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航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乔一夏连跑带蹦地扑上前来,语气慌乱,“陆燕京怎么了?出现诡异了?”

陆燕京盯着傅池,冷静下来:“不是诡异。”

乔一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他又说,“但是比诡异还要麻烦。”

松的那口气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

“啊?”

傅池挥了一下渡厄,想直接动手却有所顾忌,憋屈的要死。

陆燕京给他台阶下:“咱们说好的,这次好好来,身体一人一天,先出去再说。”

傅池冷声:‘诚意。’

陆燕京没有犹豫,手里的匕首调转方向,对着自己的肚子,直直地捅了进去。

血液瞬间洇透了白色t恤。

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盯着染血那块衣服,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爽快人。’傅池轻笑,‘我答应你出去之前不跟你动手,出去之后各凭本事,若是你死了这具身体就归我了。’

“一言为定。”

乔一夏眼睁睁地看着陆燕京突然给了自己一刀,然后面不改色地强行推开这位老奶奶的家门,摸黑找到纱布、水和毛巾。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从来没这么震惊过!

让他震惊的事有点多,他甚至不知道从何问起,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你生病了吗?”

陆燕京本来是不打算理他的,余光扫到树上那个置身事外的身影后,神色一动,改了主意。

再抬眸时,便多了几分凄惨可怜小白花的感觉:“是啊,精神分裂症。”

这句话的语气其实是有些嘲讽的,大概是这四个字实在荒谬,荒谬到陆燕京差点笑出来。可他那双眸子却漆黑如墨,不见一丝笑意。

陆燕京生的实在好看,皮肤白皙,五官凌厉,脸庞也是棱角分明。在他的特意为之下,不显强势冷漠,倒是给人以柔和可怜的感觉。再加上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一抹红色为他添上的两分悲戚。

所以即使这份表演漏洞百出,乔一夏也还是不自觉地相信了。什么嘲讽?那明明是他在自嘲,笑也只是他在强撑!

乔一夏语气担忧,小心翼翼:“刚刚你是在跟那个人说话吗?还有你的伤……”

陆燕京缠纱布的手顿了一下:“是,他叫傅池,一直都想杀了我。”

乔一夏怒:“他为什么要杀你啊!”

陆燕京沉默了半晌,把纱布收尾粘好:“他……想取代我。”

乔一夏瞪大了眼睛:兼精神分裂兼双重人格?

陆燕京右手屈起,挡在唇前轻咳了两声,在乔一夏心疼的目光中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明天就能看见他。”

乔一夏:!!

一时不察被下了绊子的傅池:‘……’妈的装货!又开始演了!心机男!

眼看着太阳就快要完全落山了,两人没有多聊,匆匆赶去旅店。

旅店老板是一个棕发青年,他趴在前台哼着小曲,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到陆燕京两人的动静抬眸瞅了一眼,懒洋洋开口:“住店120一晚,三晚以上每晚100。”

乔一夏斟酌了两秒,扬起一个友善的笑,凑上去问:“兄弟,【神赐】在第几天啊?”

棕发青年眯起眼睛,笑眯眯地:“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会啊。”乔一夏认真点头,“我一看兄弟你就是个热心肠,肯定愿意告诉我。”

棕发青年正了正表情,煞有其事地开口:“那你还真是看错了。”

以为他要说了,真认真听的乔一夏:“……”

青年哈哈大笑:“好啦不逗你了,神赐在第十天,兄弟你要租十天吗。”

乔一夏冲他龇牙。回头去看陆燕京,可怜兮兮:“我没带手机也没带钱。”

“我带了。”陆燕京温和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问“两千?”

“不不不。”乔一夏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一千就够了。”

陆燕京:?

棕发青年:“你们两个人住一间?”

乔一夏嘿嘿一笑:“当然是两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坑人哦,【神赐】明明在第五天。”

棕发青年惊疑,不明白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陆燕京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了。

乔一夏没注意到陆燕京,他挑挑眉,笑嘻嘻地:“兄弟别愣着着呀,开房吧。”

棕发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拿出两张房卡,从大理石台面上推了出去。

陆燕京扫码付钱,跟在乔一夏身后,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存在感。

这家旅店里住满了外来者。

陆燕京住413,他左边是412,住着乔一夏;右边是414,住着那个带着两个实力强劲的皮衣男人的少年。

少年叫金祐,过来紫云镇只有两个目的:他自己觉醒和找人。

但是那个人……

“守期。”金祐靠在沙发上,冲着给他铺床的男人勾了勾手指,“你觉不觉得隔壁这位长得跟那谁很像?”

名唤守期的男人抹平被子上的最后一条褶皱走过去,接过金祐手里的茶杯,为他续上。边倒茶边说:“你是说首座?”

“你也觉得像?”金祐支着脑袋“啧”了两声,“老头让我们碰见了把他带回去,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要不你把他掳回去?”

裴守期的动作一顿,诚恳道:“祐祐,想让我死可以直接说的,不用拐弯抹角的。”

“他现在看起来比我还小呢。”金祐不服气,从他手里抢过茶杯,“肯定没你强。”

裴守期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不说话。

“你怂死了。”金祐踢他一脚,叹气,“那就只能有机会了问一问。”

“怎么不说等你觉醒了亲自动手抓他回去?”裴守期调侃。

“啧。”金祐把空了的茶杯砸他怀里,“ 再说话你滚去跟蒋瑞睡!”

入夜,一片寂静中,突然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响动。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密密麻麻的敲门声在同一时间响起,挤挤挨挨地重叠在一起。

偏僻的旅店,寂静的深夜,突兀诡异的敲门声。

这些元素凑到一起,让人顿感惊悚。

五、

四、

三、

二、

傅池在心里默数。

“一”刚落下,敲门声诡异地停下了。

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凄厉尖锐,几乎可以说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嘶——’傅池似乎也能感觉到疼,小小地抽了口气。

陆燕京瞅他一眼,觉着他挺有意思,死那么多次了心态还这么好。

傅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威胁地冲他挥了挥手里把玩着的小镰刀:‘别想打什么鬼主意哦。’

马上就12点了。

身份即将替换,他们都怕对方搞事,不愿意睡觉,面对面坐着盯着对方。

同时,今晚也是敲门鬼第一次来狩猎。

死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叫宋辰,一个成年男人,手里没有邀请函,同伴在隔壁听着声音没有救他。

除了那次以外,宋辰在每个循环里都是第一个死的,死因从来没变过。

**熏心的人啊,连灵魂都没有剩下。

惨叫声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停了下来。

世界再次恢复了寂静。

“阿池啊,我看到了你的过去。”陆燕京笑眯眯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想让他变成你的未来吗?’傅池也笑眯眯地,‘再多说两句我可以满足你哦。’

陆燕京捏着银鞘匕首,挽了个刀花,小声嘀咕:“脾气真差。”

‘我脾气好得很。’傅池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笑嘻嘻地,‘就只是针对你哦。’

陆燕京欣喜:“那是我的荣幸啊。”

傅池恶心地翻白眼:‘伪君子。’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傅池的情绪也越来越高。

12点整的时候,他的情绪达到了**。

陆燕京倒是平静的很,淡定地把身体让了出来。

傅池好久没体会过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的感觉了。

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陆燕京靠在窗口,看着他走来走去,想嘲讽两句。张了张嘴,却没说些什么。轻笑了一声,静静地注视着开心到模糊的傅池。

傅池新鲜够了,看了一眼钟表,想起来了正事。

“这个点敲门鬼应该走了,那些原住民要行动了。”傅池披上褂子,要出门,回头瞅了一眼陆燕京,“跟他们一起去看看?之前想去一直没机会。”

要么没把握好时机撞上了还没离开的敲门鬼;要么就是他们两个故意跟对方作对,一个想去另一个就死活不动;哦,还有两次是根本没活到这天晚上就一前一后死了。

‘你可真有精力。’陆燕京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傅池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探出一只脑袋。

走廊果然是空的。听刚刚的惨叫声,想来走廊或者哪个房间门口应该是一片狼藉的。但是放眼望去,走廊干净的和他们刚入住时没两样。

傅池知道原因,敲门鬼吃的是人的魂,把魂嚼碎,一点一点地吞下去。然后这副身体会被被吃了他的鬼占据,替代。

‘别犹豫了,这个点那只鬼应该还没走远,我们跟上去。’陆燕京拍拍“自己身体”的肩膀。

傅池点了点头,悄声走了出去。

陆燕京跟在后面,把门关上了。

旅店大门是开着的,前台没人,只留下了一盏不算明亮的灯。

傅池刚出门就看见了一个僵硬的身影在朝着一个方向不间断地走着。

他脚步踉跄,手臂僵在身侧,似乎还不熟悉自己的四肢。

傅池和陆燕京不急不慢地缀在他身后,脚步轻而缓。这位刚有了身体的“人”没有丝毫察觉。

旅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地处偏僻,周围没有住户,大路两边种满了桦树。

一个拐弯后,镇子主干路才出现在眼前。

密密麻麻的老人,佝偻着身体,机械的迈着步子朝南走去。

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这一切安静到只有双脚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傅池躲在树后面,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些人的表情,步伐动作幅度全部一致,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没有思想地往前走。

到底是什么情况?邪教?

‘混进去看看。’陆燕京撺掇。

傅池没经住冒险的诱惑,仅仅只是思考了一秒,就不动声色地混进了队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跟进队伍里,他就感觉到有几道视线盯上了他。

周围的人浑身冒着寒气,阴冷的气息明显。

傅池的汗毛竖起,头皮发麻。

这种情况他还有闲心感叹,幸好穿了外套。

他苟着身子,学着这些“人”的姿势仪态一步一步往南边的坟场走过去。

这里的坟地建的也很是奇怪。

正常来讲,墓地应该坐北朝南,再不济坐西朝东。南方阳光充足,避免阴湿积累鬼气;西方是日落的方向,象征着宁静与归属,也有安抚亡魂的意味。

最忌讳的就是坐南朝北,坟墓讲究“负阴抱阳”,应背山,面朝阳。坐南朝北恰恰阴阳颠倒了,北方属坎卦,至阴。阴阳失调,鬼气混乱,易引起鬼魂不安躁动。其实就是我们俗说的闹鬼。(1)

当初规划的时候,管理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是安的什么心?

还没等傅池想明白。

一道冰冷的气息没有任何预兆地打在他脖颈处。

他瞬间打了个寒颤

有人凑了上来!他想干什么?

傅池警

的心提了起来。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听见了一个道阴冷沙哑老人声:“你身上的人味儿怎么这么重?”

傅池迟疑地看过去,直接对上了一张张苍老阴沉的面孔,他的目光混浊且狠毒。

浅浅的月光下,他的眼睛似饿鬼一般,竟是绿色的。

傅池的瞳孔猛地收缩,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对上这张脸也还是吓了一跳。

但他面上不显,脑子飞速运转。语气冷静,声音沙哑:“我…刚、刚成、人。”

字句卡顿,不似活人。

他做鬼挺久了,扮演刚获得身体的“人”轻而易举。

老人没说话,看不出是不是信了,阴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傅池僵硬地走着,双手诡异地扭曲着想要摆动起来,却怎么样都不得章法。

良久,旁边这道目光才终于挪开。

紧接着其他几道目光也消失了。

傅池悄悄地松了口气。

混过去了。

但是刚刚这老头他说人味儿重,难道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吗?被敲门鬼顶替的躯壳也不算是人?

这小镇果然古怪的很!

旅店那边……

裴守期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他家少爷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的动作一顿:“祐祐?”

金祐没说话,也没动。

不对劲!

裴守期瞬间反应过来。

飞镖被大力甩出,它的尖端泛着冷光,撞上了玻璃。

古怪的是,本应碎掉的玻璃竟然在表面泛起了波纹,把这枚飞镖吞了进去。像是平静的湖中被投了一颗小石子,“湖面”就泛起了阵阵涟漪。

与此同时,金祐猛地后退几步,扶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

裴守期顾不上玻璃的异动,慌忙上前扶住金祐,语气焦虑:“你怎么样?有受伤吗?”

金祐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了右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随后微微抬头去看那扇窗。

裴守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瞳孔瞬间收缩成一个小点。

只见刚刚把飞镖吞进去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猩红的眸子。

这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见他们看过来,弯成了月牙儿。眼里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裴守期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金祐身前。手指微动,四枚飞镖出现在指缝间,蓄势待发。

他盯着这只血红的眼睛,整个人警惕到极致。

金祐站在裴守期身后,盯着窗户,眯了眯眼睛。

猩红的眼睛仅仅只是从窗户里往外看,好像出不来。它看了这两人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无聊了。玻璃上涟漪再起,眼眸消失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裴守期嫌弃地蹙眉,捏着飞镖的手指没有丝毫放松,“祐祐你没被它伤着吧?”

“没有。”金祐摇摇头,视线仍放在窗户上,冷静道,“我刚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现在……也只有点头疼。”

“头疼?”裴守期瞪大了眼睛,猛地回头去扒拉金祐,“还说没受伤?让我看看!”

“我……”金祐辩解的声音一顿,惊呼,“小心!”

裴守期目光一凛,反手甩出一枚飞镖。

半空中,两枚飞镖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偏离开原来的轨迹,分别飞向了卧室两边,死死钉进墙里。

裴守期转向窗户,看着上面愤怒的眼睛,勾起一个笑来:“真以为我们毫无防备呢。”

连金祐也没有刚刚的慌张,嘴角轻微地上扬,哪里有一点头疼的样子。

眼睛很愤怒,但是不会说话,只能上下快速地转动眼珠,甚至眼白处都爆出来了一条条红色血丝。

它没有别的攻击手段,只能在别人靠近时蛊惑他,然后再一点一点消磨掉这个人的意识,侵占他的身体。

再不甘也没有办法,猩红眸子只能含恨离开。

“这次真走了?”裴守期捏着飞镖瞥金祐。

“它走没走不知道,咱们得走了,不然赶不上了。”金祐走到墙边,去拔镶在墙上的那枚飞镖。使劲扯了两下,扯不动。

他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往门口走。

裴守期乐的不行,上去一把就拽了下来。跟着金祐身后,捞住他的腰,死皮赖脸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祐祐你好可爱哦。”

“滚!”金祐给他一肘,睨他,“能不能认真点,外面有一大批跟僵尸一样的人,在往南边去了。我们跟上去瞅瞅。”

裴守期捞起一件褂子给金祐披上:“哦,需要叫蒋瑞吗?”

金祐裹了裹衣襟,迟疑两秒:“应该不用,就去远远的看两眼。”

“这小镇一点也不安全,我就说没有风险的事不靠谱。”裴守期嘀嘀咕咕,“还保证觉醒,肯定是诈骗。”

金祐:“小点声。”

(1)这两段纯瞎扯的,不用在意

我是以剧情为主还是以感情为主呢(思考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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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精神分裂兼双重人格

穿进真假少爷文,所有人都向我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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