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徐艾卿偷偷瞄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徐落英，从回来开始就沉默着不说话。

徐艾卿挤眉弄眼朝着沉默吃饭的游云延使眼色。

“你眼睛抽筋了。”游云延翻了个白眼。

徐艾卿:.....

最近天气冷，两个人躺在大床上，旁边的小床堆放着衣物。

黑暗中，一声叹气接着一声叹气，旁边的小团子在被窝里不停的翻来翻去，不得安生。

游云延伸出胳膊按住动来动去的鼓包，忍不住戳了戳她。

“干嘛？”嗡里嗡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别乱动了，快睡觉！”

“我有点饿了，睡不着。”今天晚上她都没吃什么。

游云延无语哼了一声：“饿着。”

说完起身披上衣服，掀开被子，下去拿书包里藏着的东西。

“赶紧起来，吃了。”游云延推了推她，将手中温热的东西递了过去。

“什么好吃的，哇！是烤红薯。”

徐艾卿从他手中接过，剥开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好吃！土豆哥哥你从哪里弄来的？”

游云延在旁边端着一碗热水害怕她噎着，没有搭理她，等人吃完了，赶紧把水递了过去，这个本来就是打算放学给她，结果放开没有看到人，慌里慌张把东西给忘记了，要不是这个小豆丁说饿了，他都快忘记了。

“赶紧去睡！”游云延将蜡烛吹灭，催促着人赶紧去睡。

十分钟之后......

游云延无可奈何又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又怎么了？”

她在他身边像个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土豆哥哥，你说妈妈今天晚上为什这样？”

游云延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一张包子脸上，细细的眉毛像个毛毛虫一样皱着，鼻子一抽一抽，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忍不住笑喷了出去。

“你这个笨蛋，你妈妈是担心你，你一声不吭的跑出去玩了，找都找不到，你妈妈肯定着急。”

“啊！可是囡囡就在东面的房子里听刘叔叔讲故事那里也没有去。”

游云延看着还在狡辩的小豆丁，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恶狠狠道：“去哪里都要给你妈妈说一声，要不然她会担心。”

“好吧。”徐艾卿揉了揉被他捏过的地方，乖乖答应。

接着又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声：“也要和我说一声。”

“好呀！”这一回徐艾卿笑嘻嘻答应，挪动着自己的小被窝，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嘀咕：“土豆哥哥，你是不是也担心我！”

游云延伸手将人推开，恶狠狠道：“赶紧睡觉。”

与西屋里相同，东屋里的两个人也没有睡着。

黑暗中，游青栋闻着旁边女人的馨香，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心中躁动，伸出手揽住了徐落英的纤细的腰肢将人搂在怀中。

“别，别。”徐落英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拍了下去。

游青栋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扶着她肩膀问：“怎么了？是不是土豆不听话。”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不对劲。

“没有，别多想。”

游青栋松开了她，枕着双臂，眼睛盯着黑的虚空，有些意兴阑珊，既然像个闷葫芦一样，他也没那么多力气劝解她。

“今天下午我去刘大娘送几个白菜萝卜。”徐落英察觉气氛有些冷落，有些害怕他生气，随便扯了个话题。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传来，说话的内容却让他扯开嘴角，似笑非笑：“你和刘大叶还挺熟悉的。”

“今天去供销社的时候碰上了。”

“娘和她有点不对付。”游青栋转过身去，半天说了一句。

徐落英对于这个婆婆心中憋着气，听到丈夫这样说，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我看菜多，送了几个。”

一句菜多，让游青栋脑子闪过今天下午的场景。

今天下午，在车棚里的时候，李大姐叫住他，问他家今年发了多少白菜萝卜。虽然是同一个办公室的，他也没有敢多说什么，说是刘主任分的，现在想想分菜时候，刘彪对他使了眼色，又是拍肩搭背，今年菜比起往年分的多又好。

想起刘彪谈起徐落英的样子，让他心里忽然恼火了起来，开始不管不顾起身压制女人，不管妻子的反抗，自己动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才安静了下来。

早上，徐艾卿是被人捏着鼻子弄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欠欠的脸。

“赶紧吃饭了，你这个懒猪。”

你才是懒猪，你是大懒猪，徐艾卿心里嘀咕咕，知道今天要回外公家，也一溜烟爬了起来，游云延站在旁边拿着棉衣给短胳膊短腿的人穿好。

徐艾卿看着给自己穿鞋的人，盯着他的头顶，是两个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啪”一声，手被拍开。

“男孩子的头是随便摸的吗？”

“妹妹也不许摸吗？”

“我妈说只有自己的媳妇才能摸起丈夫头顶。”说完，不等她，一溜烟推开门走了。

徐艾卿下了床也赶紧跟了上去，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桌子上菜是昨天拿回来的白菜做成的炒白菜，旁边放着四碗黄澄澄的苞子面粥，等徐落英端着几个窝窝头过来，几个人都落了坐。

吃着窝窝头，徐艾卿小心翼翼看着眼睛红肿的徐落英，想起昨天晚上游云延说过是话，愧疚说了句对不起，说完一双杏眼蓄满了泪水望着徐落英。

徐落英立马慌了神，将碗放在桌子上，低头问怎么了。

“我昨天出去应该给妈妈说一声，不应该自己跑出去，妈妈，你别生气了。”徐艾卿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掉进了碗里。

“没事，妈妈不怪你。赶紧吃饭，再哭就是小花猫了。”徐落英解释着，想到女儿应该是看到自己眼肿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忽然有些酸涩，女儿懂事了，反而心里不好受，她昨天晚上哭，是因为......瞅了一眼不言不吭吃饭的丈夫,到嘴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好......哈啊啊啊。”徐艾卿感觉在自己的脸被砂纸喇过一样，赶紧伸出手抓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你干嘛？！”徐艾卿看着游云延手里拿着皱巴巴的作业纸给她擦泪，气呼呼瞪着他。

游云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又抽出一张往她脸上招呼，两个嘻嘻闹闹了半天才回到位子上吃饭。

咬了一口手里的窝窝，游云延心里轻快了起来，哭什么的太不适合这个小豆丁了，她还是适合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