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九死一生。
郧县的街头再也没有以往的样子，熟悉的叫卖声，说书声，交谈声消失不见。大大小小的店铺门口全是零零碎碎的物品，有的人瘫坐在地生无可恋，而有些人已经不在了。
一片狼藉，经过一天一夜的搜刮大部分人已经已经破产，有的甚至家破人亡。那些强盗不知上哪里去了……
警察匆匆赶来，他们的不作为让所有人心寒。王勇也没办法，上面人让自己按兵不动，外面全是林虎的人。警察局的这些人根本斗不过，就算去也是送死。
苏青云跟着部队后面，看见地上坐着的一个人身着绸缎褂子，想必之前是做点买卖有些闲钱在身上。那人看自己的时候眼神躲闪，捏紧自己的衣服，而衣服那里鼓鼓的，他怀疑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上前呵斥道:“给我！”
那人扭过身紧紧抓着衣服，虽然害怕仍不撒手。
苏青云对准那人肚子就是一脚，拿着警棍抵在男人脑袋上威胁“你不给，小心我弄死你。”然后直接掀开男人的衣角，果不其然藏着一袋子银元。听着袋子里的响声，他十分满意。
这边的动静传到王勇那里，他咬着牙胸口起伏似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快步朝苏青云那里走去。看到这人洋洋得意在这个时候还欺负人，他上去就是一脚。怒怼:“苏青云！你这个时候还想着欺负这些百姓，你的心呢！”
苏青云被一脚踢得头有些晕，见王勇拿着枪指着他，一副活阎王的表情，吓得他直哆嗦将手里的钱还给男人。求饶道:“我错了，我见钱眼开！”
旁边的警察也看不起苏青云，虽然他们有时候有些浑蛋，但乘人之危也太过分了。
王勇没有直接放过苏青云，必须要给这人点教训不然以后不长记性，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丢了一句“往死里打，留条命就行”。今天他要处理处理警察局内部的败类，警察的名声全让这些人给败坏了。
“别，别王大队长你放过我吧……”苏青云跪着爬向王勇，抱住大腿哭着喊道。可对方脸上全是不耐烦，直接踢开他催促快点。
收到命令，几个人拿着棍子使劲揍。苏青云痛喊饶命，可是没有用，一棍子一脚一拳如雨点般招待在他身上，一声声透彻心扉的声音贯穿这一条街道。
“好了，差不多了。”一个人制止道。
见苏青云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头还流着血，浑身瘫软。看样子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再继续下怕是没命。这些人收手后，任由q他地上躺着，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感觉浑身的骨头粉碎一般，痛的让人不想呼吸。苏青云勉强睁眼对王勇恨意滔天，他会永远记住今天这一天。若不是赵正死了，赵聪出去他怎么会有如今这模样。想着想着鼻涕和眼泪一起流出来。
“怎么样？苏队长？”听声音原来是王麻子。也就只有他愿意回来搭理自己。
“快……快带我回家……”说完这句话，苏青云直接晕过去了。任由王麻子怎么喊都没声，只好背上他朝苏府走去。
“是这里吗？”杨笙问道。
她们现在折返到女孩出事的地方。“嗯”苏落娣确定是这，她赶紧让女孩找自己的爷爷是否在这里。
“我找到了！”女孩大喊，可将爷爷翻身的时候，发现眼睛居然睁着的，已经没了气息。她崩溃大哭，在她被抓走的时候，那些士兵已经将这位年迈的老人无情打死了。
杨笙和苏落娣看着悲剧发生心里难过却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旁静静陪着。估计临死前这位老人都在怪自己没办法救孙女。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了！”三个士兵大摇大摆走出来。
这几人不就是白天欺负这对爷孙的人！原来他们在送老大去治疗的时候，想着不能放过，就一直在这守株待兔，甚至没去集合。皇天不负有心人，可让他们等到了。
“呦，还带着两个，正好咱们兄弟一人一个。”
“哈哈哈老天爷对我们兄弟三个真好，今日也开开荤。”
说完，发着奸笑朝三人靠近，听到是打死爷爷的几人，女孩这一刻抛去害怕，一心只想报仇。她想要这些人去死，瞅见地上的一把刀，眼里露出恨意，在其中一个靠近时发了疯拿着刀捅向那人。
“啊啊啊啊啊！”
这把其余几人怔住，离得最近的士兵因为没有警惕，直接被捅了肚子倒在地上。旁边的人见状对着女孩就是一枪，血液从嘴角流出。
“不要！”杨笙和苏落娣同时喊出。女孩露出笑容，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倒在地上。凭着最后一口气艰难的爬向爷爷那里，想要握住爷爷的手。
“玛德！你个臭婊子！”士兵嘴上咒骂，又给了女孩几枪。
女孩死之前也没握住爷爷的手。目睹这一幕，苏落娣跪在地上满脸哀伤，没有理会旁边的威胁声，将女孩的手和爷爷的手放在一起。
“你们还是人吗？”杨笙歇斯底里对两个刽子手喊道。上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没了。听到这话，旁边传来嘲笑声，似是觉得杨笙好笑，居然捂着肚子笑。
“怎么？你想报仇？”语气尽是蔑视
“哈哈……哈哈……”杨笙笑着笑着眼泪留下，整个人像是受到打击疯了一样。
“这两个娘们不会疯了吧？”一个笑，一个呆，两个士兵被刚刚一闹为了谨慎起见，准备先搜身。
苏落娣依旧没有表情，仿佛丢了魂，她准备殊死一搏。袖口处的簪子发出冰冷的光，再靠近一点就可以了。杨笙将手偷偷塞进腰带握住手枪，这将是她第一次开枪。
刚准备靠前的两人，拿着枪指着让这两人自己脱。出乎意料，没想到这么配合。杨笙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无袖白卦，出于安全她一直将脸弄得土灰土灰的。可里面的肌肤确实白嫩如玉，这可把两个士兵看的眼睛都直了，催杨笙继续脱。
见时机已到，杨笙将外套扔在面前士兵的脸上，一个转身拿着枪直接对着脑袋开。
“砰！”
一声枪响，鲜血喷在杨笙的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被火灼烧。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在开完枪之后她没有勇气开第二枪。
旁边的士兵一愣，没想到杨笙居然有枪，拿着枪瞄准杨笙。这时苏落娣拿起簪子对着士兵脖子扎去，可已经来不及了，枪声已响，杨笙腹部中枪倒下。
苏落娣也是第一次杀人，她来不及恐惧和害怕。她哆哆嗦嗦抹去手上的血，来到杨笙面前，眼泪混着血液流下。
“杨……你你回答我……回答我！”她拼命得喊着，她不能接受杨笙死掉。
“我……我没事……”原来第一次中枪是这样的感觉，除了开始痛之后就没什么感觉。她努力扯着笑容，抬起手不想苏落娣这么伤心，她的心好痛，也好累。
“别……你别死，我带你走……”苏落娣摸着杨笙的脸乞求道。随即背起杨笙，迈着步子朝城外走去。经过扫荡，这里已经没有看病的人。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先逃离这里。
“你先走吧，别管我。”背上传来细微的声音。
苏落娣此时异常坚定，摇头。一步一步向前走，她的力气能有多少，此刻全靠意志硬撑着。她非常害怕杨笙死去，走几步说一句。
“你不能死！”
“好”
“你不能死！”
“好”
“你不能死！”
“……”
杨笙躺在这瘦弱的背上，听着对方的声音，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回答。腹部的血不停流着，她感觉自己好累啊！可她不放心苏落娣一个人……
月牙儿在空中升起，演奏悲悯！
苏落娣辨不清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里。她的双腿在颤抖，鞋子外面浸染了鲜血。看周围应该是远离县城，稍微安全一些。
“我们安全了！”她对杨笙说道。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有回应。
心瞬时坠入地狱，她将杨笙放下，摸着对方苍白的脸哭着说:“你应我一声，好不好？”苏落娣跪着疯狂摇头，她不信！不信！红着眼拿簪子抵在自己的手腕处威胁道:“杨笙你睁开眼，你再不醒我就划自己！”
眼睛还是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
“杨姐姐～你不是最喜欢我叫你姐姐吗？你快醒醒听啊！”
“杨笙！你不要我了吗？”
“你快起来啊！”
“……”
一声声呼唤，一点点浇灭苏落娣的心。她的眼泪没再流，不知怎的这一刻她异常冷静。刚刚的心痛感也没了“哈哈，杨笙你这个骗子！”“骗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嘴里浓浓的铁锈味，“哺～”一口血吐出。
“别……别不理我……”杨笙艰难睁开自己的眼皮，看见苏落娣嘴角的血一阵心痛。想要擦掉血迹，可手好重……
苏落娣听到有回音，乞求道“你坚持住好不好……我现在就去找人去救你……”说完准备要走。
“别走……”声音微弱，这荒郊野岭哪里有人。她想死前和苏落娣讲讲话。苏落娣停下脚步，回头抱住杨笙，低头痛哭，她不知道上哪里找人。
“驾，驾……”好像有人！不远处有马蹄声和人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别怕，有人来了我去找人！”苏落娣激动说着。她对着杨笙额头轻轻亲了一口，嘱托她不要睡着了一定要等她。
“好……”杨笙努力和死神做对抗。
一批即将来的人马是附近的土匪，不过是专门劫富济贫的。这次算两人运气好，遇见的是好人！
“停下，停下！”苏落娣挥着手大喊，想要逼停马群。黑灯瞎火突然冒出一个人，得亏前头骑马的人马技好，及时拉住不然要出人命。
“你不要命了？”一道女声响起。
苏落娣直接跪下，求她们救救人。马上的人面露犹豫，没有表态。这凭空冒出来的人不敢随便救啊。见对方没有答应，苏落娣直接磕头乞求，一声比一声响，不知磕了多久，满脸血迹，最后竟生生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