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野猫

日上三竿,余梦方才悠悠转醒,还是因为窗外洒射进来的刺眼阳光。

她艰难的挪动着身子,稍稍一动,一股酸涩感瞬间遍布全身。

而某个罪魁祸首正在旁边睡得正香,手还十分不老实的搭在她身上一不可明言的浑圆处。她悄悄掀起被褥一角往里看去,鲜红的印记无处不在,与白皙的皮肤相衬更为显眼,余梦霎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转过身子,面朝孟楚,手毫不犹豫的伸向她的鼻头捏紧,不让她呼吸。

缺氧的孟楚哼哼着醒来:“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不忘关心余梦。

“孟楚……”本想开口训斥她的余梦,却被自己嗓音中的嘶哑惊到。

孟楚很有眼力见儿的下床给她倒了杯水。

余梦拉过被子掩在胸前坐起身来,半倚半坐的靠在床上。

一杯温水下肚,她的喉间缓和了些许,扯着仍旧有些沙哑的嗓子朝孟楚呵道:“都怪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孟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懂余梦突然这是怎么了:“我……我怎么了?”她上床盘腿坐在余梦跟前。

直观的面对面,让余梦更为清晰的看到自己与孟楚的区别,她缩在被子里不着一缕,孟楚却是穿戴整齐。

“凭什么你的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我却没有?”

孟楚恍然大悟,原来余梦竟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这事儿真不赖我,我昨夜给你穿了衣服来着,后来你说热…就自己…把衣服给脱了。”

在余梦的眼刀下,孟楚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明明她没错,却莫名有一股心虚感。

其实这事儿确实不赖她,昨夜她给余梦清理完后,也确实穿上了衣服,可她就去了个浴室的功夫,一转头,余梦便自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嘴里还嚷嚷着热。

此时余梦已然昏睡过去,孟楚只能作罢,将她塞进被子里裹着。

“衣服就算了,你看你弄的这些,到处都是,还有我的嗓子,你叫我今日如何出去见人?”

孟楚明知故问,作势要去掀开余梦身上的被子:“我弄什么了,怎么就到处都是了?让我瞧瞧。”

“孟楚,你流氓!”余梦从被子里伸出一节纤细白嫩的小腿,踹在了孟楚要掀被子的手上,却也没敢使大劲儿。

孟楚这会儿已然醒了神,两人都“坦诚相见”过了,她没想到余梦竟还这般的害羞,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倒没觉得你的嗓子有什么不妥,特别是昨夜,简直就是如听仙乐,好听的很,我很喜欢……”

余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孟楚的嘴,浑身覆上一层淡粉色,犹如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她以往只觉得孟楚顶多脸皮厚了些,偶尔耍耍无赖,如今又多了一条“白日宣淫”。

待确定孟楚不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她缓缓将手松开,脸色些许不自然:“我饿了,你下去做饭吧,我……我要换衣服了。”

“你行吗,我帮你吧,做饭也不急这一时。”不再是逗弄,她是真的担心余梦,她担心因为自己经验不足,力度控制不好伤了余梦。

“我自己可以,你快去吧,我饿得不行了。”余梦伸手推搡着孟楚,她是不可能让孟楚帮忙的。

昨夜虽说是坦诚相见,实则黑灯瞎火,她也没看清什么,若现在还要让她当着孟楚的面儿,明晃晃的换衣服,她真的会羞愤欲死。

孟楚拿她没办法,只好顺着她:“行,我去做饭,你有什么事儿就大声喊我,我在下边儿听得见。”

见孟楚终于关上门离去,余梦不由地松了口气,拖着酸涩身体与发软的腿,赶忙打开衣柜找衣服换上。

衣服正准备往身上套,房门被“砰”的一声打开,孟楚再度进门,余梦条件反射的将手上的衣服朝她扔过去:“孟楚!”

孟楚只知进门的那一刹那,春光乍现,只一瞬便被余梦扔过来的衣服罩住了头,什么都没来得及瞧清楚。

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将头上的衣服撤去,声线略显焦急:“嘘!爸妈来了,还有你那发小,全在楼下。”

昨晚她们逃了宴会,余父余母恐怕兴师问罪来了。好在她刚才反应迅速,听见声响及时躲了起来,不然一脚踏出台阶,就真是暴露无遗了。

余梦一听这话,亦顾不上什么羞涩不羞涩了,拿过孟楚手上她刚刚扔过去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我下去应付他们,你在房里待着。”

孟楚到底还存有理智,拿过衣柜一件高领毛衣:“穿这个吧,好歹能盖一下。”

她直接上手帮余梦穿着,从头到脚,先是内衣,再是外衣,连袜子都是她套上的。

待洗漱好,孟楚确保没有任何地方有暴露的痕迹,方才安心放她下了楼。

余梦却在下楼的途中,碰到了上楼来寻她的余母和胡丽。

“妈,你们怎么来了?”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一开口,却是将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梦梦,你嗓子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是啊,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没事,冬天嘛,天气干燥很正常,一觉醒来就这样了。”余梦战术性的清了两下嗓,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余母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昨晚丽丽告诉我,我和你爸还不知道你跑了,哪有宴会主人比客人先离场的,让人看笑话。”

只有胡丽注意到余梦此刻的穿着,手还时不时的放在领口处往上扯,似要遮掩什么,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余母口中虽是责备的话,但余梦知道,母亲并非真的生气。果不其然,她凑过去说了两句软话,便将母亲哄了好。

“我和你爸,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道个别,我们下午的飞机,待会儿就走了。”

胡丽在旁搭腔:“嗯嗯,我呢,就是蹭叔叔阿姨的车过来找你玩的。”

余梦的不舍后知后觉的漫上心头:“这么快,回来还没待两天,你们又要去哪?”

“快什么,国外有个品酒会邀请我们,我瞧着挺有意思的,再不去赶不上了。”

余梦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了父母这般世界各地到处跑。

“马上过年了,你们还回来吗?”

“大概率,赶不上的话,我和你爸就不回了。你要想回老宅过,吴嫂会给你备好年夜饭。”

说难过倒也不至于,一是余梦多年来习惯了,二便是她往年春节大都在外地赶工作,这年过不过的没多大感觉。

反倒是胡丽安慰起她来:“梦梦,没事,我陪你过年,反正我也不想回家,那一大家子不省心的亲戚,我看着就来气。”

许久,一轮寒暄过后,余父余母终是要启程了。

“爸妈,吃过午饭再走吧,我已经让人送来了。”

“不吃了,不然赶不上飞机,再说了,飞机上有的是东西吃。”

余梦站在院门外目送远去的父母,想着上楼看看孟楚,却忘了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孟楚,你怎么会在梦梦家,难不成……又是来借宿的?”

余梦刚进家门,便听到由胡丽发出的尖锐惊讶声。

胡丽还不知要在这儿待多久,让孟楚一直窝在房里也不妥,反正她爸妈不在,让胡丽瞧见也无妨,用借宿来搪塞便是不错的选择。

这边想着,那边孟楚就开了口:“对,我就是来借宿的。”

话音刚落,便对上了余梦投射过来的眼神:“不信的话,你问阿余。”

“没错,她是来借宿的。”

两人一唱一和,将胡丽耍的团团转,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就单说这毛衣吧,两人一黑一白,还都是高领,细看似乎就是同款。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胡丽弱弱的开口,“你们二位很冷吗,这屋里暖气这么足,你们裹这么严实做什么?”

孟楚淡淡开口:“嗯,很冷。”

余梦则是逃离现场,打岔道:“我去打电话问问,午饭什么时候送到。”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胡丽更加的疑心,可她又实是想不出,可疑的来源在何处。

送来的午饭终是上了桌,余梦坐在主位,其余两人各坐于她的左右手边。

孟楚拿起一只大虾,默不作声的剥起壳来,剥好的虾肉最终进了余梦的碗中。

她们方才商量过了,在胡丽面前,没必要刻意掩饰或主动揭穿两人之间的关系。胡丽若是看出来了,接受与否都是她自己的意愿。

往后的日子,终究是她们两个人过的,若是为了迁就他人目光而克制自己,终归是得不偿失,更何谈让这段关系有见天日的一天。

“你们的关系何时变得这样好了?”胡丽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提溜。

“剥个虾而已,有什么奇怪的,没人给你剥过吗?”

杀人诛心。孟楚言语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余梦在桌底下抬脚踹了孟楚一脚,提醒她不要太过忘形。

胡丽差些被一口大白米噎着,对着孟楚反击道:“你个剥虾的有什么可得意的。”

眼神瞟向孟楚剥虾的手时,却发现一处端倪:“你手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剥虾剥受伤的吧。”

经胡丽提醒,余梦也往孟楚手上看去。

只见她左手有一处伤痕,因在虎口处,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余梦的思绪莫名随着伤痕回到了昨天晚上。

“被东西咬了。”

“被什么东西咬了?”

“野猫。”

余梦刚喝进去一口鸡汤,差点没因为孟楚说的这两个字而喷出来,桌底下的脚又往孟楚身上踹了好几下,示意她住嘴。

哪料孟楚却是变本加厉:“你不知道,昨夜一只野猫突然窜进我房里,叫的我是一晚上没睡好,还反咬我一口。”

“后来呢,你把它赶出去了吗?”胡丽是越听越起兴。

“那倒没有,她许是叫累了,叫着叫着便睡着了。”

“那你真是怪好心的,还把野猫留在房里。”

孟楚憋着笑看向余梦。余梦见踹她不成,便从餐桌底下伸了只手过去,精准地掐在了孟楚大腿处以制止她讲话。

“梦梦,说野猫的事呢,你脸红什么?”

孟楚忍着疼,自知理亏,主动帮余梦转移话题:“咱们……咱们快别说话了,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余梦终是将手松开,给了孟楚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一篇暂时算是揭过去了,孟楚顿时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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