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心脏不断发出警报的萧怀宁几乎回顾了和沈时清一起度过的所有事情。
然后被子盖住全身,她本以为一丝光都投不进去,但仍旧有细碎得微弱的光斑渗透。她感受着温度的升腾,大脑在被子中憋得发烫。
“咚”地一声拉开了被子——脑子里还是沈时清。
萧怀宁终于认清了现实,她就是喜欢上沈时清了。
不是读者对角色的喜欢,是想要和耳鬓厮磨、难舍难分的喜欢。
她喜欢沈时清这个人,完整的这个人——性格、模样、说话的语调、看她时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疯了。但又一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沈时清呢。
那人那么好,怎么会不喜欢呢……
***
一大早,萧怀宁几乎一夜未睡的睁开了眼,守在外面的下人就说沈时清在书房等她。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萧怀宁即使认清了自己对沈时清的喜欢,反复叮嘱着自己也还要和往常一般。
这是她的感情,沈时清身上的责任如此重,她不希望再让她多添负担。
快速洗漱完就跑向沈时清的屋子,看到了刚从沈时清屋子出来的沈无。
但是,他居然没有面无表情!
萧怀宁看着步伐轻盈的沈无没有之前那般刻板,表情轻松还带着很淡的笑。由于他平时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了,第一时间萧怀宁就发觉了不对劲。
萧怀宁目送他离开,沈无看向萧怀宁的时候也没有往常带着攻击型,平淡如水,甚至还颔首打了个招呼。
萧怀宁快步进入沈时清的房内,关上了门。
沈时清,“为何这般急匆匆的?”
萧怀宁眼珠子都要瞪到沈时清身上了,“我刚才看到沈无笑了,妈呀——我不会一觉醒来穿越了吧。”
沈时清看着萧怀宁夸张的表情,不禁笑了,下一秒就郁闷起来了,“本来给朝廷的信是他来写,如今你有事要说,需要我亲自提笔了。他便说既然要写一封再多一封也无妨。而且他说他会亲自盯着送信的人。”
“你的信太重要,我不想答应他也要答应。”
“不写信就让他这么快乐?”萧怀宁疑惑。
“给皇上写信汇报有专门的格式、字体和内容,是个不小的工程。”沈时清吐槽,“我本和他说了许久,他才同意。如今这麻烦事又落到我手里了。”
萧怀宁笑得心虚,“哎呀,沈将军无所不能。这事情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啊。”
“别言过其实。”沈时清无奈,将纸笔摆好,问萧怀宁,“你打算怎么写这封信?”
“先和父皇说明我为什么到了北境吧,告知他我现在很好,无需挂心。再阐述孟家的丰功伟绩,赤诚忠心,煽动父皇的情绪。将孟大人一事细细说来,父皇会明白的。”萧怀宁说得情绪饱满,高亢激昂的,不知道的以为她是说书的呢。
沈时清觉得萧怀宁一定很会讲故事,“这封信是以你的名义与皇上写,不需要被什么限制。你说什么我便写什么。”
“你打算这么说你来北境的原因?”
萧怀宁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说我是被运输的人抓来的,而你救了我,我现在才能安全的待在北境。”
“他们为何要抓你?你又为何一直待在北境没有回去,甚至连封信都没有给予他们?”沈时清连连追问萧怀宁画中的漏洞。
“因为那群人想要挑拨父皇和你的关系,说是你下令将我掳走到北境。却被你发现,即使救下了我,北境冬季大雪封路,我无法回去。”萧怀宁一点点解释着。
沈时清表情僵硬,“很奇怪。”
萧怀宁轻笑,“时清,这只是理由,父皇也知道这只是理由。而且父皇信任你,我如今和你关系亲密,他会开心。”
沈时清醍醐灌顶,看着眼前人突觉恍惚。
眼前人在北境总是可爱直率,会想为她分忧,甚至会撒娇求夸奖的,是她的萧落微。以至于她总会忘记,京城的萧寄安,是惊才艳艳、武义出类拔萃、高贵尊荣,受尽宠爱的懿安公主。
皇帝自然知道她的女儿不是掳走的,是她自愿离开皇宫,自愿留在北境。皇帝一直尊重她的女儿的选择,因为她相信以萧寄安的才能,不会出现错误。
这封信只是让朝廷心安,也是转告皇帝她此刻平安。而究竟中间过程,相比于结果根本不足挂齿。
“父皇会相信我所说的。”萧怀宁说:“这封信只需说明孟大人之事需谨慎,不可提及萧靖川,父皇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同室操戈。”
“好,我知道了。”沈时清说完便提笔,“你做我旁边看着吧,有不合理的地方直接提出来。”
萧怀宁就乖乖坐在沈时清旁边了,看着她认真落笔,眉头微皱,觉得这人总是被许多人烦心。
萧怀宁发觉自己全然盯着沈时清的脸了,快速调转实现到信上。
初春的屋内已经没有取暖的煤炭了,但萧怀宁的体温还是在持续升高,脸颊通红。
沈时清听见旁边的人呼吸都微弱,转身看去,就看到了萧怀宁通红的耳尖,“热吗?要不开门通通风?”
萧怀宁摇头,她自知此刻的丑态,不愿旁人看出,“我不热。外面风大,开门会冷。”
沈时清便不开多说什么,只叮嘱她初春了,要适当加衣减衣,小心再受风寒。
一封小小的信,改来改去,竟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直到下人们来询问是否用午膳,萧怀宁才觉坐的太久,有些腰酸背痛了,连忙起来活动活动。
沈时清看着萧怀宁僵硬的挪动四肢,憋着笑,问道:“午后带你去跑马,愿意吗?”
萧怀宁听到出去玩自然开心,想都没想就答应,“好啊好啊。”
***
初春的土地上还残存着星星点点的白雪,为这一望无际单调的荒原增加了几份魅力。
萧怀宁跟随沈时清坐着马车来到城门外,寒风吹残着野草,掀起马车的珠帘。
两匹马被专人安放在这里。
一匹全身红棕色的毛发,身形矫健,眼睛深黑有神,站立在寒风中,像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还有一匹毛发雪白,额顶点缀灿烂金色,有规律的蹬着梯子,英俊潇洒。
萧怀宁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马,心里疯狂叫喊感叹,表面还要装得云淡风轻——公主殿下怎么会没见过名贵的马匹呢。
她问沈时清,“我们两个不一起骑吗?”
“我本以为你会更喜欢自己跑马的感觉。”沈时清顷身抚摸两匹马,本还带着警惕的它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之前因你身体未恢复才共骑。如今身体恢复,还要和我一起吗?”
萧怀宁内心疯狂点头,她没骑过马啊!
但是想起之前逃出皇宫后,身体由于之前的记忆,还会些功夫。传闻萧寄安骑射/精通,这具身体应该也还记得吧。
此时还和沈时清共骑确实不大好,她之前就暴露了许多,若是连骑马都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沈时清。那懿安公主的名声是真的要败坏完了。
只能找借口道:“我许久为未骑马了,你护一下我。”
沈时清点头,将那匹雪白带着金色的马牵着向前,另一只手递给萧怀宁,让她扶着自己上马。
萧怀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沈时清看了看马后才知道是帮助她上马的,然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下一步是什么?萧怀宁无语,开始骂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难,天天宅在家里,至少学个骑马啊。
“愣着干什么?”沈时清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以为萧怀宁走神了,想将她拉回来。
萧怀宁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了,看着个脚踏就踩上去。随后身体就条件反射般地坐稳在了马背上。没想到这么轻松的萧怀宁,没忍住“哇”出了声。
沈时清看着大惊小怪地萧怀宁,没忍住嘴角轻杨,“看来没忘。我松手了?”
萧怀宁觉得这句身体可以带着马儿慢慢跑,便点了头。
看着沈时清翻身轻松上马,满脸惊艳,夸赞着,“沈将军一如既往的帅气。”
“别嘴贫。”沈时清语气平淡,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部分雪未化,慢些跑。”
“知道了。”萧怀宁说完就凭借自己多年看小说的经验,甩了甩缰绳,喊了声:“驾。”
马儿当然如他所愿的跑了起来,虽然自己的脑子不知道怎么操作,但身体很自然地跟着马儿的频率起伏。
脑袋因为萧怀宁的迟疑和敏捷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
沈时清第一次看到萧怀宁骑马,觉得不不愧是懿安公主。但一观察到奇怪乱晃的头部和表情,眉心微蹙,静静地看着眼前人奔走。
萧怀宁第一次骑马,还新奇不已,半天才发现沈时清在原处一动不动,不由向后转去,“时清,你为何不动啊?”
下一秒,失去了平稳节奏的萧怀宁的身体开始晃动,马儿似乎不舒服地蹬蹄子。萧怀宁在马背上开始强烈晃动,下意识地拉紧缰绳。
马儿“嘶”地一声向前栽倒,连带着萧怀宁向前摔去。
疼懂感首先降临在脚踝,萧怀宁全身倒地,觉得自己要半身不遂了,不断蜷缩起来。
沈时清急速下马,制停了乱窜的马儿,防止二次伤害,将在地下的萧还宁微微扶起,让她躺在了自己腿上,语气慌忙,“脚踝和腿部可还好?”
“沈时清,我觉得我要疼死了。”萧怀宁哭唧唧地说。
沈时清立刻安排人准备马车和人手将萧怀宁平安放在躺椅上,“不要乱动,徐老会在府里帮你看。”
萧怀宁觉得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忙点头,握住沈时清的手不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以至于没有看到沈时清转瞬冰冷的视线。
刚才的动作真的太奇怪了,仿佛脑袋和身体分割一半。一切的动作只依靠记忆,而大脑满是空白。
此时此刻,她眼下的萧寄安已经不是完整的萧寄安。
具体些,她的身体或许是萧寄安,但记忆、性格、习惯等太多太多都不是萧寄安。
这是实在是太过诡异,沈时清就算之前就有察觉,也觉得自己疯了。
但很多事情都证明,除了那张脸,都不是该属于萧寄安的。
其实在这个人身上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
为什么会来北境?
为什么说谎会无法出声?
为什么突然和萧靖川反目?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
疑问层出不穷,但至少可以证明,萧寄安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萧寄安了。
最近真是的累死啦~
明明7月中旬闲的发慌,现在不仅要码字,三次元的事也突然就涌了上来。真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但我还是会努力更新的!!感谢每一个观看的小天使们,是你们让我有勇气一直写下去【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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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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