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鸣说女孩的妈妈是乌莫中学高三的老师,林绚便又向关校长要了这位老师的联系方式。
刘惠茵,乌莫中学高三语文老师。
电话还没拨出去,姜瑞玉看见屏幕上的号码制止了她。
“等一下。”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在梁景芬最后的通话记录中发现了刘惠茵的号码。
在梁景芬跳楼的前两天,那天是周六,一天内打了两通电话,下午四点五十三分和晚上七点零二分。
林绚拨通了电话,几声忙音后听筒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
“你好刘惠茵老师,我是乌莫镇镇长林绚,请问你现在方便吗?有点事想问你。”
“林镇长啊,有时间,我在家。”
刘惠茵下午没课便回了家,她留了个地址给林绚后就挂掉了电话。
资料上刘惠茵四十三岁,但实际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她一头黑长发,五官柔和,总是笑着,看起来是很温柔的老师。
刘惠茵家有个院子,打理的很好。
乌云驱散,下午的阳光照在院子里,三人坐在庭院中的木椅上。
“梁景芬?我跟她是见过一次面,一周前吧。”
“你们有过争执吗?”
刘惠茵笑了下,摇摇头,“没有。”
“那你们因为什么见面?”
她垂眼,手指缓缓敲着木桌,“说起来丢人,我女儿和她儿子在谈恋爱。孩子还小,哪懂这些,我叫她来也是想让她给孩子做做心理工作。”
“就这样?”
“就这样。”
海边,林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她低头看着半个鞋子陷进沙子。
“我们现在好像连一条关键性的线索都没有。”她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郁闷。
“如果我们两个普通人就能随意破案,还要警察干什么。”
林绚抬头看着姜瑞玉,“我是普通人,可你不是啊,你是推理作家啊。”
“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写小说的啊?”
“艺术源于生活,李黎的案子不就很顺利吗?”
“我饿了。”姜瑞玉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
“走吧,去吃饭。”
两人随便找了家路边的小面馆。
等待的时候,林绚开口说道:“我们可以用排除法。”
“哦?说说看。”姜瑞玉手肘撑桌,托着下巴。
“首先,排除田易鸣。”
“废话。”
“其次,排除刘惠茵。”
“为什么?”
“梁景芬的最后一条通话记录不是没了吗,如果她是凶手,为什么不把之前的也删掉。”
姜瑞玉听后摇头,“这可不一定,田易鸣都知道她俩见过面,删掉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对。”
“其实综合来看,目前恰恰是刘惠茵的嫌疑最大,你别忘了梁景芬的死亡地点是学校。刘惠茵说她俩没争执也只是一面之词。”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女儿早恋吗?不至于吧。”
“也有可能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见财起意。”林绚说完又否认自己,“也不对,刘惠茵看起来比田家有钱多了。”
“面来咯,两碗豌杂面,加麻加辣自己放哦。”服务员将两碗色香味俱全的小面放在桌子上。
林绚拿起筷子,“先吃饭吧。”
回家时天色已近黄昏,橘粉色的天空下飘着松散的云。
林绚到家后先是给五饼来福喂饭,然后打开游戏面板处理几条入住申请,右上角的数字又变了,4462人。
虽然涨幅缓慢,但经历了这段时间后,只要不往下掉她就很满足了。
点开姜瑞玉的资料,使用转职卡,转职成功。
空下来的甜品店点击招募,完成。
林绚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是姜助理吗?我是林镇长,明天早上九点上班,去汗蒸馆参加开业仪式。”
“我现在是你的助理了吗?”
“是的,姜助理,恭喜你入职成功。”
“好的林镇长。”
挂掉电话后,林绚笑了一下,将手机丢到一边。
五饼看起来已经吃饱了,跳上沙发盘起身子,林绚一把将它抱起来,抽出一张宠物湿巾给它擦嘴。
擦完后刚想把脸埋进它的胸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
“通话记录。”
翌日上午,林绚带着姜瑞玉去参加了汗蒸馆的开业仪式。
汗蒸馆还举办了活动比赛,比赛名字很通俗易懂,‘看谁在75度的汗蒸房坚持的更久’。
林绚和姜瑞玉参加了。
两人穿着汗蒸服坐在75度的汗蒸房里。
“为什么要参加?”
“不参加的话老板硬要送给终身免费卡,怎么好意思。”林绚说着躺下来将头放在实木竹枕上,侧过身。
姜瑞玉看着她头上的毛巾卷帽子,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毛巾,他也想要。
“林绚,这个帽子怎么弄啊?”
没人理他。
他看着林绚侧躺的背影,“林镇长。”
还是没理他。
他靠近她,食指抵住她的胳膊戳一戳,没反应。
不会晕过去了吧。
姜瑞玉走到她面前,看到林绚双眼紧闭,他弯腰手指放在她鼻子下面,呼吸均匀。
睡着了 。
姜瑞玉顺势躺在她旁边的竹枕上。
看着林绚因为高温变得红红的双颊,“这就睡着了。”
她的眉毛浓密柔顺,根根分明,眼睫黑亮卷长,汗湿的发丝贴在脸侧。
呼吸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变得格外明显。
姜瑞玉翻过身平躺,看着汗蒸房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想。
二十分钟后,林绚被晃醒了。
“醒醒,再睡蒸死了。”
她睁开眼懵懵地看着面前的人。
姜瑞玉脸颊通红,大概是因为出汗的原因,没戴眼镜。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隔着镜片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像两颗漂亮清透的浅色琉璃。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睡着了。”
出了汗蒸房后,林绚要了两杯冰水,半杯下去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林镇长,你们是第二名哦,这是奖品,凭此可以免费洗浴汗蒸三次。”老板笑眯眯地说道,递过来两根细细的红色手绳。
林绚接过,“谢谢老板。”
她转身递给身后的姜瑞玉一条,“你的。”
“这位先生,你是本次‘看谁在75度的汗蒸房坚持的更久’比赛的第一名哦,这是奖品。”
林绚听到老板的话转身看第一名是谁。
“蒋老师?”
“林镇长,这么巧。”蒋维看到林绚,神色有些惊讶。
三人坐在汗蒸馆的休闲区。
林绚先寒暄了几句,“蒋老师今天没课吗?”
“上午没课,我很喜欢汗蒸,就来了。”
“蒋老师很厉害啊,能在汗蒸房待二十多分钟。”
蒋维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镇长也很厉害,第二名呢。”
“蒋老师,关于梁景芬女士,其实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姜瑞玉看着她,他怎么不知道还有问题要问蒋维。
“请讲。”
“蒋老师最后一次见梁女士是什么时候呢?”
蒋维顿了一会儿,“周一晚上九点左右吧,在教学楼下碰到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刚下班。”
“蒋老师下班那么晚?”
“哦,那天我加班备课来着。”
“没问她那个时间点去学校干什么吗?”
“问了,但她只说要见一个人。”
“没说是谁吗?”
他摇摇头,“那倒没有。”
蒋维走后,林绚身体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冰水又喝了两口,没说话。
“怎么了?”
“刚刚他的肢体语言有不自然的地方吗?”林绚问。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梁景芬的通话记录里没有蒋维的。”
林绚掏出手机,点开那几张姜瑞玉发给她的通话记录照片,“梁景芬和蒋维近期不是见过几次面吗,为什么一条通话都没有?”
“你怎么现在才说,有通话记录不一定能摆脱嫌疑,但没有通话记录一定有问题。”姜瑞玉说道。
林绚站起来,“走,现在去学校。”
两人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开车直奔学校。
姜瑞玉刚进学校大门又退后了两步,并拉住前面的林绚。
林绚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指指旁边的保安室,“先去这里。”
保安室内。
“周一晚上?是我值班。”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保安大爷说道。
“您几点下班的?”
“九点多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一般晚班不是九点整就下班了吗?”林绚问道。
这镇上最晚的下班时间就是九点。
大爷听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我一不小心眯着了。醒过神来看表发现已经过了九点,就收拾收拾下班了,大概是九点十几分,二十几分的时候吧。”
“所以您也没看见一个女人进学校?”
他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瞬间睁大了,小声问道:“一个女人?梁景芬?就是周二在学校跳楼的那个女人?”
“您知道啊?”
“我听另一个保安说了。”
“对,就是她。”
保安大爷撇嘴摇头,“没看到。”
姜瑞玉在一旁问道:“那您那天晚上看到过高一的蒋维老师吗?”
“蒋老师我看到了,我们还一块下班了呢,我当时刚关上保安室的门,蒋老师就跟我打招呼,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了学校。”
“学校关门会上锁吗?”
“那当然了。”
离开保安室后,林绚又一脸愁容了。
“梁景芬的死亡时间是十点三十四分,就算跳楼后不会立刻死亡,往前推十几分钟,那也已经十点多了,可蒋维九点多就已经离开学校了。”
“但他没跟保安说学校里还有人,就任凭保安锁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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