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待幽若璃走后,白思蘅还愣愣的站在竹林中,鼻息间萦绕的檀木香,好似那美人从没离开过。

直到,幽煞从怀里跳出来,看着她呆子一样的脸,不满地喵喵直叫,两只尾巴左右开弓,直接给她抽醒了,

“喂!你昨晚莫不是和那女子厮混在一处?”

“!什么叫厮混!我和她只是……”白思蘅猛地往后一仰,脚步慌乱连退数步。

“莫要骗我了,没人能瞒过我的鼻子,那女子的体香早就将你沁入味儿了,嗯……尤其是这处。”幽煞说着凑近她的手仔细闻了闻。

白思蘅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幽煞紧紧抱住手腕,动弹不得。她脸颊滚烫,眼神闪躲,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些片段。

“诶呀,您老就别操心我的事了,不是说饿了吗,走,我去给你做些灵食。”白思蘅害怕被纠缠,赶紧抱起幽煞,往竹屋走去。

幽煞一听“灵食”二字,瞬间双眼放光,方才的事儿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之前白思蘅曾为它烹制过几次,都是它从未见过的样式,入口鲜美,灵力满溢,好吃得紧。

二人一踏入后院,径直走向炊房。将幽煞轻轻搁在案几之上,自己则走向灶台,将火生起。

随后抬手一挥,将一擦得锃亮的玄铁炉拿出来,在火上加热。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几株泛着微光的灵植,动作娴熟地将其洗净、切碎,丢入炉中。

“哼,你可别想着用灵食就能把我糊弄过去。”幽煞直勾勾盯着铁炉,不忘嘟囔,“等吃完,你得把昨晚的事儿,一五一十跟我讲清楚。”

边说边跳到白思蘅旁边,用尾巴重重抽了两下她手臂,手一颤,正握着的刀尖戳破指尖,案板上滚落的灵菇沾了血珠,在阳光下泛着诡谲的紫。

血腥气弥漫的刹那,记忆汹涌而至——

昨夜,昏暗的床笫之间,她咬住幽若璃渗血的锁骨,身下人颤栗的喘息与此刻指尖的痛楚重叠。

“!对不起!你没事吧?” 幽煞仰着头,用脑袋蹭了蹭白思蘅的腿,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关切。

白思蘅回过神,慌乱地摇了摇头,强装镇定道:“没事,只是不小心划到了。”

之后便不再搭话,专心操控着炉内灵力。幽煞这回安静下来,内疚地把脸埋在胳膊里。

不一会儿,在火焰的淬炼下,灵植渐渐化为浓稠的灵液,散发出诱人香气。接着她又取出从灵谷中研磨提炼出的凝香灵粉,轻轻一撒,那灵液在高温下慢慢凝聚成型。

“来,尝尝这灵植糕。”白思蘅将刚出炉的糕点放在幽煞面前,糕点模样精致,表面还闪烁着灵力光泽。

幽煞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一口咬下,瞬间,香甜的滋味顺着舌尖传遍全身,它满足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白思蘅瞧着幽煞这副馋猫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小猫咪这么好忽悠,真是太好了。

只是她没有停下来,接着转身将一些灵植打成粉末,又加水搅拌成糊状,倒进一个圆形的模具上,放入炉内,合上盖子。

幽煞见她还在忙活,还假惺惺地客气道:“别做了,够吃了,够吃了。”

“这是做给我自己吃的。”白思蘅头也没回,手里不知又在搅拌着什么,速度飞快。

直至一股蛋奶香气从炉中飘散而出,幽煞瞬间抬头,耸动鼻子深吸一口气,“这是在做什么,好香啊……”

“是蛋糕。”

“思蘅好厉害,这又是你独创的吗?”幽煞立刻拍起马屁,希望等下做好能给它尝一小口。

“…嗯,算是吧。”白思蘅摸了摸鼻尖,她不擅长撒谎。

只因今日幽若璃赠了自己玉坠,又正好是生辰,便突发奇想做个蛋糕当作回礼,只是不知她是否爱吃甜食。

将打好的奶油挤在蛋糕胚上,上面铺了些酸甜解腻的灵果,这才大功告成。

白思蘅将一整个蛋糕均匀切成六块,小巧又精致装进了食盒,连同一起放入了储物戒。

而剩下的就是自己和幽煞两人的了。

两人说说笑笑,吃了好久,幽煞鼓着圆圆的肚皮,晃晃悠悠走了,似乎真是将幽若璃的事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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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寂静的只有风的声音。

竹屋内,烛火摇曳,将白思蘅的身影拉成摇曳的绸缎。

她披着湿发,身上带着皂角的香气,赤足立在供桌前,指尖抚过仙牌冰凉润泽的木纹。

千年桃木沁着若有似无的檀息,上面用朱砂反复勾勒的符文,此刻正流转着萤火般的微光,正中央,狐仙的模样被勾勒得栩栩如生。

为制作这枚仙牌,着实花费她不少时日。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白思蘅便迫不及待地尝试与狐仙建立联系,可每一次呼唤都消散在虚无之中,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仙牌的制作也因此耽搁下来。

直到最近,不知是何缘故,她竟隐隐能感知到狐仙的连接。便暗自猜测,或许是与自己修为提升有关。

可这联系始终模糊,和前世在堂中当出马弟子时能与狐仙自如沟通、甚至请其附身相助的情形相比,差了太多。

两支点燃的蜡烛对称放在香炉的左右两边。

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食指与中指稳稳夹住三根灵香,举至额头正前方。缓缓闭上双眼,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周身气息沉静下来,全身心沉浸在与狐仙沟通的意念之中 。

这时,额间金色狐尾印记悄然亮起,起初光芒微弱,随着她愈发投入,印记的光越来越亮,可她全身心投入,对这变化浑然不知。

然而,脑海中狐仙的回应依旧模糊难辨。

无奈之下,白思蘅只能在心中默念饱含虔诚与祝福的吉祥话语,祈愿狐仙能感知她的心意。

良久,缓缓睁眼,俯身将三根灵香依次插入香炉。

青烟袅袅,飘荡在竹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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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光破晓。

白思蘅随着众外门弟子,一同朝着讲经堂走去。一路上,周遭指指点点的声音如蝇虫般,在她耳畔嗡嗡作响,恼人的很。

正走着,她陡然听到身后传来几个外门弟子的交谈声。

其中一人声音尖细又猥琐,嬉皮笑脸地跟同伴说道:“哎,你前儿去瞧御瑾仙尊的收徒大典了没?”

“那当然去了啊!那幽若璃……啧,模样生得跟天仙似的,身段更是没得说。”说着,那弟子竖起大拇指,脸上的下流神色毫不掩饰。

“哼,依我看呐,御瑾仙尊指定瞧上她那张脸了。”最先开口的那人,语气里满是嫉妒与不屑,“据说说她曾沦为噬魂教的炉鼎,饱受摧残,压根不清楚仙尊看上她哪点。”

“可不是嘛!指不定她就是靠着在当炉鼎时学的那些手段,才傍上仙尊这棵大树。”又有一人附和道,言语间尽是质疑。

“要我说,御瑾仙尊哪是什么真心收徒,分明就是想和人家结成道侣,这收徒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最后一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透着一股子自以为是的笃定。

“毕竟,谁能抗拒这般貌美的女子呢,仙尊怕是也难以免俗。”几人说罢,还一同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白思蘅听着,不禁心底生出一股闷气,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攥起,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

她从未听过幽若璃的这些过往,心里本能觉得大概不是真的。

可她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那句“结成道侣”刺痛了她,还是这些人对幽若璃下流无耻的意|淫,让她心口烧的慌。

白思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加快了脚步,一心想把那些聒噪的声音甩在身后。

然而,那些刺耳话语就像诅咒,在她脑海里不断回响。

进了讲经堂,长老讲学的声音在她耳中模糊不清,她眼神涣散,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只想把心里的那团火放出来,将整个世界燃烧殆尽。

不知为何,她此刻无比渴望见到幽若璃,好像只要被她那妩媚的眼角轻轻一扫,自己的心就能立刻安静下来。

可她又不想让这些污言秽语脏了幽若璃的耳朵。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白思蘅第一个冲出讲经堂。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熟悉的尖细笑声。白思蘅定睛一看,正是早晨那几个对幽若璃肆意诋毁的外门弟子。

他们正围坐在一起,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灵物,一边继续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题。

“听说幽若璃小师叔最近常待在藏书阁,咱瞅准机会,非得凑近些,好好把她那勾人的模样瞧个够。” 那声音尖细的弟子,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下流,还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

“就你?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以前是炉鼎,现在也是御瑾仙尊的人,你敢动?” 另一个人撇了撇嘴,满脸嘲讽地讥笑。

“切,御瑾仙尊又不是她影子,还能一天到晚盯着不成?咱有的是办法。”另一个弟子满不在乎地哼道,还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灵物。

白思蘅的指甲掐进树干,只觉一股怒气“噌”地从脚底蹿到脑门,理智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些人再这么肆无忌惮地诋毁幽若璃。

“听说噬魂教调教炉鼎时,会用缚仙索把人吊在刑架上......”尖细的嗓音裹着淫|笑刺入耳膜。

她猛地转身,身后梧桐树应声炸裂。

身形一闪,挡在众人跟前,双眼好似结了冰,冷冷地扫视着他们,一字一顿道:“你们几个,嘴巴给我放干净些!再对小师叔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几人被吓一跳,看清是白思蘅后,先是一怔,接着哄堂大笑。

“呦,这不是咱们最最敬重的思蘅小师叔吗?失礼失礼,你们还不快来和小师叔行礼,哈哈哈……”声音尖细的弟子阴阳怪气说道,还故作模样地拱了拱手。

“师姐,你莫不是忘了,她白思蘅早就不是什么小师叔了,现在跟咱们一样,不过是个外门弟子罢了,哈哈。”另一个弟子跟着附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啥好说的了。既然如此,白思蘅,你还不快滚一边去?”

“……”

“怎么?我帮你教训抢了你师尊的人,你还不领情?”尖细嗓音的弟子挑衅地看着白思蘅。

白思蘅紧咬下唇,下唇都快被她咬出了血痕,终于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冲了上去。

只见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瞬间逼近,眨眼间便来到那尖细嗓音弟子身前。

“辱她者——”

她玉手成爪,直取对方咽喉,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起,带起一阵尘土。那尖细嗓音弟子见是冲她而来,惊恐地瞪大眼,匆忙抬臂抵挡。

白思蘅这一击被她勉强挡住,却借势一个旋身,左腿如一道闪电般横扫而出,目标正是对方的膝盖。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弟子膝盖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鲜血喷溅在祥云纹样的衣襟上,“当诛!”

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那弟子单膝重重跪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色煞白。

“不自量力!”旁边一人怒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掌心凝聚出一团刺目的火球,朝着白思蘅轰了过去。

原来,这弟子本是外门中资质平平之辈,前些日子在山中偶然获得一本古老秘籍,侥幸突破到筑基期,便一直想找机会炫耀。

火球熊熊燃烧,散发着炽热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变形。

白思蘅眉头一皱,没想到外门中竟有筑基期实力的弟子。

可因尚未掌握任何法术,面对攻势,她只能慌不择路地四处躲闪,姿态颇为狼狈。

她身形快速向后跃去,在半空中巧妙地扭转身体,避开了火球的正面冲击。

落地之后,白思蘅并未停歇,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疯狂运转,脚下踏出奇异的步伐,身形如幻影般飘忽不定,冲向说的话最肮脏下流,声音尖细的弟子。

她恨不得将对方的舌头整根剥下,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对方几人反应迅速,瞬间回过神来,纷纷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展开反击。

白思蘅毫不畏惧,猛地欺身而上,右拳高高举起,周身灵力仿若汹涌的潮水般疯狂汇聚在右拳之上。

这一拳带着破风之势,狠狠砸在那人的胸口。那人如遭重锤,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另外两人从侧面包抄过来,一人手持长剑,剑刃寒光闪烁,朝着白思蘅的后背刺去;另一人则握住木棍,在地面抡起土浪,试图绊住白思蘅的脚步。

她侧身躲避长剑攻击,发丝被剑风带起,在空中凌乱飞舞,没注意到右侧敌人的动作。不慎被右边抡起的木棍重重砸在腿骨上 。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白思蘅单膝跪地,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嘴角却勾起疯魔的笑。

她反手抓住偷袭者的手腕,生生拧断的骨裂声混着惨叫响彻云霄。

剩下的人见状,如饿狼般扑向她。

白思蘅护住心脉,指尖掐入皮肉。拳脚如暴雨砸落,她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那些人鞋底碾过手背的闷响。

“不过是个废物......”

“也配替人出头?”

血沫呛进气管,她竟在剧痛中笑出声,眼中没有害怕与后悔,只觉怅然痛快。

她和幽若璃虽说已有过肌肤之亲,可心里清楚,两人依旧是情敌关系。

只是,她不知为何听到别人诋毁幽若璃时,心就像火燎一般难受。

就在白思蘅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戒律堂的执法弟子听到动静赶来,见状立刻上前制止,并将他们全部拿下。

按照宗门规矩,弟子之间严禁群殴,主动动手的白思蘅自然也逃脱不了惩罚,要被关禁闭。

白思蘅被戒律堂的执法弟子押着,意识模糊中只觉浑身剧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被带到一处昏暗的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

她蜷缩着身体,头耷拉在冰凉的地面上,时不时一些幽若璃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最终停留在她那总是勾着一抹深意浅笑的红唇上。

也许是人抵达安全的地方会下意识放松警惕,白思蘅放任自己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去了多久,禁闭室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沉闷的声响,缓缓打开。

影子映在地上,从那曼妙的轮廓不难看出,来人是位身姿丰盈的女修。

女修轻手轻脚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快步来到白思蘅身旁,缓缓蹲下,轻柔地将她的头抱在怀中,眼中满是怜惜与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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