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扮男装是为何？”萧怀宁不解地问。

“她从小就如此。她是孟家唯一的女儿，全家人都惯着。大概喜欢跟着他几个哥哥学吧。”徐老叹气，“你说挺好一姑娘，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天天在外抛头露面。”

“时清不也是这般吗？”萧怀宁听到这种话就烦躁，这群长辈们都觉得女孩子不在家好好待着就是行为不举。

对于一个思想完全现代的人来说，他们真是老古板。可现在就是封建王朝，萧怀宁连反驳的话都不好说。

“其实，最初我也不赞成时清去带兵打仗的，我在京里劝了好久。可这丫头从小就轴，要做的事做不到就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沈家只有她一个人了。”徐老摇头，惆怅道：“我和他父亲多年好友，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就跟着过来了。现在看着她一点点成为统领万兵的将军，我也是很自豪的。但她若是个男人该多好啊。”

说完便带着箱子走了。

萧怀宁想到之前书中评价长公主冰雪聪明，年纪轻轻就名艳京城，得来的评价也是“若是个男子该多好”。如今看着沈时清长大的长辈，对她取得的功绩避而不谈，也只是说“若是个男人该多好”。

萧怀宁在现代自由惯了，到了这在心里骂人都要掂量两下。

***

今天沈时清回来正夕阳无限好，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两人就在屋外亭子里用膳。

“我们这也算花前月下啊。”萧怀宁笑着，触景生情。

沈时清十分不给面子地说：“没花没月，哪来的花前月下。”

“啧，不解风情。”萧怀宁吐槽。

夕阳红光洒在草地未化的积雪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倒也是好看。

萧怀宁赏着景，吃着饭，心情十分愉悦，“最近伙食是越来越好了啊。”

“前些日打猎抓到的已经送到了厨房，够吃很久。”沈时清解释。

萧怀宁却停下了碗筷，盯着沈时清，“我怎么觉得最近糕点味道有点不一样，更像是京城那边的。”

“怕你吃不惯，找了几个京中的厨子。”沈时清承认，她从不喜欢遮掩什么。

“不怕被人察觉异样吗？”萧怀宁担忧。

沈时清到是无所谓地吃着，“他们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我的消息网不如他们。你一个大活人不好藏。让你在外面伪装身份，只是想少一个人知道总是好的。”

萧怀宁觉得有理，更何况萧靖川就算知道公主在这里，他们也不敢打草惊蛇。

萧靖川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一个公主对他而言，不如自己的心上人重要。

“你要是出门，我会派人跟着你。不管如何，都要注意安全。”沈时清叮嘱着。

“我知道，你已经叮嘱了很多遍了。”萧怀宁有时觉得沈时清也挺老妈子的，每天操心的事那么多，每次出门都要叮嘱她注意安全。

沈时清到是解释起来了，“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要让太子知道你在我这无碍，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京城还是北境，都要不得安生了。”

好吧……

“今早夏庭给我的。”萧怀宁将纸条递给沈时清。

沈时清总是淡淡的脸上，皱起了眉头，“应该是她自己的主意。”

萧怀宁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萧靖川并不需要和她说些什么，他应该已经知道萧怀宁是自己逃跑的了。一个公主而已，并不需要花费时间精力来劝她回去。

那这次见面就是夏庭自己的主意，她想说什么呢？

“你觉得我要去吗？”即使萧怀宁下定决心去探一探夏庭，但也会征求一下沈时清的同意。

沈时清端详着手上的纸，沉声说：“我会派人跟你，不用担心。”

“好。”

果然沈时清不会让她失望。

***

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点阴森，寒风一吹，全身都忍不住打寒颤。

萧怀宁快被这风吹跑了，走一步就要停一步。

就不能找个隐蔽点的馆子说事吗！非要大冬天的晚上出门，这是要冻死谁啊！萧怀宁颇为无奈，眼睛被风吹得眯成一条缝。

等快走到了城门木屋，却没有看到人的萧怀宁都想翻白眼了。

刚想着自己最多等十分钟，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啊！”萧怀宁惊叫，鬼啊还没出声就被捂住了嘴。

“殿下，逾矩了。请不要大声说话。”夏庭压着嗓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等萧怀宁不再那么激动才松开了手。

萧怀宁看着夏庭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她

可受不了这鬼天气了，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谁料，夏庭直接给她跪下了。

这可把萧怀宁吓得不轻。如果不是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而自己是个公主，高低也要给她跪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萧怀宁的声音努力放低，带着颤抖。

“殿下，属下没有背叛太子，也没有想过背叛沈将军。”夏庭说道：“属下的父亲在赌坊欠了许多钱，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给他们当线人，可以帮我还请父亲欠下的钱。我没有办法才做出了这样的事。但我发誓我只是报告沈将军的情况和北境的现况，绝对没有做忤逆沈将军的事，也没有做过欺骗太子的行为。”

得……你是个中间人，现在我被夹在中间。

萧怀宁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试着拉起来过，一动不动的。让她继续跪着吧，萧怀宁又害怕折寿，无奈地说道：“你能站起来说吗？”

夏庭开始噼里啪啦的输出，“属下知道自己背着沈将军做这些，已然是背叛了沈将军。沈将军从我14岁起，给了我生活的地方，教我习武打仗，总是照顾我。但那群人偿还了我父亲的欠下的钱，手里也握着我父亲的命。殿下，请您谅解我！”

萧怀宁无奈，听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把双方都得罪了，但她已经努力维持双方了。如今找个中间人想要调和一下，又不知道萧怀宁到底是那一边的人，所以话说得周全。

“你在祈求我的谅解吗？”萧怀宁目光如炬，“你做得这些与我而言，不利不弊，反而来找我的谅解。”

夏庭不敢动，也不敢抬眼看向萧怀宁，“我知道将军已知道我和太子殿下有联系之事，但我绝没有背叛将军的想法。还请，公主殿下，为我说情。”

“让我为你说情？”萧怀宁反问，眼神逐渐冰冷。

原著里，夏庭从出场就一直是萧靖川的人，可能是沈时清起疑将她远离了自己的身边，也可能是夏庭自己叛逃，还不知她从北境带了些什么给萧靖川。但至少现在，这一条线的进度被萧怀宁加快了。

在萧靖川的故事线里，夏庭暗地给他收集情报，铲除祸患，完全就是一条衷心的狗。

如今却说，她对沈时清从未想过背叛。

萧怀继续问道：“萧靖川若是让你杀了沈时清，你会动手吗？用你父亲的命做交换。”

夏庭身体一僵，回答，“我不会，殿下。沈将军是给我开始新生活机会的人。”

萧怀宁冷笑，“那我换个问题，要是萧靖川要派人杀掉沈时清，你会阻止吗？”

萧怀宁将手放在夏庭的肩上，清晰地感受眼前人的颤抖，“看吧，你不会。你确实表面上不会忤逆任何一个人，但当你把沈时清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萧靖川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沈时清了。”

“你知道一个优秀的副官应该怎么做吗？”

“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殿下。”夏庭头直接磕在了地面，磕得太狠，连萧怀宁都觉得疼。

如果没有那张纸条，萧怀宁现在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别提多惬意。

本以为夏庭会表现出自己对其中一方的忠诚，让萧怀宁信任她。其实让她调和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实是，“你只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罢了。”萧怀宁评价道。

“你若是真的衷心沈时清，最初就可以告诉沈时清你的处境。或者等你摸清了沈时清的为人，再告诉她也不迟。但你没有。听着你刚刚的话，你报告给萧靖川的东西都是真的，你也从未想过为了沈时清欺骗萧靖川。那你的忠诚从何而来？”萧怀宁真的生了气，“你和沈时清相处了这么久，最是了解她。以她心软的性子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脱险。你是觉得沈时清不可靠，还是萧靖川给的诱惑太多了？萧靖川的人不止帮你父亲偿还了债务吧？”

“而且你今日约我出来，是想让我保守秘密。因为萧靖川的人已经知道你暴露了，再给你做收尾工作了吧。但你不知道我究竟知道多少。”

夏庭的头不敢抬起。

夜太黑了，萧怀宁看不出她的动作和表情。

刹那间，脚踝被人抓起，萧怀宁没有准备的摔倒在地。

下一秒，她眼前直面的是把冰冷的刀。

萧怀宁冷笑道：“夏庭，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怕死的胆小鬼副官。”

这一章怀宁好勇！好霸气！好为女儿骄傲！要晕倒了~

可以用营养液砸醒我嘛！！【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