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相助了刘公子以后，苏绿蚁便时常因为他的推荐而接到一些代打游戏的私活，并且赚得的油水并不算少。

这在韩扬看来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他打比赛，苏绿蚁代练，两个人都在电竞这个新兴的行业里忙活，比以往将军和面首的身份更相称。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冥”的名声在皇宫里淡了，韩扬和苏绿蚁的名声在市井间浓了。

但这浓也没浓多久。

一年之后的某一天，百艳楼遭到一群谋面人的偷袭，被蓄意地放了火。

整幢楼受到了重创，被烧得面目全非，有人在大火中受了伤，但所幸没人因此丢了命。

当时韩扬带着苏绿蚁从楼里逃出来，望着火光冲天的高楼，听着无数惊骇的嘶吼，内心五味杂陈。

“我想这火是冲我们来的，阿苏，”韩扬扭头看着身边满面尘灰的小郎倌，沉声道，“我们动到了京城里某些组织的‘蛋糕’了。”

“韩郎，”苏绿蚁握紧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不回来了。”

他们放弃了在京畿的创业计划，趁着这场混乱，切断了和这幢楼所有的联系——

他们骑马逃出了京城，除了那方奖杯，什么也没有带走——包括私存在两人房间各犄角处的那些垒起来足有一丈高的银票。

“原来你拿了银票出来啊。”京郊的山涧里，苏绿蚁把马牵到溪边饮水，回头见韩扬手上拿着一叠薄纸。

“嗯，银票。”韩扬笑了笑，抬手把那叠纸撕了，扬手抛洒了出去。

苏绿蚁道他被百艳楼里的大火熏疯了，顺着纸屑飞舞的方向去拾捡。待捡起一方纸条，放在手中看清了，便也噤声了。

原来那是他的卖身契。

“苏绿蚁，”韩扬走到他面前，笑得有点张狂，“从今往后，你是自由人了。”

苏绿蚁觉得自己又快哭了。可这一次他很努力地憋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冷峻但内心炽热的青年，很清楚地知道，他早就可以完全分清楚谁是谁了。

“韩扬……”他向他抬起双臂。

青年很自然地抱起他来，仰头冲着他笑。他抱着他走到溪边，把他放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

他握着长鞭，揽紧对方，提醒他抓稳缰绳。

“苏绿蚁——”

“我们的传说走过了皇宫，走过了市井，如今，该走向江湖啦。”

长鞭挥落，马鸣风萧，千山万水，一骑绝尘。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