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嘉玉松了口气:“好。”
李静贞虽完全止住了血,嘴唇还有些苍白,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她鼻梁上的皮肤极薄,透得出鼻梁上的青色血管。
翟嘉玉心里微微叹气,就她这脆弱样子,若是把她送到打资会去,这姑娘活不了一月。
送走了军医,张宇带着两个饭盒过来:“知道你没时间去食堂,这不,把饭给你打来了。”
张宇见小姑娘坐在床上:“哟,不流鼻血啦。”
李静贞认为他在嘲讽自己,瞪了他一眼,刁民。
翟嘉玉皱皱眉,把张宇拉到餐桌前坐下:“你跟她说什么。”
“她”字重音。
张宇摸了摸鼻子,这是翟嘉玉带回来的,说是犯人。
他看那小姑娘也不像是个犯人。
翟嘉玉看了她一眼,将饭盒打开:“过来吃饭了。”
推给她一盒饭:“这是你的。”
翟嘉玉推过来的是已经打开的饭盒,米饭上铺着几粒肉,还有一些白菜和土豆。
跟公主的锦衣玉食比起来,有些难以下咽。宫里一道白菜可以做出一百道工序,早已将她的嘴养叼了。
翟嘉玉看她盯着饭盒发呆,手拎着筷子艰难地戳着饭粒,以为她是生病了没有胃口。
部队里有菜有肉有白米饭已经不错了,乡里可没有白米饭给她吃。
李静贞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埋下头,有些丢脸。
翟嘉玉随即命令道:“把饭盒里的饭吃完,一粒米也不能剩下。”
这是他在部队里定的规矩。
李静贞心里憋着气,面上乖巧答道:“哦。”
她确实有些饿了,现下只有这些吃的,等她逃出去以后,想办法搞点钱,再雇两个厨子天天给自己做山珍海味吃。
见她听话的吃了起来,翟嘉玉也埋头干饭。
军人的体能消耗是很大的,他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把饭盒拿到水池里洗干净,挂在一旁。
李静贞默默地把最后一粒米吞进肚子里,也学着他,把饭盒放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清洗。
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动作笨拙得很。
翟嘉玉看不下去,资本家的大小姐碗也不会洗,也不知道在安奉乡时怎么活下来的。
他站起身,动了动,还是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洗好了挂在上面。”
眼看着翟嘉玉进了自己房间,还将门锁住了,李静贞咬了咬牙。
【狗东西,本宫第一次洗碗,不帮忙就算了,也不知道夸夸本宫。】
【不过这水龙头还挺好用的。】
开......关......开......关......开......关......
【这什么东西啊,怎么出这么多泡泡。】
只有上校家才有的洗洁精被她玩的不亦乐乎。
洗碗池变成了泡泡池。
翟嘉玉躺在床上对此一无所知,楼下派了两个人值夜,也不怕她乱跑。
手边是从她家里搜出来的几本书,和一本日记,一支钢笔。
日记里写的尽是些对以往生活的怀念,对现在生活的抱怨。
翟嘉玉摇了摇头,是个傻的。
以前那资本主义生活能随便怀念吗?还给写下来。
还吐槽种地辛苦,排斥干活,现在劳动最光荣她不知道吗?
就算今天她没落到他手里,迟早也会没命,那帮村民早就看她不爽了,今天逮到个穿军装就闹着要举报。
幸好遇到的是他。
不对,什么幸好,他也是要秉公执法的。
毕竟证据确凿呢......
他反手将日记撕了个稀烂,点了根火柴烧了。
这种宣扬资本主义的东西,必须烧了。
还有什么东西来着?噢,一本西方的爱情小说。
夜渐渐深了,李静贞缩回了自己那张被铺的蓝蓝的小床,闭上眼睛心想:这床还挺舒服的呢。
几乎还没来得及焦虑明天该怎么办,就已经进入梦乡了。
系统还没来得及告诉主人:“宿主,小爱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的,不要担心,放心去闯吧。”
上校坐在床头,打开了床头那盏台灯,静静地翻开了那本《飘》。
......
李静贞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惊讶于竟然没人叫她,看样子时辰已经不早了。
走出房间,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饭盒,里面装着米粥,盖子上还放着一个包子。
她伸手碰了碰,有些凉了,应该是给她留的。
二楼看起来没人,翟嘉玉的房门大开着,房间里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还是那样的豆腐块,一点瑕疵也不存在。
也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下楼了,李静贞打算端着饭盒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地方加热一下。
在下楼的转角处,一道铁门挡在了她身前。
【狗东西,你敢关本宫?】
李静贞气呼呼地将饭盒放回桌子上。
【本宫不吃了。】
中午翟嘉玉一手提着一壶中药,一手端着饭盒回来的时候,李静贞给她上演了一出铁窗泪。
她把着铁门,将小脸放在空隙里,脸色委屈极了,说出话来却没有一丝抱怨的语气,将弱势地位摆的极到位:“你关我作甚?”
翟嘉玉将铁门打开,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搞的他欺负她似的。
不就是关了她一上午嘛。
他上午找不到人来守着她,怕她乱跑,只能把人关起来了。
翟嘉玉看到了桌上没动一口的粥和包子,眼神冷了下来:“怎么不吃饭?”
李静贞挪着步过去:“对不起,饭凉了。”
听她这么说,翟嘉玉胸口憋着一股气发也发不出来。
这姑娘娇弱的很,吃了冷饭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哦,没关系。”
他闭了闭眼,把新带回来的午饭放在桌上,手拿起早上她剩的包子,三下五除二就给消灭了,又端起那碗凉掉的粥,一口闷了。
“行了,那来吃午饭吧。还有你的药,先把药喝了。”
李静贞不敢不听他的话,就怕他一冲动把自己给送到那什么打资会去。
【娘娘的,这药怎么这么苦。】
苦的李静贞流出了几滴生理性泪水,放下碗,眼眶红红的。
翟嘉玉看到她那屋子本来想出声指责几句,他昨天摆的好好的东西,今天就一团乱麻了,被子也不叠,乱乱的堆在那儿,还有一截掉在地上。
他不允许自己家里出现这些不协调的景象。
见她喝个药都能喝哭,翟嘉玉闭紧了嘴,生怕他再出言不逊惹哭了她。
给她把饭摆上,将她安顿在凳子上,让她吃饭。
李静贞吃饭的时候,翟嘉玉进她屋收拾去了。
作为公主,没人伺候的情况下,她能知道吃饭,能学会洗碗,甚至说,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在宫里要是没人伺候,她衣服都穿不来。
说起来,她到现在还披着那张床单呢,在她身上倒是不丑,旁人驾驭不了的大红牡丹却极为衬她,显得整张脸熠熠生辉,就是有些不方便活动。
昨天后勤给她送来一套衣裳,瞧着与外头那些士兵的一样,丑的很,她才不穿。
翟嘉玉收拾完她的房间,见那套蓝色军装还好好摆在那儿,便问她为什么不穿。
“这军装你穿虽然有些不妥,不过在家里穿没什么问题。我会尽快给你重新寻一套衣服来的。”
李静贞正发愁呢,她指着那套军装:“这个怎么穿啊?我不会。”
翟嘉玉彻底没了言语,审视她几眼,猜测她是真不会还是不想穿。
看她身上那件印着大红牡丹的,像袍子一样的衣服,手臂和锁骨都露在外面,白花花一片,看的他刺眼。
他无奈拿起军装来:“别穿那个了,穿这个吧。”
上面是一件短袖,下面是一条迷彩的裤子。
李静贞心里还惦记着系统发布的任务呢。
是要亲嘴儿是吧,她一个老妇,亲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那怎么好意思。
何况这小伙儿跟她府里那些客卿小白脸儿比起来,可要健壮多了,不愧是个将军。
只是她没搞懂他们这个空军是什么军,难道在空中打敌人吗?
翟嘉玉将军装摆在她的床上,命令她进去换衣服。
李静贞挪腾着小步,找着机会,在翟嘉玉出来之前,假装脚滑扑在他身上,两人好一起倒在床上,到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嘴唇不小心划过他的嘴唇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
翟嘉玉没想到她会整这出,一个没注意可不就被推倒了吗。
不过他反应也快,在李静贞扑下来之前,伸手举起了她。
于是翟嘉玉躺在床上,手卡在李静贞的胳肢窝下面,李静贞手往前伸着,甚至还够不到他的脸。
【娘娘的,什么东西卡我。】
看着离她一个手臂那么远的嘴,就是亲不到。
人没亲到,她身上那仅靠一根绳系着的袍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从锁骨那儿,往下滑出一大片来。
一片白花花的皮肤迫不及待朝翟嘉玉露出来,一股子女儿家的体香翻腾着热气扑面而来,翟嘉玉猛地偏头,将李静贞往床上一扔。
“你自己换衣服吧。”
上校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李静贞被甩在床上,袍子彻底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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