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沈诚润在陈老师的帮助下很快就办理好休学相关手续,看着昔日也算自己给予后望的学生,陈老师语重心长道:“不管以后走哪条路,我唯望你恪守本心,不忘初衷。”

“谢谢您,陈老师。”沈诚润真心感谢这位老师,从前他真的很照顾原主。

“陈老师,叶懿同学今天来了吗?”沈诚润那日在医院中醒来,沈清雅姐弟就告诉过他住院费是他的同学借钱给他的,当然沈清雅姐弟不知道叶懿的名字,只和沈诚润着重介绍了叶懿周身气度。沈诚润联想到迷迷糊糊中看到的那抹本以为是高热而出现幻觉的身影,又根据原主的记忆,找到叶懿的名字。

“来了,你要找他就去班里吧。”陈老师回道。

沈诚润返回教室时已再次到上课时间,除了沈诚诚润外,所有同学都在教室中听讲。

沈诚润略微想了想,还是敲响了教室门。

“老师打扰了,可以帮我叫下叶懿同学吗?”沈诚润有礼貌问询道。

老师下意识瞅了眼叶懿,见他坐在位置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遂问道:“你是谁,找叶懿同学什么事情?”

沈诚润微笑,微微笑弯眼,“老师,我是沈诚润同学。”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好半晌才在沈诚润脸上依稀辨认出往昔的样子,“你变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来,都上课了,你怎么不进来?”

沈诚润淡定自若,并未表现出羞赧,就像在说今天今天真好的闲话般道:“老师,我休学了。”

老师微怔下,随后反应过来,他知道沈诚润的事情,几乎所有教过沈诚润的老师都知道沈家的变故,因此并没多问,只是简单勉励几句,并叫叶懿出去。

叶懿认出沈诚润后,还是给了昔日这位同学几分薄面走出教室。

沈诚润对着叶懿深深鞠了一躬,他真的很感谢这位救了他一命的少年,若不是他的那两枚大洋,他此刻或许已经一命呜呼。来不及享受为人的喜悦,就命陨了。

“谢谢你,救了我。”沈诚润注视着少年,少年眉目英气硬朗,五官深邃,锋芒毕露,就像是少年将军,坚毅而沉稳。

上次见这位恩人沈诚润还是在半梦半醒的昏迷中,险些以为遇见了神袛,此刻神清目明再次见到,只觉叶懿更加英俊,也更加清冷,清冷的如山巅之雪,又如冷月银晖。

叶懿眸色清淡,并未因沈诚润特意找来道谢而起任何波澜,“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沈诚润并不介意少年的冷淡,在原主记忆中少年就是这样清冷的一个人,并不是独独针对他。

“于你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于我却是这宝贵的性命。叶懿同学,我很抱歉,暂时并不能还上你好心借我的两块大洋,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还你钱的。这份救命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得,你之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请一定开口,我定会竭尽全力。”

叶懿可不认为眼前这个羽翼未丰的少年能帮到他的忙,就是淡淡点头,不想再说话转身回了教室。

江成仁坐在教室后门,此刻他偷偷开了一条缝,就将沈诚润与叶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从后门探出脑袋,对沈诚润握拳加油道:“沈诚润同学,不要气馁,我支持你,你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作为家中长子,无论如何不能吸姐弟的血。”

江成仁本来挺看不上沈诚润做派,可现在沈诚润休学不再吸弟弟妹妹的血,江成仁就又开始觉得他这人能改好。

沈诚润笑说,“谢谢你。”

“加油,祝你不管干什么,都能有所成就。”

江成仁的声音没有压制,全班同学都听得见,朱志杰不屑冷哼,“枉读圣贤书,做的他姐弟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成仁偷觑向门外的沈诚润,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听到,只见少年眉眼低垂,精致如画,虽然还带着病态的苍白却只是更加惹人怜惜罢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没听见吧?

江成仁有些尴尬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沈诚润这不是改好了嘛。”

“呵呵,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唯实难听,江成仁怕沈诚润听见,伸手去关后门,见沈诚润已经走了,这才偷偷松口气。

其实沈诚润将朱志杰和江成仁的对话内容全部听得一清二楚,朱志杰又没控制音量,沈诚润怎么可能听不到。他不过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朱志杰吵,无论何种理由,这一年多,总归是那对姐弟在养原主。

想要不被人在背地里说三到四,就要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再者,沈诚润对朱志杰这个人本身就无好感,想要沈清雅做妾的就是这人。他今日没和他打起来,完全是为了顾虑沈清雅的名声。同时也怕自己气愤之下把人打坏了,朱志杰会借此机会威逼利诱沈清雅嫁他。

沈诚润走出乌虚中学的大门时回望了眼这所承载了原主深深厚望的学校,这是个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恢宏大气的建筑,透露着庄严与肃穆,见证着岁月和变迁,孕育出一个又一个有理想有知识的青年。

沈诚润回头,目视前方,大踏步离开,终有一日他回再次回到这所学校,那时也许身侧还站了沈清雅和沈诚然,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会靠自己,而不是靠吸任何人血重返校园。

沈诚润在乌虚中学门口坐上电车,这个车站上车的人还挺多。

大约是临近中午,很多人手中都拎着菜篮子,一个妇女对另一个妇女道:“你中午要买什么?”

“买两个苹果,我孙子想吃苹果,你也知道读书累,我就答应给他买了。”妇女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和脸上洋溢着浓浓的骄傲。

这会的水果很贵,在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哪会有人愿意种水果这种不顶饱的吃食,种的人少,产量少,自然就贵了。

两个小苹果就要一个铜元。

另一个妇女看见同伴脸上的得色,丝毫不甘示弱。她拔高音量,远比同伴的声音尖锐,全车都能听到。

“我闺女刚刚给我一块洋皂,是我女婿拿回来的,可是洋行里才有的卖的强力肥皂。”妇人炫耀的觑着同伴,得意她可以压同伴一头。

同伴不吭声了,民国初期洋皂可是个稀罕物,更不是家家户户都能用得起的。

洋皂又叫做肥皂,一包四块,比成人手掌略长,半掌宽,呈浅黄色,却足足需要五元三角。而民国初期一元可以够一个普通人平常生活十日。

沈诚润坐在两位妇人身后暗暗咋舌,四块肥皂就要五元三角钱,而他们家却连四个铜元一斤的玉米面都吃不起。这就是人和人生活水平之间的差距,不过沈诚润知道,日子会越过越好,他会让大姐和小弟过上吃大米饭吃到腻的日子。

“到了,到了,快下来。”前面的妇人喊了声,沈诚润发现外面是个小市场,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

想了想,沈诚润跟着走下来。

他想看一下外面的市价,之前倒是在他家附近考察过,但他家那里住的大多数都是穷人,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这位小同学,要不要买串糖葫芦,只要一个铜元?”卖糖葫芦的小商贩看见沈诚润手里抱着一摞课本,就知道他是名学生。这年头,能读起书的大多是富人,最起码也不差钱的,手脚大方。

沈诚润笑着摇头拒绝,继续往前走去。

又有小商贩叫卖道:“糖球,甜甜的糖球十枚只要一个铜元!”

他旁边的商贩见沈诚润走来,也不甘示弱嚷道:“酒酿圆子,一碗仅要两个铜元……”

“油条大饼,一个铜元嘞……”

“新鲜多汁的大白梨,一个铜元一枚……”

“同学,来碗肉面?四个铜元一碗,给你一块又大又厚的肉片。你要吃素面,两个铜元就给你一碗……”

沈诚润继续往前走,又有人叫卖起汽水,“荷兰水两个铜元一瓶,同学来一瓶?”

沈诚润停在小摊前,发现荷兰水就是汽水,他挺想尝尝的,在不过想到羞涩的囊中,还是忍下了。

还是AI的时候,他的数据中记录汽水是一种很好喝,会让人上瘾的甜甜液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沈诚润想他要赶紧赚钱,带大姐和小弟一起来尝尝。

沈诚润继续向前走,见香烟铺子前的广告板上的香烟有两种不同品牌,都只要三枚铜元。也有贵的,每包小洋二角,唯有一种叫做茄力克的罐装香烟,每罐需要九角,即便开罐出售,每十支也要小洋两角。

还有酒馆,本地酒每斤一角,其他地方的酒就各不相同了,不过洋酒最贵,一斤就要好几个银元,饮用洋酒的人最少。

走了一趟下来,沈诚润对民国初期的基本物价已经有所了解,总体而言,对于普通家庭来讲,一个铜元的购买力还是很可以的。

既然知道的差不多了,沈诚润就不打算继续走下去,刚一转身就和一个身著长袍的中年男子撞个正着。

“抱歉。”

沈诚润赶紧道歉,中年男子却没功夫搭理沈诚润,胡乱摇摇手,对身旁的助手道:“快去学校找先生,洋人那边不肯提供洋碱,不知道是否想要加价。”

“可是,洋碱价格已经够高了,还加价?”

男人冷笑,“谁让技术只有他们手里有,快去吧。”

沈诚润根据原主记忆想起,这时候的制碱方法还是苏尔维法,牢牢掌握在外国人手中。

至于更上一层楼的侯氏制碱法要在1943年才会被侯德榜发明出来。

可沈诚润现在所在乌虚市是并不存在真实华夏历史中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侯德榜这个人,反正存在华夏历史上的那些名人,沈诚润穿来到现在一个都没听说过。因而他猜测他穿越的是一个架空的民国时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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