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定宫多年,也学了一些功夫,这个二公子一副肾虚的样子,她并不放在眼里,在他扑上来的时候,左脚一钩,二公子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二公子躺在地上痛得嗷嗷叫,这个二公子比想象中还不中用,她连银针都不用了,她一侧嘴角轻撇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二公子躺在地上大声叫着,“拦着她,不要让她走,竟敢摔本公子,我要你赔偿。”
刚才抬座椅和跟在身后的那些随从马上围了上来,挡住了怀清的去路。
怀清一个弱女子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围在中心,情势看起来十分危急。
林管家悄悄离开,拉住一个看热闹的民工,让他快去找大公子过来,也只有大公子才能压住二公子。
怀清被围在中心,手上再次蓄了力,捏紧了几枚银针,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倒这几个壮汉,势必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只是,所以她的暂时按兵不动,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句。
她冷冷说道:“是你走路不长眼睛,自己摔的,怪不得别人。”
二公子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色迷迷地盯着怀清那张精致的脸,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再次上前一步,
“好漂亮的妞,你要是陪我几天,今天这笔账就一笔勾销,本公子还会赏赐你百两银子,若是伺候得我高兴了,把你收到房里天天疼爱。”
说着一只支咸猪手已经伸了过去,怀清也不躲闪,一甩手,一枚银针刺进了他手臂的痛穴上。
二公子顿时收了手臂,直觉得左手骨肉之间似乎刺入了万道钢针,痛得他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叫声凄厉。
那些随从连忙去扶,一个随从来到怀清面前,大声呵斥道:“臭丫头,你对我们公子究竟做了什么?!”
怀清摊开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可什么都没做,既没有打他也没有踹他,反倒是他对我欲行不轨,大概是他做的恶事太多,惹怒了神灵,神灵要惩罚他呢。”
二公子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大声喊着,“还不快带我去看巫医!”
随从连忙把他放在座椅上正要抬走,怀清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银针刺穴隐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门道,但是专业的巫医应该能帮他拔掉那根银针。
不过在银针拔出之前,他应该要痛上一个时辰,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她正准备离开,二公子指着怀清对随从喊道:“把她也给我带回去,我要她好好伺候我!”
怀清一咬牙,她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她应该直接刺进去两根银针,让他直接痛得昏死过去,省得说出这些让人作呕的话。
几个随从上来就去拉怀清,怀清正要出手,一声义正言辞的呵斥声传来,“住手!”
接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贵公子快步走来,人还未到,那些爪牙随从都惶恐地收回了手,垂着头站在一边,连坐在座椅上哭嚎哀叫的二公子声音也低了几分,再次从座椅上滑落下来。
走到近前,怀清认出来了,他就是带自己回到巴蜀的大公子何子琰。
她并不想和何子琰有什么牵扯,毕竟自己的逃犯身份,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她连忙低下了头,顺便蹲下身子,抓了把地上的灰在脸上涂了涂,想遮盖本来的样子。
何子琰扫了一眼周围站着的人,眼神落在怀清的身上,只觉得这个女子虽然穿着粗衣,看起来穷困潦倒,却站姿优雅,骨子里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姑娘可有受伤?”
何子琰语气温和,彬彬有礼,他太清楚自己弟弟的德行,一定是看上人家姑娘漂亮,刻意骚扰。
“无事。既然大公子来了,我是否可以走了?”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哥,我的手臂痛得厉害,就是她害得,不能让她走!”何子辰嚎的声音更大了。
毕竟是自己弟弟,何子琰上前扶住了何子辰,看他的痛苦不像是假装,又听旁边的随从说是二公子去拉怀清,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
他上前去行了一礼,道:“是我弟弟骚扰了姑娘,何某向姑娘陪不是,请姑娘减轻我弟弟的痛苦,何某保证我弟弟再不敢骚扰,并且我会让人送上丰厚的礼物作为赔偿。”
说完,挥了挥手,旁边跟着的书童何中连忙递上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怀清见他如此说,并没有接银子,上前在何子辰的手臂处挥了挥手,银针已被她取出,拿在手里。
何子辰顿时感觉手臂上疼痛消失了,他抬了抬手,果然不痛了。
手臂不痛了,他又惦记起人来,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怀清。
何子琰挡住他的目光,低声斥责他,“子辰,还不向这位姑娘道歉?!以后切不可行为不端!”
何子辰不情愿地向怀清道歉,末了拿出一把折扇递上去,再加上一句,“我是何府二公子,若是姑娘哪天想通了,拿着这扇子再去何府找我!”
怀清一把把扇子打落在地,转头离开,何子琰一巴掌拍在弟弟脑袋上,“还不走?!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何子辰只能低着头,灰溜溜走了。
何子琰看着怀清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些熟悉,他突然记起,居然忘了问那个姑娘的名字,那姑娘竟然有如此能力,不该埋没在砂厂里。
他叫来林管家,问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林管家知道大公子向来端方雅正,并不会有什么害人之心,就答道:
“那姑娘叫怀清,跟着父亲逃荒来到这里,长相确实漂亮,人也聪明,学习捡砂炼砂,一学就会,可惜家里太穷了。”
何子琰看着手中未送出的银子,心中对这个女子生出几分敬意。
怀清怕父亲担心,回家并没有告诉父亲这些事,睡觉前,眼前不觉又出现了大公子的面容,和她高中时候暗恋的那个校草竟然有几分相似呢。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笑了一下,饭桌上父亲看到她在偷笑,心里也很开心,自从亡国之后,他们父女难得有开心的时候。
“清儿,有什么开心的事告诉父亲,让父亲陪着你一起乐。”
怀清头摇得像拨浪鼓,“哪有什么开心的事,我就是看见今天父亲吃得多了些,很开心,说明我的厨艺精进了,明天我还给你做饭。”
怀言的笑容消失在脸上,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厨艺实在无可救药,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呀。
不过清儿生来是公主,不会做饭也正常,倒是因为他的无能,连累了女儿跟着受苦,心里早已愧疚不已,所以,平时都是他做饭,即使他做的饭也很难吃。
听了女儿的话,他连连摇头,“女儿要富养,做饭的事还是我来,你好好休息。”
他们能得到的食物本来也不多,实在不能让女儿再去浪费了,还是他自己做吧。
怀清知道这是父亲嫌弃她做饭难吃找的借口,不过父亲做饭也很难吃,她只是不说罢了。
第二日,怀清正在干着活儿,她把砂矿放在清水里清洗,冬日的水已经冰冷刺骨,将手浸在水中,双手已经冻得麻木,倒也不觉得痛。
清正在专心干着活,却感觉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疑惑得抬起头,正对上何子琰的目光。
清有些头痛,怎么又碰上大公子了,还是每天碰上一次,不是说砂矿的主人半年才巡视砂矿一次吗?
“姬清,是你吗?”何公子不顾周围人们投来惊异的目光,仍然盯着怀清,生怕自己一眨眼睛,她就会突然消失。这两个月来,自己时时想起她,每想起一次,心里就感觉到隐隐作痛,虽然也派人去寻找过,可是找遍巴郡,也没有一个叫姬清的女子。
他见清的双手泡在水里,原本葱白似的纤纤玉手已经冻得红肿,不觉很是心痛,毫不犹豫褪下自己的手套,双手紧握住清瘦小的手掌,紧紧将清的小手包裹其中,顿时一股暖流从双手开始涌遍全身。
理智告诉她,应该和大公子划清界限,甩开他的手,可是她竟然有些贪恋这一丝温暖,舍不得离开温暖的掌心。
周围的人都如石雕般呆立当场,目光除了惊诧,还有嫉妒、嘲弄、同情、不屑、愤怒等等,清看向大公子,他微笑着如春天里的一缕清风,淡淡的,却是温暖的,他的眼神是如此单纯、清澈。
清想抽开双手,那双大手却又加紧了力道,迎着清疑惑有些不满的目光,大公子眼角溢满了笑意,开口道:“姬清,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该不是忘了我了?”脸上有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我不是姬清,我叫怀清!”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她还是抽回了手。
何公子猛的缩回手,一声长长的叹息,道:“你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朋友,所以我可能认错人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怀清没想到短短几天的相处,却让他念了两月,可是若是与他相认,会连累她,同时她也是个工具人,完成了任务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不该对任何人产生任何感情,那会是她的牵绊。
转身继续干自己的活儿,清不再理会何公子。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