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坊浪费了太久的时间,赵乐言有些沮丧,都没有太多时间去逛逛其他地方了。
许风不以为然道:“那就多留两天。也不着急回去。”
赵乐言:“那可不行,村里没有别的老师,再耽搁几天有些野猴子都忘了回学堂的路怎么走了。”
许风:“不出半个月,你的名气就会传遍靖州。届时你一张口,只怕教书先生像不要钱似的往景下村送。”
赵乐言不太赞同,“那他们也不是真心就在那里,一阵风过了,该有的还是走,留给我们村子一地鸡毛。”
“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窝在小山村里教书?”看着兴致勃勃挑选礼物的赵乐言,有如此才华却不懂得利用,不觉得可惜吗?
“如今科举兴盛,已经有不少村塾出现了,景下村太过偏远,人口又少才不被重视。我相信假以时日,官府会重视起来的,届时,言言想去哪就去哪。”林若谷冲赵乐言眨了眨眼,小哥儿好奇心旺盛,对山的那边充满向往,而他会永远陪着他。
赵乐言给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挑选了礼物,甚至连小山哥家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挑了个漂亮的长命锁。
三个人抱了满怀的礼物回到客栈,客栈掌柜的老远就迎了上来,“大师能住在我们店里,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怎、怎么消息这么快就走漏了?”赵乐言吃惊。
“您是不知道,消息一传开,咱这小店儿都被人挤满了,不少府学学子带着人来,都是来向您求画的。您瞧,不少人给您送的礼物,都放在这了。”掌柜的一脸谄笑指着柜台前放桌上吗的大大小小的礼盒道。
赵乐言踏进客栈的半只脚又退了回去去,求助地看着林若谷和许风,眼神示意:要不,咱们撤吧?换地方?
“……”
行李还在客栈,也没法溜。
好在掌柜的后半句话解救了他们,“哦,对了,那石画屏也来找过您。不过这石大师心眼的忒小了,不就是输了么,见这么多人追捧您竟找人来将所有人都驱逐了。”
赵乐言:“感谢石大师,石大师好人!”
“感谢他做什么,您这胸襟我是比不了,他还想在这等您回来,被我赶了出去。”掌柜的义正言辞。
赵乐言“……”
他们三人连桌上的礼盒看都没看,就往楼上走,掌柜的还想说什么,被林若谷一个眼神震慑,在楼下不知所措。
许风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府学里的老头让你画你就画,近则不逊听过没?向哪个画师求画不得先送拜帖,哪有直接堵上门的。”
林若谷阴阳怪气,“可不是,若不是太好说话,能接了你这麻烦事。”
许风语塞。
三人的晚膳都是留在房里吃的,吃过饭,许风叮嘱他们早些休息,自己在外还有应酬。
林若谷登那个碍眼的人走了,才又出赵乐言今日比试时画的第一幅画细细欣赏。
“还没看够?”赵乐言洗漱完毕,发现他还在那看。
“言言,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林若谷头也不抬。
“就叫《约会》吧。”毕竟他当时画的时候,想的就是两人第一次约会。
“什么意思?”林若谷不解。
“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赵乐言挑挑眉,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注意身旁人突然暗下去的眼眸,老神在在道:“通俗来讲,就是咱两在没人的时候,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若谷的手突然覆上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抽走他手中的白瓷杯,与他十指相扣,胸膛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将人牢牢锁在怀里,“那我们两现在是在约会吗?”
林若谷的下巴搁在他肩上,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垂,赵乐言缩了缩脖子,心跳如鼓,“这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若谷声音低沉,侧过脸看向他,赵乐言一阵羞恼,用力推开他。
却被顺手捉住手腕,“言言,你今天一直在故意招惹我。”
“有吗?”赵乐言目移,调戏纯情老实人已经是他的每日必做日常,难道今天做过火了?
对上哥儿心虚的目光,林若谷松开他的手,拇指摩挲这他的颧骨,一点一点凑近,鼻翼几近贴近他的脸颊,“你说呢?”
赵乐言一阵心悸,脸越来越红,他后退半步,用手充当扇子扇风,小高是不是觉醒什么异能了?怎么突然这么会?
好不容易温度降下来又开始忙碌着收拾行李,把之前整理过的礼物又重新整理一遍,将不小心踢乱的凳子摆正,甚至打开石画屏送的《太安画记》认真学习了那么两三分钟。
“这画册画的是真好。”
“石大师真是大方,这都送我。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他准备个离别礼物。”
一打开话匣子,赵乐言就说的没完没了。他说话又急又快,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林若谷一句都没听进去。
“唔——”淡淡的药香伴随着林若谷柔软的唇落下。
林若谷的吻一向轻柔温柔,他眉眼含笑,看着两颊滚烫面若桃花的哥儿,总算体验到赵乐言的快乐。
意识到自己稍落下风的赵乐言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的表现,不甘示弱地将人推倒在床榻之上,“你、你不经过我允许就亲我!”
他一脸的理直气壮,完全忘记自己上嘴从不问人意见。
林若谷仰躺在床榻之上,笑声如清泉流过,一手摩挲着哥儿的颈侧,声音低沉温柔“言言,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不行!”赵乐言恶狠狠拒绝,然后低下头,“但是我要亲你!”
然后恶狠狠地亲了上去,他整个人伏在林若谷身上,咬着对方的唇,恶狠狠留下记号,总算了这口恶气,看他以后还长不长教训。
却在他起身之际,天旋地转,两个人体位瞬间变化,林若谷捏着他的脖颈,加深了这记吻。
不知过去多久,空气变得稀薄,赵乐言觉得他的嘴唇都快麻木了,衣领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林若谷的吻从唇齿间移到颈侧,温热的大手顺着短褐下摆伸进,摩挲着他腰间。
顺着蝴蝶骨,从上至下,微微的薄茧触碰到性的皮肤,引得他浑身战栗。
一股坚硬而灼烫的触感抵在他腿间,赵乐言的身下都有些情不自禁。一股凉意袭来,他瞬间脑子清醒过来,一把将身上吻得忘情的人推开。
赵乐言半撑着身子粗喘着气,看着被猝不及防推开,失神的小高,“抱歉,我、我还没……”
“对不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若谷这一声道歉打断,“言言,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你别怕,我没有轻慢你得意思。我之前——”林若谷想说自己只是情难自制,又觉得克制不了自己**的人,可禽兽有什么区别,他半跪在床上,垂丧着头,内心不知想着什么,突然抬手删了自己一巴掌:“我该死。”
“哎哎哎……”赵乐言被这一通操作搞的猝不及防,忙拽着他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我就是想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脑子里有演什么呢?”
林若谷瞳孔震地,“你、你不怪我?我不顾你意愿,无名无分差点强迫你——”
哦,忘了,在这个时代,他们这两种性别,发生这种事确实挺不合适的。
“谁说你强迫了,你情我愿的事儿。我就接受不了我这身体怎么这么不争气要当下面那个。你要是能在下面,咱两现在就上床。”赵乐言宽慰他道。
什么上面下面的,林若谷听不懂,但是后面的糙话是听明白了。哥儿愿意宽慰他做到如此地步,林若谷握着赵乐言的手,在他指尖落下细密的吻,“言言,成亲吧,我不想等了。”
赵乐言缩了缩身子,将手腕往回收,没收回来,“也不用这么急吧。”
谁家从认识到结婚两个月就完成的,闪婚都没有这么闪的。
再说,小高外表俊美,长得好看,他亲亲抱抱没有压力。要是成成婚了,新婚之夜刺刀相对,想想他就一股恶寒。
别人那玩意他在人体课上也没少见,怪恶心的。不过话说小高那玩意儿,赵乐言思绪回到初识的山洞,好像没那么恶心吧?
被拒绝的林若谷默不作声,他想不明白哥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明明两人情浓意切,心意相通。
夜色深沉,林若谷哄着赵乐言陷入沉睡,轻手轻脚地吹灭油灯。
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林若谷本能地侧身,锋利的长剑从他脸颊划过,在门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黑暗之中,三个黑衣人带着一股杀意猛然袭来。
“言言,快躲起来!”林若谷大喊。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好在手脚灵活,闪身避过致命一击,抄起门边的木头凳子格挡。
赵乐言惊醒,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凝固。他来不及思考,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往黑衣人的方向砸去。
枕头砸中了一个黑衣人的后脑勺,他反手一劈,枕头被劈成两半,漫天的荞麦皮散落。
赵乐言抄起一个礼盒,恰巧里面是一方砚台。
“砰”的一声,砚台正中一人后脑勺,赵乐言趁机一把将林若谷拉到身后。
“你们是谁?”赵乐言怒吼,抄起手边的长凳就往过砸,长凳被剑劈成两半,震得他虎口发麻。
黑衣人并不搭话,反手将剑刺向赵乐言。林若谷来不及思考,将身体放在赵乐言前面。
另两名黑衣人见状,招式更是狠辣,齐齐将剑锋指向林若谷。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声。
十余名官兵冲了进来,一人抬戈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为首的正是今天简单的王司户。
几番纠缠之下,黑衣人渐落下风,见势不妙,立刻翻窗逃出,消失在黑夜里。
“您……没事吧?”王司户的目光紧紧盯着林若谷,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敬畏。
赵乐言惊魂未定,手还紧紧握着林若谷的衣袖,突然感受到手中一片潮湿。
“你受伤了?”他紧张地将林若谷的胳膊抬起。
“快,快去请大夫。”王司户跟着紧张道。
“没事,一点擦伤,不碍事。”林若谷握住他的手,看着王司户皱眉,“王大人,您怎么会在此?”
王司户环视两人,沉吟半刻,笑道:“实在是对鬼脸画师的庐山真面目好奇,才前来拜访,没想到竟然碰到歹人袭击。想来是您一夜成名,遭人红眼了。”
赵乐言正小心帮林若谷止血,闻言迟疑道:“这么巧吗?”
王司户余光瞥了眼林若谷,讪笑道:“如今这里也不安全,不如我为两位重新安排个住处。”
赵乐言审视着王司户,本能的拒绝道:“不劳大人费心了,我们明日就走,也差不了几个时辰。这一遭过后,想来贼人是不敢来了。”
王司户:“那我让人为大师换一个房间。”
“不用,我们有住处。”林若谷冷声拒绝,拉着赵乐言的手去了他的房间。
“这个人怎么怪怪的?感觉不怀好意。”赵乐言小声道。
林若谷:“不管他,你先睡,我将他打发走。”
赵乐言:“不行,我不放心。”
林若谷捏了捏赵乐言满是汗的手,转身道:“今夜多谢大人了,夜色已深,大人还是早些休息。我们明日一早就走,到时候就不与大人辞行了。”
王司户上前半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想与公子聊聊。”
“不必。”林若谷不愿纠缠,难得做出不礼貌的举动,率先把门关上。
门外,王司户朗声道:“那就不打扰大师休息了。我派几人守在下面,保护两位安全。”
“他怎么这么殷勤?”赵乐言奇怪道。
林若谷捏了捏他的鼻子,“可能是我们鬼脸画师的画技征服了他吧。”
赵乐言:“成名也太危险了吧,还会被刺杀。”
林若谷捏了捏他的耳垂:“别听他瞎说,石画屏这么大名气不也活的好好的。估计是我们今天买了太多东西,惹了贼人眼红抢劫。”
赵乐言点了点头,也是,他最大对手石画屏都投出了友好信号,他也没别的仇人了吧。
两人谁也没提再开一间房的事儿,林若谷守在赵乐言床边,赵乐言侧着身子往里蹭了蹭,拍了拍床铺:“上来,一起睡。”
“……”
这哥儿真是,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明明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还敢跟自己睡一张床,他以为男人是什么很有定力的东西吗?
林若谷摇了摇头,“你睡,我等会儿再椅子上睡。”
赵乐言看了眼那硬板凳,他做一晚上都得腰椎间盘突出。
他鼓起腮帮子,“怎么?怕我占你便宜?”
林若谷苦笑:“言言!”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会在成婚之前做出格的事。”他想开臂膀:“害怕,抱抱”
林若谷心软的一塌糊涂,侧身合衣躺在床边,将眼前的心肝抱进怀里。
“他们不会再来了吧。”赵乐言心有余悸,他胆子再大,也是社会主义温室的花朵,流氓打打闹闹没少见,但是这刀光剑影的事儿可是第一次见。
林若谷:“不会,那王大人说了,他派了人守在下面。”
“那我们明天早早回家。”赵乐言打了哈欠。
林若谷:“好。”
“那群小屁孩肯定想我们了。”赵乐言的声音逐渐变小。
“你是孩子王,他们只想你,他们怕我。”
“才不是……你这么好,喜欢你……”
林若谷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哥儿的背,身侧的呼吸声渐渐深沉。
蜷缩在他怀里的哥儿睡熟以后,就开始奋力从他怀里顾涌出来,睡得四仰八叉。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赵乐言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弯弯的阴影,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
他的嘴唇微张,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林若谷轻轻把它们拨开,指尖传来肌肤的温热。许是有些痒,赵乐言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朝他怀里蹭了蹭。
林若谷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睡梦中的赵乐言毫不设防,柔软的让人心尖发颤。
灯油又暗了几分,但这些的光线却能让林若谷看清赵乐言脸上的绒毛。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蹭了一下,鼻尖几乎要贴上赵乐言的鼻尖,两人脸对着脸,身体紧紧贴着言言,他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唇,言言,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正人君子。
细密的吻落在赵乐言的额头、眉心、眼皮、眼尾、鼻尖、唇上……他恨不得吻遍哥儿的全身,每一处角落。
“唔……”赵乐言突然翻身,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
林若谷冷静的半分,半坐起身。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
今天那三个黑衣人,明显是冲他来的。
言言的这份害怕,是他带来的,但是他却没有勇气说明。
那个王司户,他一定知道其中缘由,他必须得找他一趟。
林若谷俯身,在赵乐言眉间落下一吻,“言言,安心睡吧,我很快回来。”
在他起身的一瞬,身上的拉扯感将他拉回床上,那个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人,手中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林若谷轻笑一声,将这只手放在唇角又细细亲吻,最终没舍得把它掰开。
不好意思,来晚了[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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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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