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军民共进

沈安觉得自己目前好感度已经刷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可着元震的元家军做基建了,枫林镇农忙结束有大把的闲人可供她使用。于是在一个清晨,沈安又将何里正和几个村长都召集了起来开会。这次何里正和几个村长都不怕了,甚至一个比一个积极,来的时候还带了土烧酒和土特产。

何里正几人进入主帐篷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这次帐篷里面的位置不太一样,沈安坐在主位,元震和秦川分别坐在她的左右。

沈安察觉到几人的惊讶,但假装没看见,微笑请他们入座。几人也不敢开口问,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后开始寒暄起来。寒暄的差不多了,沈安才进入到这次的主题。

“何里正,这次找你们来,其实是想问问大家现在农忙结束愿不愿意给我们干活。我们现在修房子什么的,都是由士兵来做,导致他们都没时间练兵了。所以我想雇附近的村民们帮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男女都需要。”沈安一向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沈军师是想雇村民们做些什么?”何里正不知道怎么称呼现在坐在主位上的沈安,就依然称呼为军师。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将军坐下首,军师坐主位的。

“就是您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些事儿:修房子、做蜂窝煤、做冬衣、做饭、种菜、养鸡鸭鹅、养猪、喂马。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工钱好商量。”

“那确实有不少活,不知沈军师需要多少人?”

“何里正看下这个单子吧,上面写了每个活需要的人数,还有大约需要做多久时间。”秦川从桌子上拿起早就统计好的数据,让一个小兵递给了何里正。

何里正粗略看了一下单子,心中大概有了数。单子上工钱的位置是空的,还没填,估计是要跟他们商量好才加上去。何里正看完之后将单子又递给了几个村长传阅,几人心中都有了计较。说实话,冬天能有个进项,还离家这么近,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儿。何里正也没有立刻报价,而是说要和几个村长商量一下才能答复。沈安也没有急着催促,招待他们吃过午饭之后,就给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屋子,让他们自行商量。晚上吃饭的时候给答复就行,吃过饭还会派兵将他们分别安全送回家。

何里正和几个村长聚在屋子里商量怎么分配的问题。答应是肯定要答应的,这个想都不用想,他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工钱和人员分配问题。

“我先说两句我的看法,沈军师在咱们枫林镇招工,咱们都不用出远门,在家门口挣钱,所以这工钱肯定得比在县城干活少一些。”何里正自觉还欠着沈安他们的人情,毕竟救回来这么多小姑娘。

“我同意何里正的说法,要不咱们就要县城同样工种的八成工钱如何?”一个村长提议道。

“可以啊。”

“我也觉得可行”

几个人都纷纷表示了同意,再商量一下每个村要出的人数,晚饭时间还没到就全部定下来了。

晚饭沈安要陪孩子们吃,元震要去巡视,就由秦川来招待里正和村长们了。何里正几人也没啥意见,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秦川负责的。基本上跟秦川沟通到位定下来,就不会有什么更改。

不过最让何里正惊讶的是,秦川最后提了一个很奇怪的附加条件。他让何里正组织枫林镇所有村民每日挑八斤柴来换蜂窝煤,一斤柴能换两斤蜂窝煤。每人每日最多能换八斤,每次最少要换四斤。多了不换,少了也不换。

晚宴时,帐篷里烧着的就是蜂窝煤。何里正和几个村长每人脚边都有一盆,他们近距离看过这个东西。不仅没有什么烟气,还能烧很久。他们一斤柴换两斤这个东西,怎么算都是他们占便宜。本来几人还想推脱,结果秦川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切都是自发自愿,只是需要他们发动一下村民。

秦川也觉得挺亏的,县城的蜂窝煤几乎卖疯了。每天往枫林镇来的马车和骡车不知道有多少,全都是来拉蜂窝煤的。就靠着这么个东西,他已经把元震手下九百多人好几年的军费都攒出来了。而沈安居然要求用一斤柴换他两斤蜂窝煤,他当然是强烈反对的。但是沈安跟他说了一堆什么保护环境,什么可持续发展之类的,最后还是告诉他要研究个新的能卖钱的东西,他才勉强同意。其实沈安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想看到云雾山被砍光。里面的生态环境非常好,她一个现代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到这么好的环境眼睁睁被破坏掉。但村民们要取暖,不砍柴没办法,她才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虽然还是会影响,但起码影响变小很多。

何里正他们回去的第二天早上,就迫不及待跟村民们宣布了这两个好消息。哪些人家上工,具体做什么工,又是一整天的争论。到了深夜,何里正那里才拿到了最终确定下来的人选。

这些基建的事情都是秦川负责的,沈安当起了甩手掌柜。她现在要继续想几个能赚钱的法子出来,不然秦川那边就要停了村民们的蜂窝煤。现在蜂窝煤天天爆单,基本上招来的小工有一半人都去做蜂窝煤了。

沈安每天陪几个小萝卜头们学习和锻炼身体,剩余的时间都在四处转悠。别人以为她是悠闲度日,实际上她脑子就没停过,把自己在现代看过的正史、野史、穿越小说、电视剧、电影、化学、物理还有生物不停在脑海中过。她就想检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有现在就能用得上的先进知识。

就在她转到猪圈旁边的时候,还真被她想到了一个点子。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水平的朝代,反正在枫林镇还有其他地方她看到的猪都是没骟的。她虽然不吃这个玩意儿,但也知道这是很重要的蛋白质来源。这个世界的人养猪养得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猪脾气又差,长得也不大,养殖价值不是很高。唯一能胜出牛羊的地方,大概就是母猪下崽数量远超牛羊。

当沈安找到秦川说出自己的主意之后,秦川神色复杂的看了沈安一眼。沈安浑然未觉,说了一下骟猪的好处还有大致的方法。详细的内容她不知道,但是大概的方向她是了解的。她让秦川先买几十个猪仔回来,她让军医试试手先。

想到现在每日的工钱支出,再想想每天将将能保本换出去的蜂窝煤,秦川真的很想拒绝沈安。但是想想这些钱都是靠沈安的想法赚来的,他也就收起了怨言,认命了。

沈安的骟猪计划并没有声张,除了秦川身边几个帮手之外,就是军医知道了。那些军医一开始并不想骟猪,但是架不住沈安天天在他们耳边念叨骟猪的各种好处。想到冬天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肉,几个军医终于被沈安给说动了。秦川送蜂窝煤出去的同时,又给沈安他们收集来几十头小猪仔。这个年代想找这么多猪仔也不算容易,秦川也是靠蜂窝煤的人脉才找来这么多。

沈安按照自己粗略读过的小说,回忆了一下骟猪的流程。再结合一些现代的医学常识,指挥军医们放心大胆的练手。

一开始的过程是艰难的,二十七个小猪,骟完只活下来了十二只。不过这样已经够了,沈安已经很满意了。而为科学事业献身的十五只小猪都进了士兵们的肚子,也不算浪费。

这边元家军军营的基础建设工作还未完全结束,沈安又有了新的要求和想法。

这个年代大家默认都是土块上面搭木板床,或者就是砌一个土台子,在上面铺着草席,就算睡觉的床榻了。夏天还好,冬天简直不敢想象。取暖全靠一个炭盆,沈安在燕郡和平阳郡都经历过。

沈安提出了砌土炕的想法,这主要是为了解决冬季取暖的问题。除此之外,她还有个私心。现在纺织机什么的还没造出来,织布缝衣服都是靠人力。冬天妇女们空闲时间比较多,要是能有个土炕,她们干活效率肯定能更高。元家军的铠甲衣物有些需要缝补,有些则需要重新制作。关于男的嘛,也有相应的手工活给他们做。现在的铠甲,铁制的只有元震、田副将这种角色才能有。大多数普通士兵,身上的铠甲都是藤条编织的。南方铠甲沈安不清楚用什么做的,但北方的铠甲一般就是柳树或榆树的细枝条经过韧化之后编制的。枫林镇的男的们,沈安准备让他们冬天就编铠甲得了。在这种想法下,土炕就比火盆实用多了。

整个枫林镇还在热火朝天干活的时候,秦川又召集何里正和几个村长,提出了新的工作需求:入冬之后愿意给妇女提供缝补铠甲和衣物的手工活,给男丁提供编制铠甲的手工活。但有个前提条件是,家里必须盘土炕,否则免谈。

至于什么是土炕?秦川见里正和村长们的时候,就是在一个盘了土炕的屋子里见的。说实话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居然也被这种平平无奇的东西给征服了。深秋的夜晚还是挺冷的,沈安研究出来的这个土炕一烧起来,他再也不用钻冷被窝了。而且烧炕用的是蜂窝煤,早上起床的时候,炕也还是热烘烘的。现在整个军营只有他这里和沈安的十二个弟弟妹妹屋子里是土炕,大基建还没结束,沈安还没大面积推广开来,现在只是在他屋子里和那群小萝卜头屋里做做实验。

秦川请几位老人盘坐在炕上,何里正几人一开始有点儿不情愿,感觉做人家床榻上很不像话。但是一坐下去就舍不得起来了,这暖烘烘的窝他们根本不想挪开。秦川每次谈判都是靠实际成果来佐证的,几乎是无往不利。何里正和几个村长一试过炕的好处,秦川提啥条件他们都没意见了。

上次搞基建有一部分男丁和妇女没有分到活,只能眼热看别人挣钱。所以这次秦川要求给剩下的人教盘炕手艺,无论男女都可以学。学了之后,要给愿意盘炕的人家盘炕。当然,那些要享受的人得出钱,不是免费给盘。本来掏钱他们是不愿意的,但是秦川那里放出话来,没有炕的人家,冬天不给手工活。于是枫林镇的家家户户都盘上了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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