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殿中众人为着卢傅两家结姻之事欢腾时,忽而响起一阵悠扬神秘异域风情的舞曲。
一位双足**,踝间戴着铃铛的紫衣少女款款而来,一头卷曲的秀发上缀满了珍珠,若隐若现的面纱下红唇微微勾起,深邃含情的紫瞳中眼波流转,妩媚动人,随着舞步旋转,层层紫纱裙翻飞蹁跹,那情景直叫人挪不开双目。
御座之上的明帝早已是目不转睛,待美人一舞完毕,轻轻摘下面纱,肤如凝脂,灼若芙蕖,双手抚肩柔弱一礼,宛若黄鹂的声音直叫人**蚀骨:“北夷七公主拓跋黛,拜见大豫明帝,愿明帝陛下万寿无疆,圣体康泰。”说罢,抬眸一笑便是无限风情。
潘贵妃之美娇艳华贵如牡丹国色,傅靖姮之美妍姿艳质似红山茶般纤秾不妖,拓跋黛便好似悬崖边盛开的紫玫瑰,明知神秘危险却诱人沉沦不可自拔。
明帝大喜过望道:“七公主献舞,犹如天上仙,快快赐座。”
拓跋黛谢恩坐于拓跋骥身侧。
殿中一时人心各异,明摆着这北夷的七公主看上了皇帝,想入宫为妃,瞧着皇帝这神态恐怕也被这七公主迷住了眼,纳异族妃子虽历代都有,可北夷同大豫是多少年的宿敌了,若留此女于圣上身侧难保他日不会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患。
拓跋骥眼观六路,见皇帝对黛黛颇有眷恋,立刻起身行礼道:“禀皇帝陛下,我父汗为表与大豫结亲的诚意,愿将膝下独女嫁与陛下为妃,只盼着皇帝陛下能怜之爱之,不叫小妹独留异乡,黯然神伤。”
皇帝笑得开怀:“难为北夷汗王一片苦心,七公主惊才绝艳,朕心甚喜,便封七公主为宸妃,赐居昭阳宫吧。”
拓跋兄妹二人忙行礼谢恩。
傅靖姮冷眼看着,心底泛起一阵冷笑,恐怕拓跋骥方才求娶她是假,给卢铮添堵是真,明知她会想尽办法拒婚,却仍旧提出,为的便是让皇帝收下这位远道而来的宸妃,两国结亲,若一而再地拒绝,还如何收场呢?不得不说真是笔好算计,拓跋骥断断没有如此城府。
傅靖姮观察这兄妹二人,无意间同这位新晋宸妃四目相对,对方眼神中的那抹狡黠的笑意被她捕捉到,暗自心惊,只怕这位才是幕后执棋的那只手,想到自己毫无防备地被人利用了一把,心下郁闷,举杯闷了几口酒。
待宴席散尽,傅靖姮都无心听旁的什么,只觉得心口那股子郁气迟迟消散不去。
虽是果酒,却架不住傅靖姮饮得多,不过几杯下肚,便已是脸颊坨红,眼神迷茫。
卢夫人见此情形,忙唤来卢铮,叮嘱道:“姮姐儿进宫匆忙,未来得及带贴身侍女,如今她这般模样也不好托付旁人,所幸你俩已蒙圣上赐婚,倒也不用顾及男女大防那一套了,把姮姐儿好生送回伯爵府,若叫她出半点岔子,我定饶不了你。”
卢铮点头应了以后,卢夫人帮着他把傅靖姮安置在马车中,才与卢阁老一同离去。
卢铮从军多年,厉行简朴,马车布置并不如其他世家子弟一般极尽奢华,傅靖姮席间并未吃多少,如今酒劲儿上来,方觉腹中饥饿,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把马车上的暗格一一打开,却不见绯云常备的那些点心,当即恼怒地拉着卢铮的手质问道:“我的金丝松饼呢?马蹄糕呢?杏仁酥呢?是不是全被你吃光了?!”
傅靖姮平素对外展现的都是端庄守礼温文尔雅的世家贵女形象,卢铮虽然同她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她温柔面具下藏着的獠牙,但这般褪去面具,收起利齿的憨傻模样倒是第一次见,不由得觉得新奇,也起了几分戏弄挑逗的心思,笑道:“是呢,都被我吃光了,一块都不剩了,你待如何?”
傅靖姮穿书多年,套在这个贵女的壳子里承受着各方的压力,前世张扬的性子被渐渐磨平了许多,行走坐卧都由规矩束缚着,唯一的慰藉便是这美食了,见卢铮吃完她的点心,当即怒火中烧,扑倒卢铮掰着他的嘴道:“坏人!给我吐出来啊!”
发酒疯的傅靖姮是不知道男人经不起蹭的,卢铮手忙脚乱的扶着她的腰,还得避着她作乱的双手,偏偏她还不自知的四处扭动着,渐渐卢铮发觉肚脐下方的方寸之地已有星火燎原之势,额间青筋毕现,厉声道:“长青。”
驾车的长青刚想掀开车帘,便被卢铮喝止了,吩咐道:“速去街边买份点心来,要快!”
长青虽未完全掀开车帘,但随意一瞥便看见这二人暧昧不可言说的姿势,心道自家公子果然不凡,情窦初开便已驾轻就熟,忙按着主子吩咐去买了一份核桃酥回来。
卢铮伸出一只手来拿进去,另一只手还得按着鲤鱼打挺的傅靖姮。
把核桃酥递过去,诱哄道:“阿姮乖,核桃酥做好了,快吃吧。”
一听核桃酥,傅靖姮来劲儿了,连忙拿过去大快朵颐起来,卢铮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好似卢令婉幼时养过的兔子,不禁笑出声来。
有东西吃的傅靖姮倒也大方,还不忘投喂卢铮,时不时的给他嘴里塞点进去,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二人吃了个顶饱。
吃饱了的傅靖姮困意袭来。挨着卢铮的肩膀便沉沉睡去,直到长青叫二人下车,也未曾醒转,卢铮见状叹了口气,认命得把这醉鬼打横抱起,大步迈入她的闺阁。
赐婚的消息早已有小太监回府禀报,这时众人都已知晓自家大姑娘许配给了卢氏的三公子,阖府上下喜笑颜开。
尤其是李嬷嬷更是兴奋不已,这时又见卢铮抱着酒醉的姑娘回府,放置于床榻上的动作极尽温柔,还不忘为姑娘掩好被子,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一路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府门,还不忘道一句:“有劳姑爷了,姑爷一路小心。”
卢铮这是平生第一次被人叫作姑爷,细细品读这两字,听起来感觉尚可,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舒展的笑意。
宿醉过后醒来的傅靖姮,渐渐回忆起昨夜自己的丑态百出,轻轻把被子盖在了脸上,轻雨不由得问道:“姑娘怎的了?是有些冷么?可需要奴婢加被子?”
“不用,我只是无颜见人,想死一死罢了。”傅靖姮心如死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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