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婚之夜

皇后宫里,烛火通明,灯光闪烁,照耀着大红的金丝帷幔,大红色的绸子挂满了门窗,墙壁。诺大个宫殿贴满了大大的“喜字”。

她被喜庆的红色包裹着,有些惴惴不安。

皇帝会对我好吗?高高在上的他,会像安哥一样疼我吗?

紫禁城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兴高采烈,每个人都想在这喜庆的气氛里,沾点喜气,明年有个咸鱼大翻身,像皇后一样逆袭成尊。

皇后嫣儿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惶恐,害怕,甚至不情愿---又怕,像昨天新婚之夜,皇帝放了自己鸽子,今天再不来,自己就要被打入冷宫了,冷宫的日子该如何去熬?更不要说,为家人报仇了,可是自己是他亲自选的,既然不爱,谁让你选我?

正想着入神。

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一行人的簇拥下,皇帝款款步入后宫,在宫女太监们的伺候下,脱去外衣,一身白色的绸缎睡服,裹着一个瘦小的男人。

这是我的男人么?

是,他就是我----今生今世的----男人。

嫣儿呼吸急促,心狂跳不止。

一双手紧紧揽住她的腰,温柔的声音送进她的耳鼓:皇后---我的嫣儿---你是九天仙女---下人间么?

朕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

这是婚礼大典后,第一个夜晚,嫣儿的心,就要跳到了嗓子眼,浑身有些颤抖,害怕,恐慌甚至不情愿,“第一次”的紧张与惊慌,一股脑地袭来。

她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男人?

多少次我当窗理云鬓,为了我的安哥,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权倾六宫,只要那个疼我,怜我,懂我,知我的哥哥。

躺在绸缎重叠,帷幔五彩缤纷的宫床上,她隐隐地感到,皇帝的呼吸近了,一股暖流袭上了她的脸,紧接着“豁”的一声红锦缎被,被有力的撩开,皇帝的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

她对自己说:把皇帝---当成---我的安哥!

她隐隐约约,听到皇帝低声耳语: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一部分,朕的女人---今生今世----。

帐幔霍的落下,宫女太监退到门外守夜。

啊---。

宫女太监们,听到一声凄惨地□□。

就这样,民女张嫣开启了她真正的皇宫生活。

守夜的奴才,每个人脸上挂满了微笑。

客氏的府上。

客氏与魏忠贤脸色难看,相对而坐。

“夫人,皇帝多久没来看你了?”。

半月有余了。

有了皇后忘了奶娘!

如今皇后的话,句句入皇帝的耳了。

“我们日渐被冷落,最后岂不被东林党们,赶出这紫禁城。

不,不可以,想当年,你我把皇帝视为至亲,陪他玩,陪他笑,怕他冷,怕他热,贴心贴肺的陪他长大,皇后算什么?雀占鸠巢”。

公鸭嗓,魏忠贤道:村虻野老,民间草女,不知深浅,如不杀鸡骇猴,气焰会越来越盛,赵选侍有什么资格谈论皇帝的选后大事。

奉圣夫人客氏,咬牙切齿:活得----不耐烦了----找死----。

呵呵,呵呵!

宫外,石头堡上,长风烈烈,乌云密布。

张安近乎咆哮着:嫣儿---你在哪里----。

李姝被张安吓得胆战心惊。

从一块石头后探出头来。

我,我听说,皇帝正在冷落嫣儿!他不喜欢严正不善言语的嫣儿!

张安跳起来,焦急万分:你说什么,皇帝不喜欢她,那嫣儿是不是很痛苦?她过的一定不快乐,进了宫的女人,生不如死,除了皇帝,谁能保护她?我可怜的妹妹呀!这和冷宫有什么不同?

不行,我要进宫,做一个宫廷禁军,好好保护我的嫣儿!

此刻的张安,目光里满是愤怒,忧伤像一缕迷雾罩住了他的脸,姝儿,求你,你爸爸不是给宫廷做事么?能不能帮我个谋职,当宫庭禁军,我每天可以看着嫣儿哭,看着嫣儿笑,看着嫣儿忧伤,看着嫣儿生气----。

安哥,嫣儿,嫣儿,这世上除了嫣儿,还有一个姝儿,为你痛哭,为你忧伤,嫣儿是皇帝的女人了,她在天上,而你我在地下,为什么你和姝儿,两个活在地下的人,不能相爱?

为什么我们不可在一起,你看不出----姝儿对你的痴情么?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安哥---。

姝儿从身后楼住了张安,她把头贴在张安坚实的后背上,雄性轻微的汉泥香味,包裹了她,陶醉了她。

沉默---可怕的沉默----。

之后,张安的声音缓缓响起,嫣儿,是我守护长大的妹妹,我听她第一次喊我哥哥,我看着她长了第一颗立誓牙,看着她第一次出水痘,她含蓄羞涩的红晕,比天边的彩霞还美丽,我心里只有她。

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姝儿,对不起-----。

妒忌,痛恨,忧伤,结伴而来,姝儿早已泪落如雨,她恨恨地,朝着张安的背影大喊:你可知道,第一次看见你,我的心就被你摘走了,你不要我,剩下个空壳,我活着就是个行尸走肉,安哥,安哥---。

微风吹过,把姝儿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

天地间都能听到一个痴情女孩的表白,她忽然感到这个世界太不公了,嫣儿,为什么成了老天的宠儿,人见人爱,而自己哪一样不如她,为什么,就没人喜欢自己?老天把什么都给一部分人,而另一部分人却一无所有,为什么,为什么?

姝儿的喊声在大地回荡着。

京城里,张安在街上游荡着,如何进宫守护妹妹,成了他牢不可破的愿望,妹妹单纯的如同阳春白雪,她自己怎么能够在险恶的宫庭,站得住脚?

猛抬头,一张告示贴在墙上,他撕下告示,正准备按着地址去报名。

“少爷,家有急事,要你快快回家!”。

家里的下人拉着他上了车,急急地往家里奔去---。

到家的那一刻,正赶上朝廷的车马早已到了家门前,乘上下来一个宦官摸样的人大喊:张国纪听旨----。

张家,一家老小匍匐在地,高呼:皇帝万岁万万岁---。

一脚踏进家门的张安,懵懵懂懂,还没反应过来,被人按在地上,跪了下来,皇帝诏曰:张国纪抚养皇后有功,特封为:中军都督府同知!

送走了朝廷一行人马,张安跪地:父亲,我进宫当禁卫军,保护嫣儿!

安儿,嫣儿长大了,有皇帝保护,他不需要你了,该放手了,孩子!忘记你们的过去吧,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当嫣儿的哥哥吧!

我不能把你们都送进宫,皇门似海深!

你书读的好,做个私塾先生,和李家的姝儿成家立业,有何不好?

张安抽刀横在脖子上,父亲,如果你不答应,孩儿就死在你的面前!

张国纪夫人哭着跪下,老爷,求你,帮帮安儿吧,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么,就让他过他想要的生活吧!和嫣儿彼此有个照应。

唉,人人都说皇门险恶,可是,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捶胸顿足的张国纪,不得不默许!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个月以后的一天,张国纪夫妇送儿子上车,去皇宫。

临行时张安来到了石头山上,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自语:嫣儿,我要守护你一辈子,有你的地方就有哥哥,有哥哥的地方就有你,你是天上耀眼的太阳,哥就是你身边的彩虹,你是云彩我就是雨,我们灵魂不分开----。

一双手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了张安的腰,安哥,我不能没有你,不要进宫,和我生活在一起,我爱你犹如生命---。

张安,抬起头来看着远方,坚定地说:我,心有所属,姝儿,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找到爱你的男人。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刹那,他的衣襟被死死地抓住,他几次没有挣脱,他回过头来,抽出宝剑,“嚯”的一声---。

割掉了衣襟,李姝的手里,紧紧的抓着那块衣襟,潸然泪下,颤抖着说:你好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为什么---。

她的声音,随着清风,在大地上流浪。

看穿的声音再度响起:无情汉---痴情女---从古演到今。痴情汉---无情女----从今演到古。多少悲剧,只为一个“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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