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随从也盯了眼齐世。
一切,就是从他怀中这位被公子送走后不一样的。
上次她落水后,公子回去便叫人盯着齐府何时来人。
可齐府的人,一次也没有来。
……
回到齐府。
沈宁发现齐世的态度变化的挺明显。
这个男人甚至在她又想呕时,轻轻的帮她顺着背。
沈宁:“……”看他一眼。
难道,他还以为她真选了他?
皱眉打了个激灵。
这难道是男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赢了谢碌,这人对她的态度突然好的不得了了?
“我只是讨厌谢碌。”飞快说。
这不代表她对他有任何好感。
齐世看她一下。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外音。
可他突然又扫了一眼她的肚子。
而后,什么话也不说。
……
沈宁很深的睡了一觉后,翌日一早,情形好转。
这时,一个丫鬟带着两双鞋进来。
“这是府里绣娘新制的,您看看可还合脚。”
沈宁觉得应该是合脚的。
自从上回齐世发现她的鞋不合脚后,这阵子,陆陆续续总有鞋子送来。
“不必试,放着就好。”
但丫鬟为难。
可怜巴巴的说:“您试试可好?”
“公子,公子说一定要奴等看着您试试。”
沈宁:“……”什么毛病。
但好吧。
“嗯。”
又过几天。
沈宁发现一个规律,隔几夜,齐世就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房里。他也不动她,就是看着她睡觉。
有一次,甚至他喝了酒后,眼里明显有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欲念,但他才迷迷糊糊吻了她一下,竟一下清醒。
渐渐松了手,放开她。
惧怕无比的她,心跳得以安然回归原地。
差点以为,齐世要用强的。
沈宁翻个身。
狠狠擦了脸上被亲的地方。
“……”
身边立马有一声冷嗤。
甚至,随后她听他下了床,冷淡离开。
之后的两个时辰里,他再也没有在她的房里出现过。
这两个时辰里,沈宁也同样不曾再睡着过。
沈宁猜,在齐世心里一定有一个真正珍藏呵护的女人,这导致他醉后虽有些糊涂,但却一直守着底线。
一动了真想动她的欲念,他就清醒了。
他不会真的要了她的。
咬唇松了口气。
这是好事。
掀了被子盖上,一放松,便迷迷糊糊睡着。但没想到,就在两个时辰前冷淡离去的齐世,这时竟然还会回来。
脸被挖出被子的那刻,沈宁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脸懵逼。
脸上一疼,忽然被拧了一下。
沈宁:“……”啊了一下,捂着疼了的脸。
“有病?”无语。
齐世是没听人这么骂过他的。
第一下,也根本没听出这两个词是骂人的意思。
但沈宁的语气,齐世不难理解。这两个词从她嘴里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齐世眯了眯眼。
沈宁便又疼了。
且被他毫不留情从温暖的被子里挖出来。
迎面,便是一碗褐色的药。
“喝了。”他道。
沈宁一愣。
对药,她有生理性的抗拒反应。无端的,就是觉得就算是给她治病的药,在她穿的这个毫无逻辑的时代里,最后也会成为夺了她命的药。
沈宁呆呆说:“我没病,不喝。”
齐世皱眉。
但这回,奇怪的是,她拒绝后,竟看到齐世垂了几息的眼睛里,有一抹很晦涩的复杂。
很轻,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后背发凉。
所以,果然不吃是对的?
不禁抓紧了被子。
难为他了,天还没亮记得来给她喂药。
明明之前是生气的走人的。
沈宁垂眸,“拿下去吧。”
齐世许久未语。
无声中,又看了两眼她的肚子。
而且,看得有点久。
沈宁一头雾水。
但忽然,见齐世竟淡淡对随从吩咐,“嗯,药凉了,拿下去。”
沈宁看他。
可他又说:“重新去熬一碗热的。”
“……”拿下去便拿下去,为何要用这种借口。
明明,她看到那碗药还热腾腾的冒着白汽。
所以,就非要她喝下去?
甚至不惜废了这碗,再熬一碗也一定要她喝。
忽轻声道:“又何必浪费药材,你知道,我不会喝的。”
齐世对这句话,直接仿若未闻。
而且,他也没有离开她的房间。就阖了眼在一边等着,似乎,是要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的意思。
沈宁咬唇。
这人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时间一分一秒,极其煎熬。
但沈宁再不想见人把药又拿过来,没一会儿,还是见齐世的近侍端了碗药进来。
齐世看到药,对着她还是那句老话,“喝了。”
沈宁沉默。
沉默没啥用,齐世拿了碗放到她手边。
齐世如此一意孤行,沈宁知道,她再怎么推也是推不掉的。便垂垂眸,另辟蹊径,拿过碗时,将药碗不小心给摔了。
只是摔的不巧,竟然正摔在了齐世脚边,她看到,齐世的脸黑的很厉害。
莫名觉得,他想杀人。
握紧了手,沈宁想解释一句。可陡然手上一紧,腕上一疼,她毫无预兆被齐世抓着朝他怀中倒去。
一声冷斥,这人竟也有恶狠狠说话的时候,“活该看你被身体余毒折磨。”
“也省的浪费我这几味好药。”
她以为,他就一心想害她?
她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若非上次在谢碌那中的毒余毒未除,导致她这体质看着要比任芦都差,她看看他还会不会救她!
沈宁只想骂人。
翻一个白眼,说得好像,他有多在乎她一样!
谁信?
冷哼了一声。
但怪她的身体不争气,冷哼之时身体冻得打个哆嗦,不受控制朝他怀中的热源靠了靠。
沈宁:“……”
但,好像效果不错。视线中,齐世的脸忽而缓了一分。
冰冷的肩膀被他拿了一件厚披风遮住。
沈宁语塞。
慢半晌,低声,“谢谢。”
齐世还是那张冷脸。
“我叫人再熬第三碗。”他突然说。
“再打翻了,后果……”他的神情很淡,“你自己想。”
沈宁:“……”无语。
“不是说我浪费药?”
“怎么还要熬?”
他真的就听不进去一句话?
还是专门的,就听不进去她的话。
“我不会喝的。”
齐世眼睛一沉,脸色越发的淡。
但他似乎……除了威胁她,好像已经有了一定让她喝下去的法子。居然只是瞥瞥她,此后,一句废话也懒得再说了。
沈宁心里不安。
不过,稍后不知是什么事,让齐世完全没有精力再强迫她一定把药喝了。
只见一随从到齐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比昨天她晕过去时还凝重。
甚至,非常难得的,沈宁还从他的脸上看出一分慌乱。
他完全忘了他身边还有她,快步起身,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沈宁的脸被飞起的发丝打到脸上。
许久后,她才把脸上的头发别下来。
是什么事,什么人?让齐世如此骇了脸色。
忽然心神一动,猜测是否是牵动齐世心神的那个女人?
或许就是她。
那个让齐世醉酒后会突然清醒的女人。
……
天亮后,沈宁试图打听过昨夜到底出的是什么事。
只不过,是白忙一场。齐世身边的人口风紧的厉害,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那算了。
她不忙活了。
反正都是白忙活。
可她才安静下去,没两天,竟然听齐世的丫鬟说,齐世要纳了她。
是那种正式的,要把她收入后院的纳法。以后她若是逃,都会直接以逃妾的身份被抓捕。
到时到了官府都是她没理。
沈宁一愣。
“我不答应。”
但她答不答应对着眼前的丫鬟说也没用,这事得和齐世说。
沈宁抿着唇,便只能等着齐世回来。
没想到这天等到齐世后,一见他,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
竟然有人会揍他?
还以为他已经无法无天了呢。
但忽然想到什么,沈宁一惊,“是谢碌?”
齐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了。
所以,她猜对了。
齐世的脸又变成面无表情。
他突然呵了一声。
“嗯,是谢碌。”
“所以……”他无比不悦的盯着她,“你高兴?”
沈宁垂眸。
确实,她没忍住笑了。
只是,又转成讽刺。
明明他不喜欢她,却要纳她。那现在,因他被谢碌揍了她想笑笑,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他吃醋了?
他无法忍受了?
就因为那个人是谢碌,是曾经占有了她的人?
沈宁深吸一口气。
“没有高兴。”
“我只是想告诉你,纳妾的事,我不愿。”
齐世只冷淡哦了一声。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冷淡,他自己知道。
暗地里的拳头握的多紧,没人能看见。
齐世一掀眼,看着沈宁。
她不愿意没用。
他决定了的事,便是已经盖棺定论的事。
她就算不愿意,就算是觉得回到谢碌身边能比待在他这更好,她也已经没了机会。
从他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的那刻,她就没了机会。
齐世将她拉了过来。
“纳妾的时间已经定好。”
很明显,他要一意孤行。
“届时我会叫几个朋友过来。”他淡淡说。
“还有,谢碌也会来。”说完,齐世看着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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