桓看得分明,眼中闪过一丝窃喜,“成国公既已打定主意,我这便命人拟旨。”

等着赵桓派人下去传话,赵栎又道,“据说道君皇帝随行之朝臣甚多,还有蔡京、童贯等被太学生数为‘六贼’之人,官家意欲何为?”

“此等祸国殃民之奸臣,朕当然恨不得将他们杀之而后快!”赵桓说得没有半点犹豫,然后面露迟疑,“只是我既要请爹爹回京,却剪除他信重的近臣,怕是会引起爹爹误会。”

赵栎发出一声冷笑,“官家想差了,这等奸臣怎么可能是道君皇帝信重的近臣?明明是道君皇帝想要到亳州上香,却被这伙子贪生怕死的奸臣裹挟,一气奔逃至镇江。”

“就连那些从镇江发出的诏书,也全是那□□贼所为,而这全是因为他们看准宋金交战的时机,想要以道君皇帝为筹码,趁机自立为王!”

蔡京他们有这么大的野心吗?赵桓用怀疑的眼神看赵栎,种师道也忍不住面色诡异的朝他看过去。

赵栎摊手,“不这样说,官家是想昭告天下,道君皇帝退位之后心有不甘,还想要与你重新争权?”

就算天下人都能看清其中内幕,但皇家嘛,做事不就是讲一个脸面?

而赵栎的初级任务,是要改变赵构的名声。从系统愿意和他签订合同来看,就算只改写赵构的名声,系统所获得的能量肯定也不少。

要是他能把赵桓和赵佶的一起改了,那对他的终极任务岂不是有极大的帮助?如今赵桓现在已经有改善的迹象了,赵构则被关在延福宫,完全没有走上历史老路的迹象。

如今也就只有还没碰过面的赵佶,没有受到自己半点影响,对此赵栎早就摩拳擦掌期待已久了。

又一次被直白的说到脸上,赵桓讪讪一笑,转瞬又恢复了平静。连被赵栎暴打还哀声求饶的卑微事情都做了,再在他面前丢丢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好心理建设,赵桓也不再迟疑,爽快道,“那我便给你一把‘尚方宝剑’,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皆可凭此先斩后奏!”

反正是一群奉承他爹,想要夺他太子之位的乱臣贼子,有人主动愿意帮他除掉他们,他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二人说定,种师道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揉了揉肚子,“官家,不知饭食可曾备好?臣年老体弱,倒真是有些饿了。”

赵桓下巴微抬,随侍在侧的邵成章立刻行礼,“官家,饭食已经送到,小的这就命人送上来?”

“嗯。”赵桓点头应声。

赵栎则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种师道,“种帅身体不适为何不早言?我和官家说的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倒是你本就病弱,可半点不能轻忽自己的身子!”

历史上的种师道在靖康元年十月就病得无法觐见,然后约莫半个月就去世了。

越想越不对,赵栎看向赵桓,“官家不如请范奉御来为种帅诊诊脉?”

“多谢成国公关心,”种师道大笑着拦住赵栎,“我这是老毛病,看不看医官都是一回事。你放心,大战在即,在实施计划灭掉粘罕之前,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看着种师道脸上隐隐的红光和明显的向往,赵栎猜到了他的想法,却毫不犹豫地反驳,“灭掉粘罕只不过是我们的初步计划。”

“种帅知道我的来意,待国境安稳,下一步是收复燕云十六州和西夏,再往后……”

给在场二人留下想象的空间,赵栎才继续,“种帅一生立足于西北,我可一直想多与你讨教讨教经验!”

“收复西夏?!”种师道失声惊叫。

自赵栎出现,种师道就知晓他对燕云十六州有想法,但从未想过他还打着西夏的主意。

赵栎理直气壮地道,“西夏本就是从宋国分列而出,若是无法将他收回,我可没脸回去向你们太祖皇帝交差。”

“好!”种师道仰头一笑,“成国公既有此心,我又怎能不保重这把老骨头,给你带带路?”

他朝赵桓行礼,“臣僭越,还请官家为臣请一请范奉御,让臣这把老骨头有机会能撒到兴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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