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月光朦胧。
就着屋里的火光林寒站到春身后,细长指节在她乌发中穿梭。
春的头发又黑又硬,林寒编起发来毫不费力。
她以前经常帮舍友编漂亮的发型,下了努力在网上学了很多发型,捯饬起春的头发轻而易举。
春感觉头皮收紧,慢慢变得清爽。
林寒最后收尾,满意地看着春漂亮的发型。
春后脑勺很圆,全部头发收起来更能体现她尤带锐气的五官。
可惜没有镜子可以让主人欣赏,林寒脑袋打了个转,去盛了一碗水递给春说:“看看,满意吗?”
春抱着木碗,看到自己头顶光滑,很满意地点头。
心里想得却和林寒不一样。
只觉得这下更方便她干活打猎了。
夜深了,林寒已经习惯这里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忍不住地打哈欠,困意摧毁了她的理智,往床摸去,听到了跟在身后的脚步声。
她脑袋被困意占据,坐在床上看着春喃喃:“你跟着我做什么?”
“睡觉。”春简短回答。
林寒一个哆嗦,醒了。
乌黑的眼珠瞪大看春,一脸震惊。
春低头望她,没什么表情,灿金色的眼眸在暗夜依旧闪闪发光,像黄金般闪耀。
可惜再好看也不是金子。
林寒思绪漫游,很快又收了回来,腾的一下站起身说:“你睡!”
对哦,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她才是外来者!鸠占鹊巢罢了。
那今晚她睡哪里?
春也不客气,林寒让开就躺了上去,长腿一搭,原本对于林寒来说很长的床,对她来说刚刚好。
林寒看她闭上了眼睛,只好靠床坐着,双手环抱住腿,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夜风呼啸,吹得门洞呜呜作响。
身旁有人春根本睡不着,睁开眼睛侧身用手撑着头看向缩在床边的人。
林寒睡意深沉,鬼哭狼嚎般的风声都吵不醒她,何况春那双审视的眼睛。
屋子里燃烧的火渐渐小了,凌冽的风钻进房子里,春下床添柴,等她转身,发现睡糊涂的林寒抓住被子缩到了床上。
春惊讶地挑眉,然后忍不住笑了。
那一小块只占据了床尾的位置,但春没选择跟林寒挤,她随意地拨弄了火,去旁边抱起一捆干柴和稻草跟上次一样铺了一张简易的床睡了。
清早林寒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顶打个哈欠,只觉得这觉睡得很安稳,一点也不觉得冷。
之前早晨睡醒屋里的火已燃成灰烬,一点余热也不会给屋子提供。
她坐起身,看到火堆上架得水在冒白气,迟来的神经才恍然,原来是火没熄灭,所以才会这么温暖。
是春烧得火吗?
她脑袋左右晃,没有看到春的身影,觉得自己不能再睡了,从床上起身一下顿住了。
昨夜睡在床上的是她?那春怎么睡得?
林寒满脑子混沌下了床,打开放水的容器发现没有水了。
对哦,昨天水就被用光了。
她看到靠近门口的房梁上已经挂起鲜肉,想到昨天胃里又犯恶心,忍住欲呕的冲动,林寒走到门外喘口气。
小凉风一吹,冷飕飕的,带走她鼻尖萦绕不断地血腥。
林寒双手环抱住自己打个哆嗦,听到路边的脚步声,抬眼张望看到春从东边走来。
太阳从她背后升起,在她身周围了一圈金色的光,有些刺眼,林寒眯起眼睛,随着春走近看清了她手上拎着两个水壶,水壶挑满了水,水滴不时从灌口轻微的溢出,滴答在泥土地上。
她去打水了。
一次挑来的水比林寒跑两趟还多。
春冲林寒点点头,脚步不停钻进屋子里,然后把这些水都盛进了另一个大容器里。
原来这个大瓦罐是装水的。
林寒恍然大悟。
然后春又转身从身后的腰间抽出一把新鲜嫩绿的草问:“兔子吃这个吗?”
林寒认出是苜蓿,点了点头,春蹲身拿了一把递到兔子嘴边,看它嗅了嗅大口地吃了起来才勾起唇角。
林寒赶紧弄了点水洗漱。
没有牙膏牙刷,她入乡随俗,使用一种白色柔软的树枝放进嘴里咀嚼,口腔内盈满了清新的味道,像嚼口香糖似得。
咬烂后吐掉,林寒呲了呲牙,对她一口小白牙很满意,甩干手上的水才去拿果子啃。
野果让她吃得还剩三个,她看着犹豫了下,递给春说:“吃点吗?”
春接过咬了一口。
很脆很甜。
她低头望去,发现是平安果,长在很高的树上,只有会爬树的人才能摘到。
村里会爬树的人不多,她是一个,戎是一个。
春没有询问,安静地吃了起来。
屋子里只有啃果子的声音,安静地显得尴尬,林寒咳嗽一声说:“天气越来越寒冷,我们是不是要储存过冬的食物了?”
“嗯。”春答了一声,然后说:“过两天我要出去,你有什么想要我带的吗?”
“去哪里?”林寒回想了一下她在大巫那里看到的日记,她不能走太远,或许一些东西可以让春出去狩猎时找找。
“去雪山。”春目光悠远。
她要去查看河流的源头,如果雪山真得像大巫说得那样融化了,这里就不再适合居住。
想到这里,春抿紧唇瓣,身上不自觉又冒出寒气。
林寒后脊背发凉,她默默往旁边稍稍,不影响某人思考,顺便想了想今天吃什么。
不如继续吃粥。
昨日她泡了高粱米,忙完了忘记做,前两天的野菜也剩下一点,做个野菜粥刚好暖暖胃。
说动就动,林寒很快烧起水,等到米滚至烂糊,再把野菜放进去。
深秋的野菜长得不如春天的嫩,但也很鲜美,不一会儿就有香味从煮粥的陶罐中飘出,林寒又盯着盐砖开始纠结放盐的事情,但最后也只是叹口气没再去磨盐砖。
做好了,林寒看了一眼春,春正在收拾房子。
原来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房子乱,林寒不是吃独食的人,再说春还救了她,她小声问道:“吃点东西吗?”
“嗯。”春应道,从旁边割了一块很厚的肉插进树枝里,拿着走过来。
林寒还在好奇,就见她把树枝卡进石头架在火上烤。
春:“不吃肉身体会很虚弱。”
春观察过,她掉在房梁上的肉干几乎没有动过的痕迹,再看林寒煮得东西,不是草就是粗糙的米,一点营养也没有。
在春的观念中,只有老人和小孩才吃这么点,一个成年人的食量足有一斤肉才够吃,这样才能活下去。
林寒看着那一大块肉,忍了忍脸绿了。
昨天为了止血,大巫就是用烧红的石头去烧丰的腿,那股烤焦的人肉味让林寒屏住呼吸,她避过脸端着碗出去了。
“我出去吃,剩下的都是你的!”
春疑惑地看着架在火上的肉。
她不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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