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晃晃悠悠的驶出了熙熙攘攘的集市口,出来大半天,已经是晌午很热的日头了。
期间路上又是一阵颠三倒四,加上火辣的大太阳,白小棠都有些蔫蔫的。
不多时,牛车就慢悠悠的进了村口。
晌午日头正烈的时候,田地里的人也是只多不少,但凡勤快点的人家都是日日在地头里。
村头的人见江家大郎的媳妇儿白小棠又坐着牛车大包小包的回来,心里头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只敢背后闲言碎语一番,当面指指点点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都被原身白棠的刁钻十分泼辣的顶了回去,呛了那个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一个没脸。
也有一些村里人德高望重的长辈们说教了一句,被原身一句:管天管地,还能管的了别人拉屎放pi给臊了回去。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当面扒拉她的话茬了。
只有一个人年纪不大的妇人有些阴森森的,衬的那张在田里普遍有些黑的脸,她却有些白的脸蛋,极其不符。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大包小包的牛车离去的方向。
回到院子里,她都没有来的及收拾东西,就想她的小崽了。
自穿过来后,小崽就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了。
她兴冲冲的就往隔壁家许奶奶走去,刚出门口,脚还没往前走几步突然想起来东西没拿。
她又跑回去从牛车里翻了翻,拿出一个油纸包才往外走。
她过去的时候,小崽正在哭闹,许奶奶端着一碗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奶的碗用小勺子一点点的细心的喂。
小崽可能是离娘亲熟悉的气味后有些不习惯。
许奶奶也有些心急,自孩子醒后便一直哭闹不停,期间被她哄睡后一次,现在又醒了。
她一边从门口等一边哄孩子,生怕这个江家大郎媳妇会一走了之。
白小棠赶紧接过手,孩子闻到熟悉的气味儿慢慢停止哭闹,不停的用自己的小脑袋拱起来。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孩子非要哭坏了不可。”许奶奶见人回来,心里的负担也终于放下了,慢慢松了口气。
白小棠满是歉意:“辛苦你了许奶奶,太谢谢了!”边是紧张的看着自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崽儿。
看着许奶奶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奶水喂她的崽,还佝偻着背抱着哄孩子,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许奶奶放下心来,眯着眼睛念叨了几句。
白小棠因着哄孩子,并没有听懂许奶奶的深意,只当是她回来晚的意思。
孩子可能是饿坏了,一直不消停,马上又要哭起来。
白小棠也没多唠,腾出手把那个油纸包拿出来递给许奶奶。
“许奶奶,去了趟集市,也没有什么能力买好东西,这个就当给你的谢礼了,辛苦您今天帮我看孩子了。”
“这,不要,不要你拿走吧。”许奶奶颤颤巍巍的手一直往回推。
“许奶奶,您就收下吧!”白小棠不知道怎么办,脸都急红了。
见许奶奶还推辞,她抱着自己的崽把油纸包塞到许奶奶怀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许奶奶腿脚不便,追也没追上,到门口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小棠关门。
门外另一边路回来的许孟阳许小郎见自己奶奶出来了,还以为她在等他。
“奶奶,你这是看什么呢?”
“不是说了吗,外面这么热,回屋里等我就行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许小郎赶忙小跑上前扶住奶奶,一边走一边碎碎叨叨。
许奶奶一见自己心爱的大孙子回来了,也顾不得许多了,高高兴兴的让自己的孙子搀扶回去。
“看你跑的一头汗,奶奶早就做好了饭,就等你回来吃呢...”许奶奶心疼的看向自己孙子满头汗,伸出自己满是老年斑又干枯的像树皮一样的手掏出帕子给擦擦。
孙子去洗脸后,许奶奶才打开油纸包,里面白花花的一片,赫然是霜糖。
许小郎走进来也看到了,疑惑的问向自己奶奶:“这个是...”按照自己家的情况,除了过节或者其他什么大事的时候,奶奶才舍得买这个的。
“江家大郎媳妇给的。”许奶奶微叹。
许小郎听到又是昨天来的那个江大娘子居然是她给的,有些瞠目咋舌。
他并不认为那个江大哥的媳妇生了孩子就会变了性子,不会是有什么企图?也不对,他家这么穷,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那个女人好盘算的。
许奶奶不给孙子想东想西的时间,赶紧招呼自己孙子吃饭,许小郎只好作罢。
白小棠抱着崽回去好好的喂饱后,又哄孩子睡下了,才轻声回到院子里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分门别类的全都放好,才又把背篓放下,东西太多太沉,昨天磨破的肩膀,又开始疼了起来。
但是看着整洁的小院,还有厨房里面也是满满当当的,白小棠顿时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哈哈哈,终于不再是家徒四壁了!”她站在正房前面,叉着腰哈哈大笑。
等到了晚上,她翻出来家里可能是以前剩下的油灯,借着晚上月亮的微弱余光拿出在集市上买的所谓的火折子,想了想,便学着电视上的样子。
把火折子的顶盖打开,然后轻轻吹了几口气。
果然有火星子闪烁,又用力的伴随着激动的心情吹了几口气,伴随着一股青烟,火焰兀的起来了。
“哇,这个也太神奇了!”白小棠兴奋的自言自语,小心翼翼的用白皙的小手护着火苗点燃了油灯,油灯亮起来了。
又不忘把火折子给关上,生怕引起火灾。
有了油灯和火折子,晚上做点什么也方便极了。
白小棠烧了热水后把锅里外外的清洗了几遍,还有一些其他的厨房用具,开始熟练的熟饭,切肉,烧菜。
土锅土灶虽然有些用不惯,稍微废了些功夫才弄好晚饭,但是总比饿死好。
利落的吃完后,又是一番洗洗涮涮。
等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后又给孩子喂了奶,开始数着今天剩下的银子。
虽然说村里的物价不高,但是就凭自己手上的这点银子也不够过活的,只是买了点生活用品就花的七七八八了,现在手头上就剩下的十几两银子了。
“会花钱才会挣钱,这个省着花也不是个事儿。”白小棠捧着这剩下的大概十几两银子,有些欲哭无泪,“看来改天还是得再去趟镇上,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门路。”
想想别人穿越不是王侯将相,也至少是个千金小姐的身份,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怎的轮到她穿越不是穷就是养崽,更让人吐血的是没钱养崽。
白小棠思及至此,忍不住嘴角抽动。
自己上辈子好歹也是留过学的小海龟。
弹琴,会点钢琴算吗?
棋子,休闲之余的小游戏五子棋、跳棋、飞行棋行吗?
书的话就是会看不会写...
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就剩下画了吧,虽然自己以前主修是油画专业,但是后期学的是平面设计。
更何况油画这种东西在这种古色古香的世界里好像根本不存在,更别说油画染料十分昂贵。
学油画的时候也是接触过国画的,国画的笔墨纸砚也是一笔不菲的价钱,而且她也只是接触过,并没有深究,再说了在这种贫困的小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会画画的大师,那也不是个事儿啊,没法解释。
思来想去都没有她能干的,很显然,赚钱是门很高深的学问。
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想出来办法的。一天的奔波劳累还有肩膀的酸痛让睡意很快袭来,她决定让自己在梦中找找什么发财致富新道路吧!
有时候,你越想要想出来方法的时候就越想不出来,但是有时候你不去想它,它或许会在某个时候给你跳出来,这个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又在家里收拾了两天的白小棠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作为二十一世纪新兴独立女性到了古代居然什么也不会,更不会像其他小说女主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宅家几天,除了看崽喂崽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要不是兜里的银子越来越少,或许这样的日子也挺美的。
惯性睡懒觉的白小棠还没起就听到了门外有人敲门大喊的声音。
白小棠昨夜起夜了两次给孩子喂奶后,才睡下现在看向窗外还没有大亮。
“这也太早了吧,谁啊这是...”一边嘟嘟囔囔一边轻手轻脚的起身,睁着睡眼眯瞪的去开大门。
“小棠妹妹,是我。”门外一个穿着素净长相有些清秀,肤色不像村里大部分女人发黄,是比较白的一个女人,头发束起看来也是个嫁了人的。
“你是?”白小棠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一时间没认出来面前的这个妇人。
这个妇人是被邻村遣送回来的新寡珍娘,婆家嫌克夫,娘家不容,要不是珍娘力争,恐怕现在早就活不成了。
“是我珍娘啊,怎么去了趟城里就不认识人了?”珍娘露出一贯的温和笑容假笑道。
白小棠有些清醒过来,珍娘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盯了她许久。
珍娘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勉强嗔笑:“小棠妹妹今日怎么这样看我,难不成我还变了个人吗?”
她回想自己被哥嫂还有娘打的地方她几乎都遮盖的好好的,莫不是有什么漏的被她发现了?想着手已经不自觉的往脸上脖子上摸去。
白小棠被面前的女人的称呼惊的彻底清醒过来,看她穿着打扮上也是个利索的,只是上面的补丁也能看的出来现在并不好过。
她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珍娘算得上白家村里唯一能够和声和气的说上话的一个女人。
都说真小人伪君子,珍娘这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书里原身带着那个从王府调换出来的孩子回村后,她对孩子做出来的一切残忍的事情都是她暗地里挑唆的。
表面上装的一副唯她是天的样子,暗地里扎小人诅咒她,陷害她,表面上还装的帮她维护她,十分恶心人的一个坏女人。
包括原身后面被她引诱改嫁成恶霸王地主的独子王大宝的第十三房小妾后继续挑唆虐待自己的亲生孩子,成为村里镇里最臭名昭著的恶毒女人。当然,原身自己心里也存在很大一部分恶毒心思搞虐待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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