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了吗？”房屋内昏暗得只留有一丝光线侵入，阴影下传来一阵不怒自威的声音。

“这要看你问的是哪个结果？”男人语气散漫，起身上前，透过窗帘的一点视野，不断回想刚刚和某人的对话。

“所有。”阴影下沉闷的声音再次传来，黑色的皮质椅将人的身形囊括大半，一个些微苍老的右手缓缓敲打着扶手。

男人轻笑两声，眼皮撩起看了一眼对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痕，叹气道：“你这么关心他，却又避而不见，会让我误以为有什么事和您有……”

恰到好处的停顿。

“梁之衍，摆正你的态度，现在是在和谁说话！”男人背部绷直，像是气到极点。

空气中静默一瞬，梁之衍不情愿地再次开口，

“基因匹配不上，伽马阈值比之前还低，异能检测不出……”

“你满意了吗？”梁之衍透过镜片凝视着男人。

空气中氧气像是被剥离，男人语气微颤，倒入椅背，失望地自我诘问，“不可能，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连脸上的痣都是同样的位置……”

“基因序列重组，你我都知道的原因。”男人呼出一口浊气。

“这谁知道呢？”

“说不定又是对面派过来的赝品，这大半年也不是没有例子。”梁之衍语气轻蔑，只是这次新来的这个似乎没有一点常识？

思及此处，梁之衍眯了眯眼，上前毫无纪律地抽了两张纸，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轻拭，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乐子。

“不过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对面眯了眯眼，沉声道：“希望你说的是好消息。”

“新来的这个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比较欠缺。”梁之衍说得极慢，不断回想和明野交谈时的场景。

阴影中男人会想看到明野在监控下的表现，轻叹一口气，倒入椅子，无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九部那边有必要的话，下点狠手，撤了也行。”

梁之衍眉头一挑，嘴角的嘲弄掩盖不住，轻轻应了一声，“嗯，放心吧。”

......

明野神情麻木，看着光脑上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白梁街道302号——最醒目的那栋」

……确实也没错？

明野上楼站在门前时，看着门前两列的标语了再次陷入了沉思。

左边-史上最牛逼的小队

右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横批-你来对了

明野：……

这是诈骗吧，一定是吧？

虽然他不擅长这些，但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这对不上吧。

明黄的木门一晃一晃，甚至还掉了不少木块，透过的光线一闪一闪，像是某个窝点，正中间用绳子挂着一个略歪的绿皮贴片，上面潦草地写着“九部”二字。

定睛一看门附近的地方被擦得锃亮，不难看出人的用心。

明野刚准备推门而入，咔滋一声，楼梯间的暗黄色灯光彻底没了，身后的视线瞬间陷入黑暗。

身前哐当一声让明野定在原处，本以为会从顶上倒下来一盆水，却发现空中落下来一个娃娃，用透明丝线吊着。

三条横线排列分别从面中和两侧延入脖颈，交叉的排线咧嘴阴笑着，一只眼睛用纽扣歪歪扭扭缝了上去，另一只光秃秃的，只有线头胡乱地点缀，胸口处爆出的棉花显得格外凄凉。

一般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明野眉头一皱，抬手将娃娃从吊着脖颈的线解下，摩挲了一下表面。

……

还是皮质的，哪位仁兄这么有格调，看着怪可爱的。

“刺啦—刺啦—”，不远处传来锯东西的声音。

昏暗的视线看不真切，依稀能辨认出有几张办公桌凌乱地摆着，不远处地上一大堆深褐色的液体，影约泛着光。

怎么看都像是某种事后现场吧。

刚迈入门口的半只脚，毫不犹豫地收了回来，面无表情抬手握上把手再次将门快速关上，觉得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队伍不入也罢。

毕竟这队先前的名头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的吧。

嗯，珍爱生命，远离现场。

明野摸了摸挎在身上的包，心里有点踏实感，回去找梁之衍好像也能接受？

身后的黑暗里缓缓亮起一双阴冷的目光。

明野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挎包，像是在安抚自己，刚准备回头。

肩上攀上一只冰凉的手，明野察觉不对，抖了一瞬，却惊觉对方手不断向上探索，停留在大动脉处像是试探，冰冷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凉意顺着脖颈处从头皮流向全身，激起一阵电流。

黑暗中传来的“嘀嗒—嘀嗒—”的响声。

霎那间，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裹挟全身，明野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耳边的声音清晰可闻，

明野头一卡一卡地向后转。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缓慢拉长的调子，让迟随安吓得一身冷汗，墙角处的阴凉渗透进皮肤，直入脊髓。

“下辈子，投一个好胎吧。”

“哈~”一声变了调的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卡一卡的脖子缓慢转动，对方的手在自己脖颈上探，像极了在找大动脉。

明野生怕回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视线内一头黑长直的头发最为明显，其次就是隐藏其下的那双眼，眼神冰冷，了无生机，肤色苍白，站在黑暗中，一抹红唇更为明显，像是前来催促明野重开下一世。

明野一时间哑口无言，只知道平白日子里若是应了墙角的艳女，半夜定要前来招魂。

虽然眼前的人谈不上艳，但是淹没在黑暗里的半张脸，加上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这墙角原因，显得分外阴冷。

明野一时间有些后怕，心想连那句半抖的“哈”也不该发声。

天要亡我。

脑中灵光一闪，“害，你说这都啥事，咱上有老，下有下，今天真的有缘相见哈。”

身后的人没有丝毫动作，只是指尖的触感明显，明野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姐妹儿，要不你给我说说你有何要求，我这也好给你办。”

颈侧的手瞬间换成一个更冰凉的东西抵在后脑门上，明野不敢细想，自己好歹文明了20多年没有见过这玩意儿，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要被突突。

身后传来些微沙哑而冷酷的声音，“进去。”

“呃，你看哈，我只是路过这的一个游客，要不我给你开门，你方便进去点？”

“废话少说，进去！”

后脑门传来的推力再次让明野眼神瞬间清澈。

“行行行，不过话先说好了，要是你待会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千万别怪我。”

明野听身后没有说话，缓缓动作，极为磨蹭，开始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别耍花招！”身后的推力明显加重。

明野往前酿跄走了几步，身后的人亦步亦趋，根本无从下手。

再次推开门，电锯的声音依旧清晰，还没跨进门，就见一根光秃秃的绳子从顶上坠下。

后脑门上的东西偏离一瞬，再次抵上。

明野眼神一亮，颤颤巍巍准备掏出什么时......

“收起你的小动作！”身后传来厉声的呵斥。

“不是，你难道不想知道刚刚绳子上吊着什么东西吗，没事，你用枪抵着我就是了，我这是给你看看。”

身后的人神色莫名，没有出声，明野缓缓拿出刚刚解下的娃娃。

夸张的走线和在黑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点诡异的笑容，身后的人愣神一瞬。

明野抓住机会偏头，迅速向身后肘击对方手腕，抬手向下一劈，向后侧转，迅速将人双手反剪。

手腕发麻，紧接着东西迅速下落，明野眼神一尖，捞起东西直接怼上对方脑袋。

“该死！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憋着坏水！”

“呵，你都拿这玩意准备杀我了，还不让人有点反抗，双标也不带你这样的。”

女人再次挣扎发现无果后，低笑两声，轻叹一声，“行，你赢了，该松手了。”

“哈？你当我傻？”明野没好气地将手枪在对方脑门上晃了晃。

“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枪不对吗？”女人无奈道。

“你别给我耍心眼，真当我书白读的？”明野在黑暗中，握着枪的手指微微摩挲，这材质......

怎么像是塑料的？

随即明野瞳孔放大一瞬，满脸不可置信，眼神不住地在枪和对方身上来回确认。

女人察觉到对方的轻微失神的动作，直接向后用力一倒。

明野见状枪不离手，果断避开。

等站稳身形后，这才看清女人的全貌。

齐腰的黑长发，冷艳白皙的面容，嘴角绷紧，和那像是在看傻子的眼神。

女人上下打量明野，转了转手腕，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在干练的长裤里，缓缓上前，短靴踩在地面上独特的声响无一不在刺激着明野的神经。

没等两步就来到了明野身前。

“我警告你啊，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明野看着女人没有慢下来的动作，见对方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你再过来我要喊了~”

女人听到这没忍住笑了一瞬，周身的气息如冰雪消融，趁明野愣神间，抬手一顶，将对方的枪击落。

枪再次回到女人手里。

明野手腕发麻，微微抿唇，看着女人的眉尾一挑，满脸不可置信。

不是？不带这么抄的。

这查重率简直百分百。

女人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白炽灯从角落处挨个亮起，爬满楼梯。

将枪插进腰间的卡扣，随后伸手向前。

“你好，我是九部成员，宋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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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