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承浅怔,眼中不觉流露出诧异。
什?什么?
他没听错吧?
“没时间么?”
祁霁说完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前段时间才拒绝人家,这会儿又请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他抬手摸了下耳根有点烫,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说着就要越过傅司承往外走。
男人却迅速往前一步挡在面前,赶紧答应:“好。”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傅司承心想,错过这次,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遇到了。
于是不给祁霁反悔机会,他轻偏了下头开口催促道:“走吧。”
还真答应了。
祁霁愣了愣收回手垂在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眼眸猛眨两下,泛红的耳尖就这样暴露傅司承眼前。
他稍显不自在地迈出同手同脚地步伐,往前走:“哦…那你跟我走。”
身后,傅司承心尖猛颤,被祁霁的反应可爱到,他忍不住勾了下唇。
无情的小家伙也不是那么的无情。
嗯?他为什么也要说小家伙?沉默一瞬傅司承反思看来是被墨明宴毒茶太久了。
傅司承想了想,反手把墨明宴拉进黑名单。
祁霁订的餐厅离学校不远,踩两下单车就能到的距离。
可鉴于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跟着他一块踩单车的画面祁霁实在不想象。
纠结半秒祁霁选择步行。
低碳,环保。
周五a大又没有门禁,外出的学生和外来人员来来往往,主干道上电动车大军一眼望不到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从天桥下来能走的路逐渐狭隘起来,祁霁尽量贴墙靠边走,却总有电车蹿上来插道,好几次祁霁躲闪不及差点剐蹭到。
**的话在唇边溜了圈来回又咽下。
走在后头的傅司承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他加快步伐走过去并肩而行,让出稍显宽敞的路来。
傅司承皱眉:“现在的人上路前,没学过交通法规吗。”
祁霁看他一眼淡淡嗯了声,心里有些好笑,这年头上手就飞那还管那么多。
他开玩笑道:“没事,撞到就是赚到。”
傅司承不认同,认真反驳:“这很危险。”
“哦,我随口说的。”祁霁抬手扶眼镜遮住嘴角笑意,靠边挤挤,“那你过来点,怕你赚到。”
走过拥挤的街道周边渐渐安静下来,祁霁第一次走到这边不是很熟悉路,他点开导航却无意间瞥到路牌上写着的字。
甜爱路。
祁霁有片刻松怔,他记得是学校很有名的情侣路。
林荫道旁树下坐在长椅情侣们手牵手耳语谈笑,还有在湖边拍照散步,拿着吉他唱情歌,更有甚者躲在树丛后的小片空地腻歪私语。
温柔缱绻的歌声缓缓入耳,他们,不对是他、、他,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意识到这种想法,祁霁赶紧甩甩脑子。
本来就一类人,他们只是路过又不是来约会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睡都睡过了。
啧!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理智告诉他:不是说感情无足轻重,不喜欢他吗?
不理智&色色版,怒吼:人家穿书升官发财死老公,你拥有一份感情又能怎?
管它黑的白的,先给我搞成黄的!!
最终**占领三分高低,祁霁控制不住目光飘忽至身侧。
男人的皮肤很白,线条轮廓分明,骨相跟雕塑出来似的,适合拍个X光片看看模板,当然祁霁最喜欢的是那双眼睛。
看向他时犹如平静的湖泊,涌起无数波澜。
要是现在能牵个手就更好了。
-
来之前祁霁特地订了靠窗的位置,就是为了能看到外面的江景。
一落座头顶的冷气喷薄而下,祁霁中午出门上课只搭了件薄衬衫,乍一受凉顿时轻咳出声。
傅司承抬了下眉:“不舒服?”
祁霁摇摇头否认,将面前的菜单推了过去,微笑道:“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男人颔首接过。
那天在咖啡厅,还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还真后会有期了。
还挺有缘分。
这会儿理智占上风,祁霁心想,以后如果可以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长得就很赏心悦目,比特意选的江景还要好看。
傅司承随意点了两道。
祁霁记得这家有道季节主推的鲫鱼汤,网上评价都是五颗星。
他咂巴一下嘴,最近容易困,吃什么胃口都不大好,还有点体虚乏力的症状,加之原主本身就有营养不良,看来得给自己补补。
于是祁霁大手一挥:“帮我再加道鲫鱼汤。”
服务生点头记下,“好的,稍等马上为您上菜。”
等菜的间隙互相都找不到聊天的契机,干脆沉默闷头低头各自刷着手机。
恰好手机上有新消息:
【王秘书】:“傅总,晚宴要开场了,您在哪。”
千里之外。
傅司承嘴角扯了下,退出对话框,点进黑名单将拉黑的人又拉了回来。
【傅司承】:“1”
“[地址]”
“你去。”
对方很快回复。
【墨明宴】:“?我去?”
“我又不姓傅,去吃饭吗?凭什么。”
墨明宴简直莫名其妙。
“除非你告诉我,你和你未婚妻现在是在一块吗。”
“你们在一块干嘛呢?”
无视墨明宴的八卦话,傅司承薄唇轻抿,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对面托腮偷瞄的祁霁迅速收回视线。
【傅司承】:“车送你。”
【墨明宴】:“你看我是缺这种东西的人吗?”
【傅司承】:“吃饭。”
【墨明宴】:“好嘞哥,你的爱情有我保驾护航,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
上菜速度很快,祁霁闲得看了一篇文献的时间,菜就基本上齐,最后一道鲫鱼汤很快端了上来。
现杀鲜鱼炖煮的鲫鱼汤,掀开焖锅。
祁霁期待的眼神紧跟着,在呼吸上香味的下一秒眉头浅蹙,乍然难受地撇开脸。
抑制不住想吐的冲动,抽出两张纸捂住鼻子弯腰干呕。
几乎是瞬间,傅司承立刻冲上前扶住祁霁肩膀,叫停服务生:“麻烦把快这个端走。”
刚走两步的服务生回头也是吓了一跳,端起汤往旁边桌一盖,慌张地问:“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祁霁控制不住恶心的冲动,难受地推开身边的人,跑向洗手间。
相比昨晚那锅鸡汤,更加让人感到反胃。
祁霁俯在池边大口喘息,浓烈的香精味混合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整个世界都很恶心。
要命了。
稍缓片刻祁霁有了力气,摘下鼻梁上歪成斜杠的眼镜,随后打开水龙头,掬起凉水浇到脸上,试图缓解胸口那股恶心感。
一下又一下直到不想吐了,祁霁才长舒一口气,撩起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撑着洗手池边缘,抬头面前的镜中倒映出身后人的模样。
手边是男人倒好的温水。
四目相对,祁霁眨了下湿漉的眼神,略思一忖他转过身,轻声说:
“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话落,傅司承没有犹豫,手臂一揽将祁霁拥进怀中。
他将脸埋在男人颈窝,呼吸轻轻扫过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原来那天在车上他闻到的是药味。
“我送你去医院。”傅司承轻轻抚拍着祁霁的背,“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不碍事。”祁霁退出怀抱,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自己就是医…学生,可能是最近换季还有卫生间太臭了。”
抱了会儿,他已经原地满电。
他胃不好以前也是这样吐过,只是没这么大反应,祁霁怀疑是这具身体营养不良加重了。
傅司承却坚持让祁霁去医院检查。
祁霁敷衍点头,拉着傅司承回到饭桌让他先吃饭。
吃过饭,傅司承满脑子都是祁霁难受的模样,于是想联系私人医生约个全身体检一条龙,完全没注意祁霁带他穿过马路走到对面。
这个时间回去,无非重复枯燥地学习。
难得有人陪着,祁霁斟酌半天,歪头问旁边的人,“你想看电影吗。”
傅司承轻轻地皱了下眉,眸光凝重。
祁霁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道:“我想看,你陪我吧。”
傅司承说:“身体是…”
祁霁赶紧打住:“不看我就自己去了。”
拗不过,又不放心,傅司承只好答应:“听你的。”
祁霁拖着傅司承来到售票处,要了两张马上开场的电影。
很快两张《笔仙大战贞子》递到祁霁手上。
祁霁转手往傅司承手里一塞,满心满眼接过大桶爆米花。
找到放映厅,里面已经熄灯正在播放影前的广告。
祁霁站在门口往里探头看了眼,压低声说:“看一下我们几号座。”
说完,身后人嗯了声。
“五排…”忽然,急转声调:“小心。”
一股力量攥着祁霁的手腕将他拉向往后靠。
身前一阵风刮过,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跑得飞快。
大概是意识到差点撞到人的,两人又像阵风一样立马跑回来,小声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看到。”
“没关系。”没撞上就好。
祁霁:“先进去吧。”
走进影厅,攥在腕上的手一下松开,顺从地将他的手牵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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