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儿，共卖出果干22公斤，今日工资7块8毛钱，你在这里签个字。”

“袁婶儿，共卖出果干18公斤，今日工资6块钱。”

……

婶子们卖出去的果干重量，基本就是在20公斤上下浮动，而六种果干的受喜爱程度，其实从大家的拿货量就能看得出来。

郑楠和贺燕并不小气，今天工资最低的婶子都拿到了将近4块钱的工资，要是按一个月30天来算，这都几乎能比得上两个正式工了。

所以，当晚，婶子们回到家以后，把有零有整的钞票往家人面前一亮，这下，就算是大男子主义严重，可谁又会和真金白银过不去呢？

受到了更高待遇的婶子们，在接下来的这几天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卖出去的果干，一天比一天多。

当然，这跟贺燕在第三天提出的激励方案也有一定关系，当月销售总量排名前三的婶子，会分别获得本月总收入的10%、8%、5%，作为奖金。

这样，也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没到一个礼拜，郑楠就又给唐瑛打电话要定货了。

羊城本就盛产这几种水果，民生食品厂又有固定的水果采购渠道，人力和机器共同协作，早就把港商要的那一万公斤货给交上了。

他们厂靠着出去跑业务的销售员，倒是也零零散散地卖出去了不少果干，但是，都已经接过一万公斤的大单子了，再做这种几百公斤的小单子，心里总归会有点落差。

唐瑛正想着该怎么拉到几个大客户、把果干销售渠道铺成网、给稳定下来呢，郑楠的电话就如同一场及时雨，来得恰到好处。

郑楠也没藏私，在电话里就把自个儿雇人、后面打算发展分销商的事儿给说了，听得唐瑛连连点头，只觉大受启发。

再一听，郑楠是想再定1000公斤货，唐瑛一点儿都没打磕绊，直接应了下来，依然是先付定金，后面再汇剩下的。

上次的1000公斤货，还欠着食品厂1851元的货款呢，而这些天卖果干，虽然已经收回了这一批货的成本，但赚到的利润，还真不够她全款再定1000公斤的货。

郑楠早就在家里算过账了，这回，也只能跟上次一样，分成两次汇款了。

唐瑛办事儿还是很靠谱的，四天以后，果干抵达首都，贺燕准备去拉货回来的时候，方翠菊和袁婶儿、李婶儿已经卖完了今早带走的量、回来算账了。

一看她要出去，细问了两句，得知是要去火车站拉货，婶子们二话不说，就回去把自家的自行车骑来了。

“都这么晚了，那么多货，你们俩小姑娘得搬到啥时候去？我们仨也来帮忙，好歹算个劳力。”

贺燕劝了两句，见婶子们执意如此，也只能带着她们一块儿去了火车站，而郑楠则是被留下来、给还没回来的婶子们结工资了。

等她们到家、把货又搬进来，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儿了，郑楠买回来的饭都已经凉了，好在，婶子们并不嫌弃，坐下就开吃。

边吃饭，边打量着身旁人的狼狈样，大家都乐呵呵的，只觉得这样的经历，算是这辈子少有的了。

这批货全都堆到了郑楠的房间，弄得她进屋睡觉都得留心着脚底下、以免踩到箱子。

不过，郑楠并不在意这点儿不方便，因为她打算回西京市一趟。

毕竟，她是往齐家寄了抚养费，还写了信，去邮局一查，钱和信也都已经收了，但是，直到现在，她也没见齐家人回上一个字儿。

要不是她在大荔村还有“眼线”，只怕真的要对齐晓军的近况一无所知呢。

只是，外人能看到的只有表面，孩子在家里过得到底怎么样，她还是想回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一大早，送走了来拿货的婶子们，郑楠就跟贺燕提起了这件事儿，又问道：

“离家这么久，你需要我帮你捎个信儿不？”

她们俩是不一样的，贺燕的实际年龄还不到二十岁，要让她在认清父母后就立刻斩断和亲人的所有羁绊，这也太为难她了一些。

所以，郑楠这样问了，不代表如果贺燕做出的选择和她心里的答案不符，她就会对贺燕失望。

人是需要时间来成长的，上辈子的她是这样过来的，相信这辈子的贺燕，也同样能做到。

“不用了，等我下回去羊城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吧！”

贺燕可没忘记，她离开家的时候留下的那封信，写的是她去羊城了。

让楠姐帮她捎信，万一爸妈赖上楠姐呢？万一他们跟踪楠姐、知道她是来了首都呢？

在首都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贺燕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归属感，这样平静的日子，她希望越长越好！

“行，那我下午就买票回西京市了，截至目前，我们已经找瑛姐定了2370公斤的果干。

虽然第三批1000公斤的货款还没付完，但是，我们总不能一味地投入资金、不见任何回报吧！

咱们俩一块儿把这段时间的账算一算，然后，预留10%，剩下的都分了吧！”

她房间里还堆着那么多箱果干呢，只要卖出去，这就是钱，而且，是收回成本、赚取利润的钱。

所以，郑楠不打算在账上留太多钱，10%基本上就能应对大部分突发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