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安一副闯到鬼的样子，惊悚看着云长清。
怎么走哪都能碰到这人？！她现在不应该在宫里吗？
见萧白安没反应，身后的阿秀扯了扯云长清的衣服，小声说：“公主，咱们不会认错人了吧？同样的面具多之又多，咱们在寺里见到的那个女子浑身脏兮兮的，和这人一点也不像。”
云长清十分确定自己没认错。
上次她就注意到女子的小丑面具上有个月牙形状缺口，同样的面具是很多，但怎么可能连瑕缺都一模一样？
绝对是同一人。
不知云长清是通过面具的缺口认出她的，萧白安回神后，压低了声音，故作疑惑地开口：“你是？”
上次长公主误以为她是哑巴，那她只要开口说句话，长公主就会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吧？
如萧白安所料，云长清果然露出愕然之色。
但——
“你不是哑巴？！那你在寺庙怎么一直不说话，本……”忽想到这儿是宫外，云长清硬生生的转了个自称，“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还格外放心的在她面前吐槽了许多！
萧白安：……
事态并没有朝萧白安所想的方向发展。
见云长清笃定了她就是寺中之人，萧白安知再多辩解也无用，索性作恍然反应过来状，忙欲跪地。
“民女参、参见长……”
云长清一把捂住她的嘴。
只是隔着面具，萧白安还是声音闷闷的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但好在没有人听清。
拉着萧白安的胳膊没让她跪下去，云长清上前一步，伏在萧白安的耳边窃窃私语：“本宫是微服出访的，不要暴露本宫的身份。你也无需以民女自称，如常便好。”
萧白安点头如捣蒜。
松开萧白安之后，云长清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比起上次，萧白安的穿着打扮不知好了多少倍，虽依旧称不上精美华贵，但至少干净体面。
变化之大，不怪阿秀不敢确定是同一人。
云长清敛起心思，笑看着萧白安问：“你叫什么名字？上次为什么要装哑巴？”
萧白安心里直打鼓，之前不开口就是怕云长清通过她的声音认出她是萧白安来，可现在不能再继续装哑了。
她低着头，故意磕磕绊绊的接话，像是对云长清十分敬畏：“民女、哦不，奴婢叫卫玉。上次，上次不是故意要欺瞒长……贵人，是奴婢嗓子坏了，开不了口。”
云长清点点头，似乎信了萧白安的话：“原来是这样，咱们还真是有缘，居然在这又碰了面。”
她在大堰谁都不认识，除了宫中及朝中大臣，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这卫玉。上次一别本以为就不会再见了，没想到还又遇上，实在是缘分。
发现云长清没听出她的声音来，萧白安放心了不少。
对上云长清笑意冉冉的眼，萧白安只觉浑身不自在。这长公主冲她一个丫鬟笑得如此艳艳……脑子没事吧？
被云长清笑得心中发毛，萧白安主动道：“奴婢上次离开寺庙下山后，就进了一家大户人家做丫鬟。今天随小姐来逛夜市，可是人多走散了。”
云长清蹙蹙眉，在拥挤热闹的巷道上扫视了一圈。这儿人流量这么大，走散就不容易再碰头。
萧白安心里惦念着别的事，没工夫和云长清在这周旋，于是又道：“小姐找不到奴婢肯定急疯了，奴婢要去寻小姐了，就不打扰贵人游玩了。”
说着，萧白安向云长清福了福身，然后欲离开。
“等等，”云长清唤住萧白安，她关切地道，“反正我与阿秀也没事做，就与你一起去寻你家小姐吧。或者把你送回去，兴许你家小姐已经在家等着你了。”
萧白安：……
这李迎秋是不是已经认出来她了？故意这样等她主动坦白？
云长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萧白安没动，她连连招手：“走啊，不是要去找你家小姐吗？”
萧白安狐疑地观察云长清片刻，见她一脸真诚不似作伪，意识到这人可能是真的要帮她找她口中的小姐。
……
云长清边走边停，一路新奇地看着夜市上的小玩意。
活脱脱一个看到新玩具的小孩子。
阿秀无奈地跟着她乱蹿，不是说要帮卫玉找小姐吗？怎么还逛起来了？
瞥了眼卫玉，隔着面具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哎这是什么？”
云长清的声音唤回阿秀的思绪，她转头看了过去，云长清正捏着一个雕刻着展翅羽鸟的长竹签，疑惑地问商贩。
商贩打量了下云长清的穿着，绸缎在身金丝镶边，非富即贵。
有了结论之后，商贩笑如灿花，热情地说：“这是最新款的发簪，别看是竹子雕刻的，但这东西可挑人了！一般人带着根本镇不住它，只有像您这样的贵人戴上才最好看。”
“发簪？”云长清捏在手中把玩了几下，又问，“多少钱？”
商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张口便道：“二两银子。”
阿秀蓦然瞪大了眼，怎么不去抢啊！
她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不过二两银子，这一根小小的竹簪就抵她一月俸禄了？
萧白安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只听到价格的时候诧异得瞥过来一眼。她心中惊奇，女子的首饰竟如此之贵，足以买一把不错的匕刃了。
见云长清很感兴趣的样子，阿秀心中着急，公主不会真的要花二两银子买这个小竹簪吧？
云长清捏着竹簪晃了两晃，然后朝商贩比了个五的手势。
商贩愣了瞬，一脸疑惑地学着云长清比了个五：“五？”
“五文，卖还是不卖？”
阿秀惊得张大了嘴，公主这也太狠了点！
面具下的萧白安同样一脸错愕，这长公主还真敢喊。
商贩连连摆手：“卖不了卖不了，贵人杀价也太黑了些，这样吧，我给你便宜五文钱。”
云长清笑望着商贩，问：“就五文，真不卖？”
商贩和云长清对视几秒，最后一摆手，在这场价格战中举了白旗：“算了算了，卖给你卖给你。”
云长清满意的将竹簪收了起来，对身后阿秀道：“付账。”
看着云长清喜滋滋的模样，萧白安心中泛起疑惑。
从小见惯了琳琅玉器生长在深宫中的长公主，怎么看得上小摊上的饰物，还如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一般砍价还价？
看起来还是老手。
朝堂上跋扈专横，私下里不仅会烧烤、还能为了二两银子和商贩讨价还价。
这长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萧白安望着云长清出神。
“卫玉，这摊上有你喜欢的吗？我送你。”云长清忽走到了萧白安面前，笑冉冉地问。
萧白安倏然回神，将头低了下去：“嗯？没，没有，奴婢多谢贵人好意。”
看着萧白安受宠若惊的样子，云长清眼中笑意更甚。
“那我们走吧，前头好像还有好玩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阿秀张张口，欲言又止。
不是来找卫玉的小姐的吗？怎么还玩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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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奴婢叫卫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