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戎也伸出了手,她对春很信服,春说行就一定行。
拿起小心翼翼啃了一口,口感很柔软,吞咽也没有问题。
黎本来很担心,看戎没出事,也伸出了手。
鱼肉很嫩,鲜甜可口,黎刚才就很喜欢这个味道,再吃一口也很是喜欢。
气氛骤然一松,花眼巴巴地看着逐渐减少的鱼问好:“娘我能吃吗?”
好尴尬地松手,还是担心孩子受到伤害,“吃其他的,这是大人才能吃得东西。”
“哦。”花懂事点头,去拿肉吃。
林寒看大家还是拘谨,干脆把剩下的鱼肉撤了下来,“我去装果子。”
她转身要去把鱼放起来,被春抓住手腕:“我喜欢,留给我吃吧。”
春不是装喜欢,她是真喜欢。
握住林寒的手,灿金色的眼眸却盯住那盘鱼,像是猫儿似的,眨也不眨,只惦记那盘鱼肉。
“我也喜欢。”黎小声道。
戎左右望望,没有出声,好尴尬地摸摸鼻子。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这僵持局面,“娘我要吃那个。”
金太小了,坐在凳子上只露出半颗脑袋,正抱着碗作斗争,刚吃完便迫不及待想要。
好低头掩饰她对林寒的不信任,给金加了半碗肉粥。
林寒也理解她做母亲的心,林寒没有不高兴,暗暗责备她为什么没有做好。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
餐后水果,众人围着火坐,金和花在一旁打闹。
火光融融,气氛温馨。
春去洗碗,戎打下手,林寒把柿子递给好道歉:“今天是我想少了,只想着让你们尝尝新鲜,报答这些天你们照顾我的恩情,没有考虑其他。”
好接过嘴巴张了张,心里懊恼。
她就是再不信任娲,难道还不信任春吗?是她糊涂。
黎在一旁笑道:“好就是太护崽了,你看她平时对花和金很严厉,其实最宠她们的就是她这个当娘的。”
林寒笑着看花和金玩闹,点头说:“养孩子不容易,花和金都被好养得很好。”
黎说:“是啊,看她俩身体就好。”
好这才出声说:“这顿饭我吃得很好,娲你的手艺在整个部落都是数一数二的,确实是我狭隘,没吃过这魔鬼鱼。”
说罢,她偏头掩面。
林寒当即解释说:“好婶子,这做母亲的心我们都理解,没接触过的食物入口肯定要小心,今天要不是我做这个魔鬼鱼,其他人做的,你可不能吃,你们没吃过,万一这鱼骨头没处理干净卡了嗓子可不是闹着玩得。”
好和黎点头,话说开了,气氛顿时恢复到平常。
春和戎收拾好碗筷提水来喝,忽听门口有动静,门被推开,一阵凉风刮进屋内,接着一颗阴森羊头出现,大巫收回羊头拐杖披着斗篷低头进来,抬头一瞧乐了。
“你们怎么都在春这?”
大巫转身关住门,挡住了风,众人起身迎接。
大巫:“我找春有点事。戎也在?那好,不用去找你了。”
好赶紧说道:“天色晚了,我带孩子先回去。”
黎小声道:“我也要回家了。”
戎看了一眼黎对大巫说:“我把黎送回去就来。”
大巫挥手道:“去吧去吧。”
人瞬间走光,大巫自在地坐下,林寒赶紧递水。
大巫眼神四处瞟了瞟,乐道:“春你这狗窝终于有人收拾了。”
春嗯了一声,坐到大巫对面问:“早上不是说好了。”
大巫叹气:“我想想还是不妥,这话要不跟你说,我今晚睡不着。”
春看着大巫,大巫沉声说道:“雪山什么情况我们谁都摸不准,也就老首领带人去过,但那些人都死了,就老首领一个人活下来,你这样进山,我不放心。”
春:“您不想我去?”
大巫沉默片刻看向林寒问:“你不是想继续看老首领留下的那些东西,我可以给你看,但你要答应我,从那里面找到进山的路线。”
林寒激动狂喜后是无尽的担心。
进山那么危险吗?春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还有她真得能找到吗?
大巫低声说:“老首领有记东西的习惯,她说过,她把进山的路线画了下来,我在她遗物中没有找到,应该就在那里面。”
林寒点头。
大巫慎重道:“拜托你了。”
等到戎回来,他又重新叮嘱了一遍进山的事项,需要准备的东西,林寒认真记下。
大巫说完就走了,戎顺路回家送大巫一程。
路上大巫拄着羊头拐杖,步履缓慢,戎也放慢脚步,两人就着天边的明月,大巫低声问:“你不怕吗?”
戎摇头。
她自小无父无母,靠族人救济长大。
春说洪水可能会淹没部落,搬迁是大事,她们必须搞清楚。
事关生存,不得马虎。
她没有母亲,那族人就是她的母亲。
她早已下定决心,要为部落奉献一生。
“好孩子。”大巫严肃说:“我会为你们向天神祈祷。”
大巫缓缓走,想起他这一生,送走许多人。
前任巫觋,老首领还有许许多多的族人。
大家都忘了,因为天地分阴阳,所以春氏部设有巫觋两位神职者,巫的传承是女性,觋的传承为男性,他一个男人却既继承了巫,也传承了觋。那是因为在那长久的迁徙过程中,女人们一个皆一个死亡,只有他啃树皮,吃泥土,长途跋涉追随老首领来到新家园,繁衍生息十多年,部落壮大,她们却都不在了。
她们虽然死了,却化作天上的星辰依旧指引春氏部前进。
启明星也永远会在天上亮起。
他为觋被人们忘却,巫却不能,他要把巫还给巫。
是时候找一个可靠的下一任了。
大巫步伐坚定,天上星子闪亮,指引人们回家的路。
等人都走后,春低头扫地,林寒边喂兔子,边漫不经心地瞅春几眼,兔子吃饱了也不知道停下,还继续把草料往兔子嘴边塞。
直到兔子发出抗议声,她才放下手,抱起来兔子摸了两把,担心道:“它是不是要生了?”
春凑过来看说:“应该就这一两天。”
“不会半夜生吧?我睡死过去,谁给它接生呀?”林寒把兔子放到大腿上一脸担忧。
“我在呢。”春淡定道。
林寒瞅瞅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叹口气:“你不怕我找不到进山的路线吗?”
春摸着兔子脑袋,软绵绵的,眼睫低垂慢慢说:“找不找得到我都要去。”
找到了,会多一份保障。
找不到也无惧,当年老首领攀爬雪山时可什么也没带。
不过是再走一遍先辈的路。
林寒看她漫不经心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突然攥紧拳头特别有干劲说:“那我一定要找到了!”
春惊讶抬眉,看林寒小拳头攥得结实,忽而一笑,笑容清浅:“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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