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缠绕在美人眉间,将肤白胜雪的肌肤衬托得更加飘飘欲仙。
白君书百无聊赖的在玩水,水珠从指尖缓缓滑过凝脂般的手臂,慢慢的延展进更深,更不可描述的想象之地。
沈铭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头去,手指不自觉的蜷缩收紧,指尖掐入手掌,希望用痛感带来一丝清明。
隔着一池春水,沈铭翎恍惚间听见白君书模糊的笑了一声,声音像一条小蛇,灵巧的钻进他的耳里。
白君书没有指示,沈铭翎也只好站着不敢动,直到雾气在他发丝凝结成小水滴,快要润湿头发,白君书才缓缓开口。
“舒铭,过来。”
还过来?
花瓣并没有铺满整个水池,特别是白君书占据的那一片。
再过来真要一览无余了。
沈铭翎心里划过一丝不明不白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楚铭翎鸣不平。
身体僵硬的往前走了两步,沈铭翎拱手:“世子有何吩咐。”
白君书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眼神也不太清明,像是喝了酒。
见沈铭翎缓慢的只移动了两步,他不悦的皱起两条好看的眉毛:“叫你过来,没有听清楚吗?”
沈铭翎在心里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的硬着头皮上前。
还在思考怎样才能别不小心看到白君书的赤.裸身体时,就被白君书一把拉了过去。
毕竟是习武之人,白君书看着瘦瘦弱弱,力气大得出奇。
沈铭翎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倒在白君书浴池旁边,一抬头,两人鼻尖近乎相接。
“世……世子……”沈铭翎一出声自己都被惊了一跳。
这么沙哑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白君书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自顾自端详了会儿沈铭翎这张伪装过的脸,眼神带着沈铭翎看不懂的意味。
饮酒后的声音比平时更柔软。
“丑。”
果然还是这个评价。
沈铭翎怕他再看看出破绽了,连忙低下头去。
一低头更不得了,春光直接绽放在眼帘里,刺激得沈铭翎连忙闭眼。
“闭眼干什么?”白君书的吐息近乎就在他耳畔,声音轻轻的,像在嘀嘀咕咕:“就这双眼睛还算能看了,还把它闭上。”
救命。
沈铭翎内心煎熬,他宁愿白君书拿剑指着他,也别让他经受这种考验。
白皙修长的指尖慢慢搭上沈铭翎的肩膀,轻轻一挑,影卫衣物应声而脱落。
沈铭翎:“?”
沈铭翎急了,白君书不会真……
他条件反射的想离白君书远些,却被白君书一只手压制住,看似柔弱无骨的手腕牢牢的将他按压在地板上。
从下至上,他现在是仰视白君书的姿势。
白君书轻呵了一声:“别动!”
沈铭翎想挣开他倒是能挣开,只不过要用上内力,这样一来,绝对会暴露舒铭的身份。
楚铭翎那样深厚的内力,绝不是舒铭这样一个小影卫能有的。
可要是不动……
沈铭翎情不自禁的望着白君书笼罩在白雾之中的精致脸庞。
靠,这小白莲究竟想干嘛。
白君书白皙指尖轻抚上沈铭翎受伤的手臂,指腹一寸寸划过已经结疤的松口,感受粗糙丑陋的伤痕在手下蔓延。
伤口白天的时候被白君书靠裂了一次,才新愈合的疤痕,被这样轻抚有些痒。
尽管沈铭翎尽力忍耐,还是受不住的缩着身子躲了躲。
感受手下颤抖的身体,白君书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空空的。
“还疼吗?”
沈铭翎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喉结滑动。
“不疼。”
“骗人,这么深的伤口,肯定很疼。”
现在的白君书看上去和刚才有些不同,比起清醒的时候更加任性了些。
沈铭翎肯定,在他走之后,白君书肯定一个人在那个亭子里喝酒了。
为什么?
是因为重提旧事后伤心了吗?
沈铭翎安抚道:“不疼,只要是为世子,怎样属下都是应该的。”
白君书抚摸的手一顿,眼里划过些什么,他突然审视一般直直的盯着沈铭翎的眼睛。
“为什么替我挡刀?”
沈铭翎回视,语气半真半假:“保护世子就是属下的天职,挡刀自然是应该的,只要世子有危险,属下随时可以牺牲性命。”
白君书听后却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皱起的眉毛也没有放下来。
“这么忠心?是因为给你种下的毒蛊吗?”
那必然是的。
此话万万不能说出口,沈铭翎错开眼眸,解释道:“自然不是,属下为世子挡刀的时候尚未……被种下毒蛊。”
白君书听后点点头,这才像信了半分。
他将手收回去,重新缩回水里,半闭着眼倚靠在浴池边上。
沈铭翎也松了口气,连忙爬起身将衣服穿好。
见他动作如此迅速,白君书嗤笑了一声。
“穿这么快做什么?这里有人有兴趣盯着你看吗?”
不看?我看你刚才就看得挺起劲。
还上手摸了。
沈铭翎心里吐槽,面上恭敬:“属下身子丑陋,尽快整理好衣装是为了不在世子面前失礼。”
白君书揪着自己的头发玩,指了指旁边的浴池边沿:“过来,坐在这里。”
沈铭翎只好走过去,尽可能背对着他,眼神不敢乱瞟。
白君书眼神直视前方,换了个话题:“刚才见了个很讨厌的人。”
说完狠狠揪了一把头发,泄愤似的,红润的嘴唇轻咬,又重复了一遍:“真讨厌。”
这个人必然就是刚刚才回房就又被抓来上班的沈铭翎了。
背对着白君书,沈铭翎也没控制面部表情,心里狠狠瞪了白君书一眼。
亏他刚刚还差点相信这小白莲的‘肺腑之言’,还差点相信他是真的对楚铭翎心怀愧疚想要挽留。
可惜真情实意,都是逢场作戏。
要是白君书生在现代,沈铭翎高低给他颁个影帝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铭翎没出声,像是不知道说什么,白君书问他:“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他吗?”
沈铭翎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按理说,就算白君书母亲和楚铭翎父亲之间有何纠葛,那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那时候白君书还未出世,仇恨不该持续这么久才是。
更何况那时候楚铭翎也没出生。
襁褓婴儿,无论如何都是无辜的。
沈铭翎仔细听着,说实话,他确实还真的挺想知道白君书讨厌楚铭翎的真实原因。
也许在将来,这是能够让他在这个大反派手下掌握更多主动权的契机。
白君书看舒铭实诚的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盯着他,勾唇一笑:“真笨,这都猜不出,不告诉你了。”
沈铭翎:“……”
他只是一个影卫,这是他应该能猜出来的吗?
白君书又道:“但是你要记住,他是敌人。不管此后我在外面说什么做什么,记住这一点,知道吗?”
沈铭翎点点头,心想不知白君书知道敌人就在眼前是什么反应。
其实沈铭翎能感觉到,刚刚白君书是想说的,可是在最后又把话咽回去了。
大概还是对他不够信任。
这还是在有酒精加成的情况下,白君书的自制力确实强。
今晚的他看上去有些难过,显得落寞凄冷,从在亭子里说完他母亲那些旧事后就这样。
这情绪倒不像是演的。
沈铭翎见他沉默着泡在水里,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一个地方,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心里划过一丝酸疼。
真完蛋,这个人视他为生死仇敌,他竟然还觉得他这小身板可怜。
手指伸下去试了试水温,已经不太热了。
沈铭翎抿了抿嘴唇,开口道:“世子,水不太烫了,泡久了担心着凉。”
白君书半闭着眼,‘嗯’了一声,感受光裸的手臂变得冰凉,没有要动的意思。
沈铭翎皱眉,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挂不得瘦得跟块板子似的。
酒精的余红还浮现在白君书脸上,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态,像是故意在折腾自己。
沈铭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低声在白君书耳边道了一声‘属下失礼’,就直接扯过一旁翡玉衣架上的浴巾,将白君书整个像粽子一样裹起来,打横抱出了浴池。
白君书受惊的睁开眼,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在沈铭翎怀中挣扎了几下。
让他惊讶,这个人胸膛温暖,手臂怀抱有力,竟然没挣开。
“你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放肆!”
沈铭翎将他稳稳的抱在怀里,直接朝床上走去,目光直视前方。
“属下不敬,世子待会儿要怎样责罚都悉听尊便,但属下属实不能见世子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世子千金之躯,不能受损。”
白君书窝在他怀里,感受男人稳健有力的怀抱,坏心眼的掐他,声音清脆。
“本世子杀了你。”
慢条条的,轻飘飘的,带着任性与不讲理。
沈铭翎眼睛也不眨:“属下遵从世子一切命令。”
将白君书稳稳的放在床上,又整理好床铺,将被子紧紧地给他压住。
白君书冰凉的手臂一下子被暖暖的被子包裹,他心情好的轻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忠心的份上,本世子暂且留你一命。”
沈铭翎低着头唇角微勾,语气略带笑意。
“是,谢世子不杀之恩。”
白君书醉酒的时候倒是蛮可爱的。
只露出个脑袋的白君书眼睛大大的,骨碌碌的盯着沈铭翎:“我睡不着。”
沈铭翎心头一软,在床边坐下:“那属下给世子讲故事?”
白君书有些疑惑,眼神迷茫,很不解:“为什么睡不着就要讲故事?”
沈铭翎心里一笑,想说讲故事哄睡觉不是很正常吗。
话刚到嘴边,又想起白君书从小没有母亲,或许他小时候从来没有人讲故事哄他睡觉过。
沈铭翎笑不出了。
他轻轻压了压白君书的被角:“讲故事可以助眠,听着故事,慢慢的就睡着了。小的时候,听完娘讲的故事,很快就入眠了。”
“娘……”白君书喃喃,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竖目:“你和舒禾不是孤儿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