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必备的一定要有饺子,福珠准备了:猪肉大葱饺子、羊肉大葱饺子、白菜豆腐馅儿饺子,馅料有荤有素,食客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自由选择种类还有分量。
除了饺子之外,硬菜是必不可少的,福珠特意选了红红火火的红枣煨肘子,老菜式一直都有的,像剁椒鱼头、糖醋鲤鱼、猪肉皮冻、炸素丸子,除此之外,福珠一口气推出了好些新菜:红焖羊排、豆椒排骨、蒸鱼糕、姜母鸭、腊肉腊肠拼盘,主食为全福馍,食客拿到菜单,保证让你挑到眼花缭乱。
阿余见着这么多新菜,自豪地挺着胸脯在柜台前给食客介绍,说的天花乱坠:“蒸鱼糕乃纯鱼肉捶打而成,肉质细粉,稚童老人最宜食用,且这蒸蒸日上的寓意,除夕夜您摆上一盘,来年的日子肯定顺当!”
“还有糖醋鲤鱼,龙腾虎跃一般,红焖羊排和红枣煨肘子看着就喜庆,一看您就是家里有大买卖的,不若都订一份,喜上加喜不更好?”
“这全福馍是我食肆专门为过年定制的,碗口大的白馍,顶着红彤彤的福字儿,稚童儿可喜欢了!”
“光食肉会上火,咱们小店还有酥炸藕盒、凉拌豆腐,青豆山药汤,解腻的很!”
“光有热菜多单调,您看看这猪肉皮冻,冰冰凉凉入口即化!”
阿余根据食客点的,添上些建议,撺掇他们多要上几道。
一外地归家的食客不由地竖起大拇指:“你这丫头,掌柜的有你,实属大幸!”
“多谢客官夸奖,实属我家小姐教的好,还有嘛...”阿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食的多了,自然就会从色、形、味描述它了。”
好多食客投来羡慕的眼光,我们花银子还得提前订,人家赚着银钱早已经食过一遍了,或许还不止一遍。
胖高在柜台前一遍遍嘱咐阿余:“我可是最早订的,可别忘了我!”他一定要比别人先食到新菜。
阿茂和他祖母在后院里烧猪毛,刷猪肘,阿鲤接替了跑堂的活儿,要是忙不过来,阿余再搭把手,田氏去猪场送饭了,猪是订好了,可货还没给人送完,董父带着人在山里处理猪肉。
红枣煨猪肘和红烧肘子是点名最多的,毕竟作为除夕饭桌上的标志性大菜,几乎每位食客都会点上。
福珠特意选的猪前肘,冷水并葱段、姜片、黄酒下锅,把猪肘子焯透了,腥味就能去个七七八八。
与红烧肘子做法略有差别,待炖煮到脱骨后,捞出锅,迅速拆骨,红亮的猪皮朝下码到盘子上,周围摆满红枣,这才是点睛之笔,淋上汤底汁子,再次上汽蒸。
福珠用的是六沿锅,一次能蒸上十来碗,揭开锅盖,枣香四溢,将猪腿肉扣到碗里,篦出来的汤汁再次加盐勾芡,最后将稠如蜂浆的芡水淋在猪肘肉上,趁热递到食客手上。
前肘筋多、肉多、骨细,一路颠簸,猪肘肉在食盒里颤悠不停,暗红色的肉皮嫩耙软烂,胶质黏到糊嘴唇,瘦肉也炖得细腻弹软,夹一筷子还能扯出丝来,绵而不瘫,讲究的都知道,这猪养得好,肉质才这么紧实。
福珠对食材的要求很高,肉菜江是知道的,即便价昂小掌柜也愿意要最上乘的。
养对头一年的羔羊,肉质鲜嫩,做什么菜都带着奶香,若是老公羊,不仅肉炖不软,那羊骚味儿能飘出二里地,把食客都得熏跑了。
将羊排斩成三寸的长条,提前一个时辰泡上水,洗净血水后沥干,不用其他佐料压制羊骚味,直接冷水下锅,煮到锅里漂起浮沫,即刻撇去浮沫,再把羊排捞出来,阿茂的祖母这次当上了“火师傅”,火候掌握的很准。
奶白的汤底不能扔,一会儿还有大用,福珠将提前调好的酱料和调料在另一口锅里煸香,酱料红褐色,看着口味就重,但绝不是辣椒放多了,而是腐乳和黄豆酱的颜色,考虑到过年饮食油大且杂,所以这些大众菜,福珠尽量减少辣椒的量,只放些许达到调味的效果。
福珠特意买了皮牙子切碎,与葱姜蒜爆香,羊排甫一下锅,与热油接触,羊肉特有的香气就激出来了。
等表面煎到金黄,炒香的酱料与羊排融合,为了能增色调味,福珠还加了红糖,倒入之前汤底,剩下的只需交给时间。
各式的丸子也收到大家的喜爱,手头富裕的点上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日子紧巴的点一道便宜些的干炸素丸子,毕竟丸子圆滚滚的,有“团圆”的象征。
干炸素丸子的馅料,福珠选的是胡萝卜丝、藕丁加土豆泥,这个季节的胡萝卜可不贱,但是炸出来的丸子灿黄,煞是讨人喜欢,即便这道菜少赚些银子,福珠也愿意图个好彩头。
刚炸好的素丸子外壳酥脆,福珠盛出一竹盘来,忙的团团转的大伙,过来过去的捏上一个,当小食填补肚子。
胡萝卜带着丝丝的甜味,藕丁脆糯,一咬咯吱咯吱的,土豆泥成了陪衬,尝不到它的味道,但是能感受到它软糯的存在,因着丸子里还加了淀粉,所以外皮十分酥脆,即便凉了,只要不闷着水,一天里都是干脆的。
京城里一片祥和,陆离在鲁地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贴着海岸线的一圈海水也冻住了,寒风打在脸上,仿佛是受“鞭刑”一般。
好在那艘货船终于靠了岸,果不其然,一群客商模样的人身着汉服,总觉得有点不伦不类,带头的声称是这船货的买家,与那倭人交谈后,随之让人卸货。
陆离没有露面,与祁靖在暗中观察,但是那几人一进茶肆,陆离认出了跟在后边的陆林。
祁靖也认出了,两人眼神一对,果然与三皇子有关。
搬货的不是别人,全是军营里的兵,待装好车后,那个“买家”全换成自己的人,将装货的马车押送走,好在祁靖有两手准备,半路已经有探子跟上去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的老巢。
货物一连搬了两日,祁靖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跟到了鲁地的山脚下,箱子被搬进山了,装着海盐的麻包从里边转了一圈又运走了。
“海盐卖给倭国了!”陆离判断:“倭国没有平坦的海岸,夏天温度又低,即便有海水,也晒不出多少盐来。”
“所以三皇子谎报丢了海盐,再将盐卖给倭国换钱?”祁靖气愤道:“这无本的买卖可是让他摆弄好了!”
“他把盐卖了换银钱,兵刃藏起来,你说他想干什么?”陆离问道。
这下惊到祁靖了,他愣了一下,缓缓道:“莫不是要‘造反?’”
“不然他囤兵器的缘由是什么,绝不可能是替大礼朝暂存,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陆离说的是不争的事实。
“我看皇帝最器重的就是三皇子,况且新帝登基不过五年,他这时候谋取夺嫡,是想皇位想疯了吧。”
“当今最受宠的妃子是丽贵妃,她母家的哥哥柳学为皇帝平叛内乱时战死沙场,为他嫡妹换来这圣宠不衰的位子,三皇子自小聪慧,深得皇上喜爱,众皇子中,能与其平分秋色的只有五皇子萧成,但是他的母妃出身卑微,只是七品官的嫡女,怎么看都是萧铎即位的可能性大!”祁靖想不出萧铎造反的原因。
“他若只是简单的夺嫡也好,没见到他都与倭寇勾结在一起了吗?”陆离站定,望着广袤的天,只余茫茫的白:“事情复杂了,怕是萧铎要把礼朝搅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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