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她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不信还玩儿不转这小小一个农村。
李静贞掏出翟嘉玉留给她的那本资本论来,了解这个世界的最好方式就是看书。
况且老听他们说她资本资本的,资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书名,答应应该就在这本书里。
李静贞先是费劲辨认里面的文字,虽然与自己朝代的文字有些相似,但还是大不相同。
她半蒙半猜的读了下去,慢慢的,她对这些文字越来越熟悉,对其含义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
翟嘉玉留下了一盒黄油饼干给她。
是京城最时髦的商场卖的那种。
李静贞一手捻着饼干,一手翻着书。
黄油饼干的香气十分浓郁,李静贞吃的一口接着一口。
【真香啊。】
夜幕渐渐降临,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该死的,这里怎么没有电灯啊。】
长公主翻出来几根蜡烛,拿出火柴来点上。
这些东西她看也看会了怎么用了。
李静贞倒在床上,就着烛火看书,月亮挂上了柳梢头。
把书合拢的时候,长公主的心情是麻木的,脸色是茫然的。
她以前好像......是个剥削者。
这个世界好像比她所处的世界先进了许多,书中所描写的那些社会制度,与她所在的朝代有一些共通之处。
她以前从不以为自己国朝所走的路有什么问题。
皇室是取之于民了,可她们是统治者,天生就应该受人民的供奉。
有主子自然就有奴才。
这样的资源分配方式,她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从书中的理论看来,这世界似乎在走另一条路。
黑暗里,长公主的眼睛熠熠生辉,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真有意思啊。】
李静贞不再多想,沉沉睡去。
......
“咯~咯~咯——,咯~咯~咯——”
村里的早上是鸡飞狗跳的。
公鸡蛋打鸣声没把李静贞吵醒,这回乌泱泱来了一群叫她去地里干活的人。
“李静贞,大家的地都已经犁完了,就等着播种了,就差你地里的活没干。”
“李静贞,你要是耽误了粮食产量,县上查下来,我们可不会保你。”
“是啊,静静,你快起来跟我们一起去干活吧。”
李静贞睁眼时,看到了一个跟她同岁的女孩儿。
她叫万灵儿,小时候就跟李静贞玩儿的好,后来她们两家同时被打,一前一后的,两个女孩儿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
万灵儿肩上扛着锄头,正看着她。
李静贞起身,屋子里来了几个大娘。
【刁民。不经人同意就闯进来。】
有个大娘看到那个黄油饼干盒,拿起来东摸摸西摸摸。
“这可是好东西啊,李丫头,你这是哪儿来的?”
几个大娘作势要打开饼干盒,隐隐约约都闻见香味儿了。
万灵儿小时候不缺这种饼干吃,倒也没多好奇,但到底是饿的久了,她也有些馋。
李静贞没有阻止她们,再说她也阻止不了啊。
“哎哟,快给我打开,我带回去给我孙子吃。”
等众人打开饼干盒子的时候,傻眼了。
只闻香味,不见其饼。
几个大娘眼珠子都快盯掉了,这......有点渣渣也好啊。
【嘿嘿,不好意思,渣渣也被本宫倒在嘴里吃了。】
众人看向李静贞,她朝大家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
眼见着这次是逃不过劳动了,李静贞学着万灵儿的模样,扛着锄头跟着大部队到了田里。
劳动最光荣。
那头老黄牛慢悠悠的路过,李静贞一眼认出了它。
“是你啊,老牛。”
万灵儿拉了她一把:“静静,这块地是你的,你快点犁地吧,不然在播种前就干不完了。”
李静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大一片地啊。
“这都是我的?”
万灵儿点点头:“是啊,都是你的,你没发现就这块地跟大家的格格不入吗?”
李静贞踩着一双胶靴就下了地。
学着旁人的模样,一锤子砸地上,把地翻出来。
【嘿哟,我打!】
翟嘉玉上完早操,把今天的事情全都推给了张宇。
他前两天托京城送的东西到了,他平时从不主动找家里要什么东西,家里倒是时常给他送些物资过来。
这次是儿子头一回向京城要东西,阮兰难免准备得更加精心一些。
虽然这清单上的东西她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尽量给儿子准备最好的。
“儿子要这些女人穿的衣服做什么?”
翟父摆了摆手:“你管他做什么呢,许是谈恋爱了吧。”
阮兰皱着眉头,翻着面前准备这些东西,眉头越皱越深:“哎哟,要真是谈恋爱了,那这些东西也不行啊。”
翟父看着妻子又激动起来,连忙安抚她:“儿子谈恋爱是他自己的事情,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阮兰瞥了丈夫一眼:“你懂什么,儿子就是遗传了你,什么都不懂,现在京里最时髦的礼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翟父喜欢看妻子生动的表情,附和她:“是什么呀?”
阮兰大手一挥:“巧克力啊,看看,这包裹里一件像样的礼物也没有,这哪儿行,我得给咱儿子再添点东西进去。”
翟父转过头去继续看报纸了,让他妈自己忙活去吧。
京城送来的包裹走的是空运,生怕儿子晚一天收到的阮兰托了点部队里的关系,才让包裹坐上飞机。
翟父也不管她胡闹,现在上头风气越来越松了,只要不是非要跟他们翟家对着干,也不至于拿这件事出来说道。
翟嘉玉拿到包裹,第一时间开车去了安奉乡。
安奉乡的村民很少见到汽车,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这辆汽车来过三次了,十分引人注目。
“是那个军人同志。”
村长上前想讨好点关系:“向阳军同志,你又来了,进屋喝茶,坐会儿?”
“不了,我是来找李静贞的,她人呢?”
村长叼着旱烟,浑浊的眼睛看翟嘉玉两眼:“哦,找她呀,李静贞同志一大早上跟着大部队去地里干活了。”
翟嘉玉眼底一黑,她?地里干活?
他都怕她挥锄头的时候头跟着锄头一起栽地里去。
想象着那番血腥的场面,翟嘉玉愈发快步向地里走去。
村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子里有几分审视。
李静贞正卖力挥着锄头,她不能给劳动人民拖后腿。
“阿嚏!”
【娘娘的,谁说本宫坏话了。】
翟嘉玉远远的就看见那小姑娘在那儿挥汗如雨,锄头乱飞。
劲儿没一处使对了的,那小腰倒是扭来扭去,也不怕扭折了。
李静贞盯准了下一个目标,锄头猛地举起,往下一甩......
翟嘉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锄头。
“这地是你这么翻的吗?”
“你瞅瞅,你翻的这是些什么东西。”
凶巴巴的指责劈头盖脸砸下来。
本来看见翟嘉玉来了的她的星星眼,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翟嘉玉看见了她的眼神变化,莫名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
看她那个样子,他语气不得不软下来。
“好了,看我,我只给你演示一遍啊。”
只见翟嘉玉举起锄头,用巧劲朝地里锄下去,没费多大劲,地却翻出一大块松松软软的土地来。
李静贞惊喜的看着他:“哦!原来是这样,我学会了。”
她忙去夺他手里的锄头,要再来试一次。
翟嘉玉见她小手往这边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拿走锄头。
只见她两只小手往上一翻,虎口上起了红红的一片水泡。
翟嘉玉皱眉道:“你不疼吗?怎么不戴手套。”还干的这么起劲。
额......她刚刚一直干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也察觉不到疼,这会儿被他问起来,倒是隐隐疼开了。
李静贞立马嘟着小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盯着他:“疼。”
【要呼呼。】
见她变脸之快速,将察言观色运用到了极致。
他说劳动最光荣,希望她融入村民的时候,她就当真卖力干活;他脸色一转变,心疼起她受伤时,她又立马展现出自己最柔弱的那一面来。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翟嘉玉了解了她的性情。
她说的话、做的事、摆出来的表情,都与她自己的心情无关。
以至于她真实的藏在心里头的性格,翟嘉玉一点也看不到。
从67年开始,她家里发生的巨变应该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这样察言观色,而是靠她那资本家大小姐性子,她怕是活不到现在。
“行了,先别干活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跟我去看看。”
翟嘉玉走在前头,李静贞捧着手手走在后头。
他从车上把东西拿了下来,一样样搬到她屋子里去。
万灵儿这时候凑了过来,她挨了挨李静贞:“静静,你找对象了?”
李静贞摇了摇头:“不是的。”
【她还没拿下他。】
“那他怎么给你送了这么多东西来啊。”
还有一道门。
李静贞家里那道柴门人人都能推开,谁都能进她家来。
翟嘉玉给她重新装了扇铁门,除了她自己,谁也打不开。
隔壁那大娘凑了过来。
“李家丫头,那是你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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