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许念秋没有能带喻萧楚进实验室，一上午陆阳帆都在给实习生们开会，主要是讲明实习期间的考核制度和考核方式，分为以每周小考，每月大考，三个月后会从招募进的十名实习生中留下一至两人。听到如此残酷的淘汰制度，实习生都不禁为自己捏一把汗。

“陆主任，我不服，我们都是通过了笔试和面试以100进1的比例招进来的，在这样淘汰下去，不是和宣传的录用率不一样吗？”一位女实习生站起来反驳。陆阳帆抬起头，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他收起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竞争是我们X研究所的常态，更是社会的常态，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上不了总有人能上，做科研更是，怕这怕那怎么出得了成果，你松一天的劲就可以让整个团队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我们这里，不需要懦夫。”他言辞坚决，不容他人反驳。女生没有顶嘴，两个人就这样僵着，一旁的人小声提醒：“祁欣，算了。”她才讪讪地坐下。

喻萧楚捏着手里的文件夹，直到指尖发白也没察觉。不是陆阳帆的话语多么刺耳，只是让她不由得回想起一些不好的经历。

……

高考完的假期，喻萧楚仿佛掉进了人生最黑暗的深渊。由于心态的原因，她在考场上握笔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考完最后一科后，她最先感到的不是释然，是油然而生的恐惧，她永远记得那天回家的路有多漫长。

出分那天，是她最黑暗的时期。尽管喻枫一直在安慰着哭泣的喻萧楚，并多次给顾岚使眼色，但顾岚还是在一旁念叨不停：“你哪怕再多考个二十分，你心心念念的x大不是近在咫尺的事吗？我跟你爸还指望你超常发挥，你倒好，连正常水平都算不上！”一声声的责骂在喻萧楚心上如同针一般扎下一个又一个伤口。“够了别说了，没看见孩子也很伤心吗？她已经尽力了你还要怎样？”喻枫劝阻道，顾岚反而变本加厉地数落着：“够了！什么够了！我这三年才是够了！天天起早贪黑给她做饭陪读，她就拿这点分打发我！她上不了怎么别人就上得了，超常发挥的那么多她怎么就没那运气！”……

那天顾岚发脾气到深夜，喻萧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昏昏沉沉地哭了又睡，醒了又哭。填志愿时更是一声不吭，任由父母安排。喻枫还是想问问女儿的心意，顾岚直接否决：“问她干什么！这三年就是你惯着她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去那么远干什么，就留在本地，财经校出来还包分配工作，踏踏实实找个知根知底的过一辈子。”喻萧楚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人生，她想去搞科研，再加上从小被顾岚管怕了，一心只想离开父母的视线，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我不想……”话还未出口，已经被顾岚顶了回去：“没什么你想不想，你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谈条件！要不是你考那么点分，我和你爸不至于急成这样！”喻萧楚没有反驳，妈妈说的没错，错的是自己。喻枫再心疼，此刻也只能保持沉默。

喻萧楚回了卧室，关上门，靠着墙，双目无神地望着书桌，桌上还留着几本她上学时做的笔记和错题，以及她刷完的套题：有什么用，做着些有什么用，到最后，都逃不过失败的现实。不知不觉间，眼泪早已无声无息地划过面庞。

那天之后，顾岚收走了喻萧楚所有绘画工具，“干这些做什么，将来一事无成，从今天起就开始给我做家务！“喻萧楚没有反抗，那个假期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父母上班的时间，苏纯伶常常偷偷给她发信息，打电话，每次都是一接通就开始哭个不停。

……

“散会吧。”之后的话喻萧楚一句没听进去，直到人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她才从这噩梦般的回忆中惊醒过来，以至于出了会议室都浑浑噩噩的。

网审你睡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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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噩梦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