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声,看着他们这边的大年抖了抖胳膊,他说,“徐青矾,你还没喝呢,就醉了?”
百里黑野看大年一眼,大年挺直胸膛,直愣愣往前走去。
“百里黑野。”徐青矾向前一步,两人的裙衫几乎纠缠到了一起,徐青矾仰起头来。
百里黑野往后退半步,徐青矾忽然一怔,“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你说。”百里黑野歪头,“什么?”
“不是我跟你说话呢,你看大年干什么呀?”徐青矾指了下他,“你这个毛病也得改,别人跟你说话,你就得认认真真地看着别人啊,仔细听别人的话呀。”
百里黑野不想站在这大街上丢人现眼,他要走,徐青矾拉住他的手。
他回眸,眼瞳微微睁大了些。
“哄呀。”徐青矾焦急道,“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还不听话,快点哄我。”
“徐青矾,你又没生气。”
“快点。”徐青矾又走到他面前来,“练习一下呀,以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哄你老婆了。”
百里黑野移开视线,他瞧着不远处,眼神中有过迷惘。
“你发呆呢?”徐青矾偏头问。
百里黑野看了眼身旁,低声,“怎么哄?”
“有学习的态度,不错。”徐青矾抬手拍拍他的肩,“我教你,你记住就完事了,这第一,你先道歉。”
“万一我没错呢?”百里黑野皱眉。
“重要吗?”徐青矾无语地看向他。
百里黑野不回话了,徐青矾继续说,“第二,你要说些讨她喜欢的话,顺便转移下她的注意力,让她笑出来,或者是让她转变心情。”
百里黑野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挺懂。”
“信你矾哥。”徐青矾展颜一笑,“准没错。”
百里黑野勾了下唇角,没想到真挺奏效。
“这第三。”徐青矾眯起眼来,压低了声音,充满无限风情地说,“抱她,吻她,总之逗弄她,让她彻底忘掉你们刚才的矛盾。”
“记住了吗?”徐青矾看向百里黑野,百里黑野正看着别处,徐青矾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原来是到了地了,大年正站在酒楼前等着他们呢。
“不过你是听懂没听懂啊?”徐青矾扯住百里黑野的衣袖,“你先说你还有哪里不懂的,一会儿我要是喝醉了,就没法跟你好好说了。”
“你为什么要喝醉?”百里黑野纳闷地看向他。
他撇下嘴,“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百里黑野用胸腔嘲笑了一声。
果真,徐青矾喝醉了。
在喝醉之前,他就只说了句什么“明天要早起,赏花。”什么的。
总之大年是没听懂,他看向百里黑野,百里黑野一手撑在额前,跟着叹了口气。
“老大,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大年提议,“也好让徐青矾早些睡,明天早点起来按计划办事。”
百里黑野抬眼,“你听全他刚才说的计划了?”
大年摇摇脑袋,含糊不清地说,“倒是没有。”
“他一个人质,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百里黑野瞧着大年,“还想着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老大,徐青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起码在帮老大不是?”大年笑了声,“还帮的挺好。”
“行了。”百里黑野起身,走到徐青矾跟前,一手捞过他的腰,将他扶了起来。
徐青矾往他怀里靠,他木然站着,冲着大年眨了眨眼。
大年立马也冲百里黑野眨了眨眼。
百里黑野语气里带着怒音,“过来搭把手。”
大年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嘿嘿”道,“老大,我还以为老大一个人能行呢。”
百里黑野瞟过大年桌前的酒杯,又嗅到他身上的酒气,“我看这儿醉的,可不止徐青矾一人。”
“怎么?”大年眨巴眨巴眼,“老大你也醉了?”
“我是说你!”
这怒声将怀里的徐青矾吵醒了,徐青矾是个酒蒙子,满了十八岁之后,他就尝试着喝酒,也喝了有个四五次了,这酒量还是不见长。
“别吵。”徐青矾一巴掌拍在百里黑野脸上,嘀咕着,“怎么还没到夏天,就有蚊子了。”
大年笑,“老大,他说你是蚊子。”
“滚。”百里黑野瞪一眼大年,他将徐青矾递给大年,“都滚。”
大年来接徐青矾,徐青矾忽然跟中了邪一样,扬起手来,大喊大叫,“你们谁都别动我!我就在桌上睡,我不去床上,我懒得爬!”
“他说什么呢?”大年问。
百里黑野抬起手来拍了拍胸前被徐青矾蹭上的东西。
“我的桌!”徐青矾猛然扑向他,他没来得及去接徐青矾,被徐青矾压得一屁股坐在了椅上。
百里黑野跟大年互看了会儿,大年说,“老大你等着,你一会儿把徐青矾给弄出去,我现在去叫马车,我看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快去。”百里黑野压着嗓子。
这徐青矾身上一股味,酒味,菜味,糕点味掺和在一起,属实不太好闻,他捂着鼻子,冲趴在他肩上的徐青矾说,“你自己下来,不然我扔了你。”
“不。”徐青矾一口咬在他耳朵上。
他“嘶”一声,不甘示弱地揪住徐青矾的耳朵。
徐青矾,“啊疼!”
百里黑野,“你咬我我就不疼?”
百里黑野手中使劲,将他的耳朵转了个圈,“徐青矾,快点给我清醒。”
徐青矾收嘴,直起上半身看着百里黑野,他身子不稳,双手抱住百里黑野的脖子,百里黑野收手,回看他。
他说,“老师,我知道我数学不好,但您也不能这么用力的拧我耳朵啊。”
百里黑野,“……”
“我耳朵都红了,老师您看看。”徐青矾侧头,将耳朵喂到百里黑野唇边。
百里黑野皱眉,“不是这只。”
“哦。”徐青矾摆一下脑袋,将百里黑野的鼻子一撞。
百里黑野“啧”一声,一手固在徐青矾的头顶,强迫他不准再动。
徐青矾“呜”一声,“是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老子是百里黑野。”
徐青矾一口咬住他的唇,百里黑野眼神一滞,抓着徐青矾脑袋的手顿时泄气,滑了下来。
徐青矾在他唇间吸吮了几下,这小子,竟然很会亲?
“徐青矾!”百里黑野推开他,他张着嘴还要,百里黑野起身,看着他滑坐在了地上,百里黑野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像教训小孩子一样,“你给我清醒一点!不清醒你别来找我!”
百里黑野甩了衣袖离开了包房。
出来后,他在回廊上走着,酒楼里热闹喧闹,跟他此刻的脑子一样,他正要走,又回头,这一回头,看见李路那小子悄咪咪地钻进了包房里。
百里黑野舒口气,他还是得去。
推开包房的门,看见徐青矾挂在李路身上,百里黑野大踏步向前,抓着徐青矾的脖子将徐青矾拉了下来。
他跟个猴子要上树一样闲不住,还要往李路身上爬。
李路怔怔道,“百里黑野,我,你怎么换衣服了?”
“这是重点?”百里黑野问,“你来做什么?”
“我探子说看见青矾出门闲逛,又说看见他在这酒楼。”李路可不想被百里黑野追着打,他语气诚恳,“我只是想来看看青矾,跟他说会儿话,没什么别的。”
“没什么别的?”百里黑野看乱动的徐青矾一眼,“没什么别的他一直往你身上靠?”
李路赶紧竖起双手以证清白,“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
“也是。”百里黑野一松手,徐青矾“扑通”落地,百里黑野没好气地说,“是他自己酒量不佳还非要喝酒。”
李路看向徐青矾,无奈地笑了,“那我把他……”
百里黑野那双狠厉的眼看向他,他闭嘴,又张开,“那你赶紧送他回去休息吧。”
李路看着百里黑野粗鲁地将徐青矾拎了起来,他想去扶扶,又怕被百里黑野瞪,最终只是看着百里黑野将徐青矾竖抱着走了。
大年在酒楼前等候多时,见百里黑野气冲冲地扛着徐青矾往这边走来,他赶紧上前搭把手。
百里黑野瞧他一眼,“酒醒了?”
“是,老大。”大年不敢回看,“我在外边等的时候吹了会儿风,现在好多了,老大你。”他抬眼,百里黑野将徐青矾递给了他,他接过,徐青矾的额头磕在他肩头,他笑一声,“不必为我担心。”
“谁为你担心。”百里黑野往前走,“回府。”
“对了老大。”扛着徐青矾就像扛着一包轻飘飘的大白菜,大年跟上百里黑野,百里黑野踏入马车后伸出一只手来。
大年愣了下,将徐青矾递过去。
“老大,我方才看见李府的马车了,老大你在酒楼里碰上李路了么?”
百里黑野抓住徐青矾的手,将他拉了过去,“看见了。”
李路那副模样,百里黑野记得很清楚。
“没什么事吧?”
帘子被放下,里边传来百里黑野的声音,“没事。”
马车内,徐青矾横七竖八躺在他对面,随着马车的行驶,徐青矾的脑袋一下一下往下垂。
最终,他忍无可忍地伸出手,将徐青矾的脑袋给回正了。
*
翌日,天光大亮,徐青矾伸着懒腰起了身,昨晚睡得挺好,不过就是梦见了他那个连嘴都还没亲过的初恋,梦见初恋什么来着?
徐青矾想了想,试探性地把手放在了头顶,“哦是这个,他喜欢摸我头顶来着。”
这时响起急匆匆的敲门声,徐青矾一拍脑门,他怎么把正事给忘了?今天一早百里黑野还要去郊外与赏花的徐青秋偶遇呢!
徐青矾跳下床,听见门外百里黑野的声音,“徐青矾,你是猪吗?还不起?”
徐青矾拉开门,清风带着百里黑野身上的清香灌入。
他看眼百里黑野,说,“来不及了。”他提脚往外走,没注意到百里黑野黑了脸。
“我们今天要去郊外,快让大年备马车!”这百里黑野怎么走这么慢?徐青矾回头看他一眼,“快点儿!我们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
身后传来百里黑野的嗤笑,徐青矾回头看了眼,又回头,他瞪着眼,盯住百里黑野的唇。
百里黑野抬手,手指搭在唇中央,吐出五个字,“徐青矾,瞧瞧。”
“你干嘛了百里黑野?”徐青矾忙上前查看,“你这嘴怎么被咬破皮了?你这是破相啊!你可是要见徐青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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