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四肢被铁链绑缚,不能动弹,他的意识并不清醒,只是跟随身体内的躁动而挣扎。
一股又一股狂躁的、想要破坏掉什么的**自他内心深处涌出,于是萨尔下意识的想要用自己的尖牙去撕咬东西,但可惜他只能徒劳的张了张嘴,坚固的止咬器限制住了他的所有动作。
**得不到疏解,萨尔感到更加狂躁。就在他忍不住用头去撞击铁墙的时候,Alpha超敏锐的听力让他即使在意识朦胧中也听到了一道微小的声音。
有人开了门进来,正迈着步子往他这边靠近。
萨尔朝声源处望去,一道瘦弱的身影慢慢朝他身旁靠近。
穿着浅绿色长裙的少女低垂着眼,伸出纤细的胳膊,柔软的手掌温柔的像是一根羽毛拂过萨尔因暴动而杂乱的头发,然后轻轻的抚摸起来。
“你叫萨尔是吗?那么萨尔,请冷静一下。”
温柔的嗓音轻轻响起在暴躁的Alpha耳边,浅淡到几乎闻不出来的清香从她身上传来,在这个瞬间,萨尔突兀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暴虐的**和脑中紧绷的精神体像是被一汪清泉洗涤一样。
他的意识竟然短暂的回笼。
萨尔微微睁眼,感受到面前人温热的手掌还带着一点汗湿,轻轻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范榆有点紧张。
虽然少年被绑住,但她还是有点害怕,怕自己安抚失败然后被这人咬上一口。她伸出的手在轻微颤抖,但动作却没有迟疑,仍旧摸上了少年柔软的银发。
范榆努力催眠自己眼前的少年是一只大狗狗,想象着自己曾经撸狗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摸着少年的脑袋。
还别说,感觉没那么害怕了,而且......手感不错。
或许是范榆摸头的动作很舒服,少年挣扎的幅度小了点,范榆看他对自己没有排斥的动作,才缓慢的从身后背包中掏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安抚香。
范榆在地球是一名传播非遗文化的博主,做的最多的视频就是古法制香,在星际做香包倒不是她想重操旧业,只是因为刚穿越异世界,对于陌生的环境她没有一点安全感,于是就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安眠香包,尽管里面的许多花草药材在星际世界已经找不到了,但范榆在做香包的过程中内心平静了很多。
更何况,这个香包还算是给她帮了极大的忙呢。
范榆敢半吊子水平去替原主做那个疏导师,靠的就是自己这制香的手艺,她发觉那些精神体不太舒服的病人还挺喜欢闻她制作的香。
虽然在车站那件事后,医药局的人说她做的香包用处微小,但范榆就觉得自己做的香包很好!至于他们非说她故意隐瞒了制作的一道程序,范榆是真的觉得冤枉!
天地良心,她怎么知道那个嗑药的Alpha最后为什么没有咬她!
只不过咬她也没什么用,她根本没有腺体,没有一个Alpha能够标记她。话说如果当时那个Alpha发现标记不了她,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将她打一顿啊?不过这个世界医疗也挺发达的,应该能在她被打得还剩一口气前被救回来。
好死不如赖活,范榆对生的渴望非常大。
她一边胡乱的在脑中发散思维,一边点燃了手中的香,白烟丝丝缕缕的飘出来,向着少年的鼻尖。
萨尔就在昏昏沉沉中,闻到了一股像是春日路边的野花盛开的味道,又像是阳光炙烤棉被的热度,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冰雪初融的冷冽气息。
范榆一口气将三种香都点燃了,这才偏头去打量少年的神色。
没办法,技术不太行,她只能以数量来取胜了!
床上的银发Alpha额发早被汗水打湿,他的下半张脸被黑色的止咬器遮住,露出了他精致的眉眼。浓密的睫毛下灿金色的瞳眸半阖,少年忽然偏了偏脑袋,和范榆的目光对上了。
来不及被美貌冲击,因为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天旋地转间,刚刚还被绑缚在床上的少年忽然挣扎着一个猛跃,猛然翻身扑向了范榆。
萨尔的双手依旧被铁链束缚住,但他力气很大,将绑在床上的铁链崩得笔直一根。
银发Alpha翻身跨坐在范榆的身上,挺拔的脊背弯成一张弓,少年俯下身将范榆压在了身下,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禁锢住了范榆的所有动作。
范榆嘴里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这位看着好像要咬她一口的人并没有咬她。
带着止咬器的Alpha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埋在了范榆的脖颈边,像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
范榆浑身僵硬。
他在干什么?咬人还要挑拣下嘴的地方吗?
但范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不仅仅是因为感受到了少年动作的轻柔,更是因为她想保住这份工作。
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人就是得敢想敢做,万一呢?万一她就运气大爆发将这人安抚成功然后留下来了呢!
“范小姐,您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听到里面动静的奥古修斯站在门外问道。
如果发生了意外,出于对范榆的保护,他也会立马进去给萨尔注射强行镇定药物,但他希望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
“不、不用。我还好。”范榆仅仅犹豫了一秒,就拒绝了奥古修斯进来。
开玩笑,怎么能真的让人看见她用的安抚手段?毕竟联邦常规的安抚方法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啊。
能走到今天,全靠她胆子大还有运气好。
得到拒绝的回答,奥古修斯又重新站回到了墙角边,他没有打开门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星网上说这位疏导老师有自己独特的安抚秘法,出于个人**保护,只要范榆不愿意公开,他们也无权去观看范榆是如何安抚暴动精神体的。
房间里,范榆废了老大的劲儿才伸出一只手来,她试图推开身上的人,但两人力量悬殊太大,范榆没推动。
少年没有最开始那么暴躁了,但神智还未完全清醒,带着止咬器的少年潮湿的鼻息喷洒在范榆脖颈上,是止不住的瘙痒,范榆忍不住偏头。
其实萨尔现在也不好受。
体内最初的躁动被奇异的抚平,他心中的破坏欲在下降,脑中精神体也暂时舒缓下来,按理来说他应该很快清醒过来的,但是,他好像闻到了另一种味道。
很难形容这是什么味道,但这鼓味道是从他身下的疏导师身上传来的。
极其浅淡的香味,仿佛触发了他身体里的另一股躁动,不是想要破坏什么东西的躁动,是另一种萨尔不太懂的**。
这股**促使他忍不住靠近少女,忍不住想贴近她的肌肤,甚至忍不住埋在她的脖颈边,不停的嗅来嗅去。
好香啊......
好热啊......
好想,咬下去......
被当做猫一样被少年蹭来蹭去的范榆保持着被压住不能动弹的姿势,生无可恋的看向一旁已经燃了一半的香。
老实说,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抚成功,毕竟这人好像没那么暴戾了,但把她当做猫薄荷一样吸来吸去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在安抚香的作用下,一直趴在她脖子边闻来闻去的Alpha终于沉睡了过去。
范榆再次尝试推开这个人,但少年睡着了胳膊却还死死抱着她,她扭动几次还是没办法挣脱,又不想将人折腾的再次醒了过来,没办法,范榆只好轻声呼喊外面等待的奥古修斯,想让他进来帮一下。
只是......
“很抱歉,范小姐。”奥古修斯站在两步远外,盯着在他进来后忽然惊醒然后暴起冲他低吼的少年叹气,“萨尔似乎将你当做了所有物,我暂时没办法靠近他。”
陌生Alpha的气息让少年从昏睡中强行惊醒,还未完全恢复的意识凭借着兽类的本能,将少女划在了他的庇护下,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奥古修斯感到有些棘手,他要是现在贸然靠近将范榆从萨尔怀里抱出来,恐怕会让萨尔陷入再次的狂躁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还真不好处理。
奥古修斯一时也没了办法。
范榆显然明白了他的顾虑,比起自己的小命,她觉得清白偶尔也没那么重要:“算了,就这样吧。”
抱就抱吧,她今天就把自己当做一个人形大抱枕了。
奥古修斯看出了她的妥协,不善言辞的教官试图给这位疏导师一点安慰:“我能感受到萨尔已经收回了他身上的精神攻击和信息素释放,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他会暴动伤害到你。”
“不必担心,我今晚会在房间外面守着,如果有意外发生,我保证第一时间冲进来给他注射镇定剂。”
范榆已经被折腾的有些困倦了,但还是朝奥古修斯温和的笑了一下表示感谢他的善意。
等房间门再次关上,身上的银发少年还依旧保持警戒的态度,死死盯着房门不动。
范榆再次费了老大劲挣扎出一只手,重新摸向少年翘起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哄睡幼童一样温柔。
“乖狗狗...不,萨尔,冷静下来。”
不重的力道一下一下拍打着萨尔紧绷的脊背,银发金眸的少年像只小狗一样歪头打量身下的疏导师,直到再次闻到那股熟悉的浅淡香味,紧绷的脊背才慢慢舒缓下来。
他好似终于感到了疲累,软软的倒在少女的身边,毛茸茸的脑袋紧紧贴在少女的脖颈边上。
但只要范榆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他就会猛然惊醒,尝试几次后,累极了的范榆放弃挣扎了。
算了,就当抱了个毛茸茸的萨摩耶睡觉吧。
眼皮一点点阖上,为了安抚而一直拍打少年脊背的手一顿一顿,最后轻轻落在少年背上。
头顶的灯亮了一夜,在满地狼藉中,银发的Alpha和年轻的Beta疏导师头挨着头一起沉睡,Beta疏导师的手还搭在少年背上,远远看去,像是伸手环抱上了少年。
奥古修斯靠在医务室房间外的墙壁上,微垂着头和光端对面的人回消息。
听到房间里面没有了声音,棕发的青年军官才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咔呲咔呲响动后,他收起了手中光端,沉默的站在房间外,像一棵笔挺的白杨,纹丝不动。
青年军官对着黑夜喃喃自语:“这一次,应该能够堵住那些讨厌家伙们的臭嘴了吧。”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房间,落在萨尔的眼皮上,漂亮少年浓密的睫毛颤动,似有醒来的趋势。
好舒服......
这是萨尔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仿佛坠落云端,身边是温软暖和的白云。
下意识的蹭了蹭白云,柔软湿热的触感让萨尔陡然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是Beta疏导师睡得有些通红的脸颊,因为他压在身上的重量而无意识的皱眉。
昨夜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冒出,记忆中的画面里自己正像只小狗一样,不停的蹭着少女脖颈。
萨尔耳朵通红,条件反射的就要翻身爬起,却忘了自己还被床上的铁链绑住,起身的动作太大,不算长的铁链崩得笔直,然后以相同的力道反弹,萨尔狼狈中不得已的再次跪坐在了少女旁边,甚至在巨大的冲力下被铁链拉扯着再一次贴近了少女柔软的面颊。
一时间脸对着脸,呼吸可闻。
疏导师颤动的睫毛扫在萨尔的脸颊上,呼吸交缠中,萨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后瞬间红透了脸颊。
实在是......太近了......
范榆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经大亮,她揉着眼起身,只觉得满身酸痛,昨晚上抱着她不放手的Alpha早已经醒来,正背对着她朝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范榆睡意瞬间消散,迟来的尴尬让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她现在好歹是个老师,老师就该有老师的样子。
于是范榆强装冷静,以老师的姿态问道:“你好,萨尔同学,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房间里很安静,背对着她的银发少年脊背微不可觉的僵硬一瞬,在范榆以为他不会回应她时,少年忽然轻轻“嗯”了一声。
范榆卡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了。
想了想,还是先走为妙,于是范榆起身道:“既然萨尔同学没什么问题了,那老师就先走了!”
又是一声极其冷淡的“嗯”,范榆疑惑的看了一眼萨尔的背影,感觉这学生还挺高冷的。
毕竟从她醒来后,这位银发Alpha就一直没有转过来看她一眼。
她有这么难以直视吗?
范榆不想管了,胡乱的理了理头发和裙子,然后推门走了出去,一抬头就和站在门边站得笔直的奥古修斯撞上视线。
这人还真站房间外整整一夜啊。
奥古修斯朝范榆颔首,声音有些微的沙哑:“你辛苦了,范小姐。”
“这是我身为疏导师该做的工作。”范榆也客套道,直到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至少能继续在帝国第一军校待下去了。
“你很厉害。”青年军官莫名其妙的说了这句话后,不管范榆的回应,伸手推开了门,“请回去休息吧,范小姐。”
果然是有点傲慢的青年呢。
范榆也不在乎奥古修斯转变的态度,揉着自己发酸的脖子朝医务室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也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银发Alpha所呆的房间窗户正好对着大门,范榆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和跪坐在窗边,戴着黑色铁质口罩的银发少年目光对上。
阳光倾斜而下,一如银发少年灿烂的金眸,像是初升的朝阳一样绚烂。
但下一秒,少年就像是触电一样,猛然将头扭了过去,再次留给范榆一个高冷的背影。
范榆:......
她有这么可怕吗!!!
房间内,推门进来的奥古修斯盯着萨尔红透的脸,停顿了片刻才问道:“你......易感期还没有过?”
萨尔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只是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尖牙。
唔,有点痒。
这本一直是用手机打的字(全是我摸鱼上厕所还有半夜失眠爬起来打的字),所以可能会有错别字,但后面我会全部修一遍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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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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