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班级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莉莉的任务——完不成任务，是会被销毁的。

“一群懦夫。”莉莉不悦地扫过他们。

“我接！”萧北从人群中站起来。

“你来讲台。”莉莉向他招手，她看这男生长得高高瘦瘦，又第一个接了她的任务，于是道:“你来担任本次任务的队长。”

萧北此刻唇角微扬，优越感十足。

为了提高任务完成概率，莉莉补充道：“这个任务是击毙一名反叛者，他常出没于泉化赌场，用【剥皮换脸】的异能，杀了很多人，属于频繁作案。”

听到【剥皮换脸】，戚音瞬间对这个异能充满兴趣，她又算了算自己的学分，上完这节课后总共有六学分，假设她能够击毙这名反叛者，那么一举达到十六学分，距离二十学分的免销毁机会是指日可待的。

况且，这名反叛者经常出没在赌场附近，敌在明，我在暗，这个风险足以让戚音接受，她举手：“我参加这个任务。”

其他学生开始摩拳擦掌，这个戚音要去，安全能有些保障，老师也说了没有风险，他们心底的小火苗开始幽幽燃起。

最后，报名者依旧是少数。

莉莉怕这些新生全都不靠谱，她不想搞砸这次任务：“这个任务三天后执行，你们开学的领队学长、领队学姐都是谁？问问他们，可不可以带着你们执行这次任务。”

“我现在就问。”萧北抬起手腕，在光脑上翻翻找找，随后拨通了慕久兰的光脑，萧北清了清嗓子：“慕学姐，我们有一个联邦发布的任务，你能带一带我们吗？”

光脑那头沉默了一会，有不停的拳头撞击声音，慕九兰平复呼吸：“我在训练基地练习格斗，可能要晚上。”

“任务是三天后执行。”

“那我有时间，你们这三天如果空闲也可以来训练基地。”接着传来拳头撞击声，见慕久兰忙于训练，萧北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莉莉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喜欢办事利落的学生，对萧北道:“三天以后我会用光脑通知你，由你组织队员集合，整个小队一起出任务。”

狭窄的电梯间，光线灰蒙蒙的，戚音稍微挪动脚步，整个电梯变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地板就要塌陷，连同她一起坠下去。

她正在赶往射击训练场，这个场地在地下一层，乘坐电梯让戚音耳朵不适，她咽了咽口水，此时耳朵才变得清明，戚音迈步出了电梯，远处有一排玻璃门，挡住了她的脚步。

“如需射击，请扫描光脑支付四学分，本次之内不限时间哦！”上方摄像头左右转动，崩射出红光，直直晃到戚音的眼睛上，她闭眼向旁边挪了挪，将光脑对准红色射线。

“支付成功，您的余额为两学分。”

“通过虹膜扫描发现您的枪法熟练值为十点，未达到初级熟练，请继续努力！”

眨眼之间，眼前多了一排绿色的字:距离初级熟练还差二十。

初级都未达到，的确要来常练，她上次去击毙反叛者时射击就很蹩脚。

玻璃大门向两侧缓缓展开，她跨步进去，只有靶子被灯光罩着，其余地方的光线极其昏暗。

借着微弱的光源，戚音走向桌案，拿起了一把手枪，将子弹推上枪膛，试图对准靶子最中间的红心。

骤然，一束光打在桌案上。

“006号射击指导仪很高兴为您服务，您当前的枪法熟练值为十点，检测到您当前距离靶心偏移三厘米，请向左调整！”

戚音循着声音仰头望去，一枚椭圆形的仪器嵌在天花板上，和玻璃门上的监控长得一模一样，原来这里还有如此方便的设备，倘若执行任务时可以带着，射击精准度定能大大提升。

她将视线放回到靶子上，微微向左调整，扣动扳机。

“砰！”子弹正中红色靶心。

因为这个靶子是固定的，又有射击指导仪的帮助，所以她才顺利击中。

可是，在真正执行任务时，犯人会跑，她也没有辅助仪器来帮助瞄准。

戚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决定重复多次射击，不能白白消耗了四学分。

专注极长一段时间后，她走向桌案把手枪放在了上面，双手相扣绕了绕手腕，酸痛感从骨头里渗透出来。

于是她不打算继续练习，慢慢走向玻璃门，刚刚靠近，玻璃门向两侧缓缓分开，一束温热的蓝光罩住她的头，上面的监控再次播报:“监测完毕，您当前的枪法熟练值提升三点，总数值为十三点，还差十七点即可达成初级枪法熟练度。”

她并不了解什么是初级枪法熟练度，不过这次提升了三点，总归对于出任务有帮助，接下来她打算去练习格斗。

一群人从电梯走出来，她和萧北打了个照面，萧北看见她便摆出架子道:“三天后晚上六点要去大门集合，否则要扣学分，你记住了吗？”

这话并不出格，但戚音察觉到萧北的语调有些微妙，高高在上、充满拿捏她的渴望。

戚音开口道:“萧队长是要去射击训练场？”

“对……”萧北愣了神，他觉得戚音每次都在抢他的风头和学分，这回怎么就软下来了，还叫他队长。

“射击训练场每次消耗四学分。”

闻言，萧北立刻调转到另一个方向，改口道:“我是去练格斗。”他只有两学分，学姐说足够训练，他就来了这里，本想在戚音面前立一下队长的威严，不料自己囊中羞涩。

戚音会心一笑，不再说话，调头也去了力量训练场。

同样由玻璃门阻隔，不同的是，力量训练场里面装了很多顶灯，光线充足，里边摆着一台又一台的白色疗养舱，那些同学双双互殴，惨叫声连绵不绝。

设备提示格斗需要消耗两学分，萧北犹豫了一阵，还是咬牙付了。

戚音跟在他身后，一个机器人拖着扫把，停在萧北脚下:“13号人造人将成为您的陪练，请前往13号疗养舱，另一位同学还请等待，14号人造人恢复身体中。”

戚音在旁边等待，看着萧北立在疗养舱旁，疗养舱盖缓缓上升，一个浑身充满着肌肉块头的男人从舱中坐起来，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却利落地转身，戴上了拳击手套，蓄力锤击萧北的头。

“邦”的一声，那肌肉男锤在疗养舱的金属外壳上，萧北身形瘦削，灵巧地躲开了，他拼命去戴头盔，那肌肉男依旧不给任何缝隙，朝着他的肚子狠狠猛砸。

戚音环顾四周，那些人都在两两格斗，每对之中都有一人眼神呆滞，却攻击性极强，他们应该是陪练的人造人。

“14号人造人身体恢复完毕，请您前往14号疗养舱练习格斗。”

戚音快步走向前，趁着疗养舱盖上升，人造人还没苏醒，她立刻戴上头盔，将拳击手套牢牢固定在手上。

戚音戒备地盯着那个人造人，她是一个精瘦的女生，她的手臂、眼角都透着淡紫色的淤青，从疗养舱呆滞坐起。

忽然间，那女生攥紧拳头砸向戚音的头，头盔嗡嗡作响。

戚音抬起右拳猛击她的肩膀。

“咚——”她整个身体倒在地上，面朝天花板一动不动。

戚音缓缓地收回右拳，她想不通，明明刚才故意避开她的要害位置，也没有使用多大的力气，这个人造人怎么就倒地不起了。

“格斗已结束，您本次获得两点格斗熟练值，您的总数值为十二点。”那个扫地机器人快速播报，然后它将扫把扔在一边，拖起那个人造人，放回疗养舱里。

这个人造人每时每刻都要与同学对打，这次应该是没有恢复好身体就被放了出来，戚音猜测是这个原因，她们同样是人造人，这个人造人眼神却那么呆滞，天天作为工具去陪练。

忽而想起三天后的任务，戚音还要去赌场抓捕人造人，于是走向玻璃门，准备回寝室养精蓄锐。

她站在玻璃门旁，外面有许多眼熟的面孔，是今天上课的同班同学，他们齐齐堵在玻璃门外。

“戚音，你能不能开门帮我们进去。”

“靠近玻璃门旁边就行，它感应到开门，我们就冲进去。”

天花板上的监控骤然迸射红光:“学分不足！不可进入训练场！请自觉去接任务！”

闪烁的猩红射线极其可怖，那些同学看了看戚音，突然想起那两个反叛者的下场，担心自己被销毁，都向后撤退。

这时玻璃门快速向两侧展开，戚音便离开了这里，回到寝室休息。

后面两天，她每天都有一节课，按时上课获得两学分，但仅仅只够她每天吃一顿饭。

戚音花光了所有学分，去不起射击训练场，她偶尔回忆着射击的感觉，但愿去抓捕反叛者时枪法可以更准。

在这个规矩严苛的学院里，没有学分寸步难行，戚音这次深深感受到了。

炎热的盛夏里，天气异常潮湿，沉闷的风吹拂戚音面门，她和萧北、慕久兰在学校大门等着沈池。

“刚刚睡过头了，没听到闹钟。”沈池顶着一头鸡窝，狼狈地跑过来。

萧北脸色阴沉:“你迟到了，扣一学分。”

沈池自知理亏，他攥紧拳头，偶尔崩着火星。

“要前往宁谷市，抓捕反叛者钱壶，我们现在赶往一号线，乘坐磁悬浮列车。”萧北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