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房内有一扇白色绣着黄鹂站在柳树上的屏风,里面放置一个木桶,里面的热水让周围白雾氤氲。侍女们还贴心的往里面放了花瓣香料,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有清酒水果。
沈棠筠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发髻散下来褪去衣衫,泡进木桶里。只觉得浑身放松,骨头缝里都透着酥麻感,人往后一仰,舒服的叹息。
在他放空思绪时,屋内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像是有人在动。沈棠筠以为苍昱醒了,喊了声:“苍昱?”
无人回答,声音却逐渐靠近,熟悉的气息靠近他身后,沈棠筠闭着眼都知道是苍昱,便没防备。眼看着两只黑灰色的爪爪放在自己的双肩上,失笑:“你莫不是在撒娇?”
他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苍昱的爪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他扯过来一只爪子翻过来看,惊喜的哦了一声,居然是粉色的爪垫,摸起来肉肉的软软的。
在沈棠筠思考他为何长大时,倏地它嘴巴靠近了自己的后脖颈,炙热的气息扑在上面。
沈棠筠觉得痒痒的,下意识躲开,“你干嘛……嘶,你为什么咬我?”
他被苍昱一口咬在后脖颈上,先是刺痛,然后酥麻的感觉传进骨头里。他觉得太奇怪了,扒还扒不开,“苍昱,撒嘴,快撒嘴。”
因为苍昱把所有体重都倾压过来,导致木桶骤然破裂,被苍昱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木桶破裂水向四处蜿蜒流淌,沈棠筠被木头碎片硌的难受,还要忍受背后这个大猫的欺压。但这家伙,你抱就抱了,咬就咬了,特么你在蹭个什么鬼?!
诸忌趴在他身后,亲昵的用鼻子拱他,巨大的嘴巴喘着热气喷在他脖子上。
一人一兽被水汽笼罩住,看着倒是旖旎,可是这货兽化的身体太重了,沈棠筠觉得自己像个猴子被压在山底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泽司飞出来,哇哦一声,“恭喜你,你儿子长大了。”
“我感觉的出来!”玛德衣服都没穿趴在狗儿子下面,丢脸死了。
“不是单单身体长大了,他这可是在跟你求偶,在标记你。”泽司满脸羞涩的捂住小脸,雪白毛色上有两团红晕升起来。
提问:人和兽有可能吗?尼玛,有可能沈棠筠都不干。
沈棠筠本来以为他是撒娇磨牙的,就忍着没把他拍飞。可现在这儿子要造反,还要骑自己这个当爹的头上!
自己要是再不动手,怕是真被他给得逞,到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体内神力涌动,将苍昱从身上震开,沈棠筠将衣袍从架子上拽下来披在身上,还没等把这只失控的凶兽按住,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沈兄!”
诸忌听到门外的动静时耳朵动了动,眼露凶光,脊背弓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沈棠筠心道不妙,下意识去拦门。
结果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向赤曜。赤曜转头看见这么一只野兽竞的不轻,抽出龙皇剑挡住它,“这是什么玩意?狼吗?”
夜深天黑院内又没有灯照亮,赤曜只能依稀辨认出对面是条狼,可他想不明白这里哪来的野兽!
龙皇剑虽然排名靠后但也是件神器,不然早在一照面时就被诸忌给击碎了。可赤曜年纪轻功力还不够深厚,没坚持一会就被诸忌掀飞了出去,手臂上流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在诸忌要继续攻击时,沈棠筠手中出现一条金色的绳索将它套住,一把拽了回来,神力灌入诸忌体内直接将它硬生生压回成了一只幼崽。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赤曜坐在地上还没缓过神,吃惊道:“沈兄,方才那是什么?野兽?妖兽?”
竟然能把他压制成这样!
院内只住着他们三人,白禹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出门,见他们俩都在外面,“你们方才打架了?白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大打出手了……我的天怎么还流血了!”
沈棠筠将诸忌揣进怀里,走过去扶起赤曜,歉疚地道:“抱歉啊,那是我养的灵兽,突然失控伤到你了。”
他把装有神女泉的瓶子给赤曜,“将它浇到伤口上,立刻就能好。”
赤曜还是没回过神,金龙族皮糙肉厚防御力极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一只小灵兽刮破了手臂?
“他方才真的没有伤到脑子吗?是不是傻了啊。”白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赤曜想不通,心里遭到了不小的打击,暂时不想说话。
“我瞧着也没什么大事。”白禹有些困,打个哈欠说:“行了,你也回去睡吧,我送他回房间看看伤。”
沈棠筠嘱咐他一定要用神女泉,便回了房间。进屋他把怀里的小家伙拿出来,抓起他的脖颈,看着眼神迷离晕晕乎乎的小奶兽,心头的怒气慢慢散开。
“算了,放过你了。”遥极山长的那些东西他也不是全认识,估计有些药力太强,给它补的过了头,才让它变成这样。
等他完全消化了药力,就会恢复成人形。至于现在,他就当只小奶狗吧。
泽司看着他还在流血的脖子,“老大,你的伤处理一下?”
它若是不提,沈棠筠都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伤口还在疼,从乾坤袋中拿出神女泉倒在伤口上,嘀咕着:“真的不会得狂犬病吗?”
泽司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睡觉吧。”沈棠筠见另一边还在淌水又都是木头碎片,手一挥将它们直接变没,
回到榻上后,诸忌就爬进了自己的被窝,四处乱拱乱咬。弄得沈棠筠都跟着躁起来,把这小东西扔下去,它还会再爬回来,孜孜不倦的舔舐,幽蓝色的眼睛冒着金光,像迷了心智,偶尔嘴里会冒出几个字,仔细听像是糖。
“大晚上的我去哪给你找糖吃,快睡觉。”沈棠筠觉得真是要了命了,将小兽按在怀里不让他动弹,“乖,别动了。”
诸忌感受到他的安抚,躁动的身子慢慢安静下来,贴在他胸口上睡了过去。
*
翌日寅时天还未亮,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沈棠筠不理会,那人继续敲,逼得他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神色倦怠看着门外的人,先看一眼他手臂上的伤,“还疼吗?”
“没事了!”赤曜神清气爽的站在那,撸开袖子给他看,上面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他有些兴奋,“沈兄你昨夜给我的是神女泉吧,真的好神奇啊!顷刻间伤就好了!不过从神界关闭后,那东西就已经绝迹了,你是从哪得来的?”
沈棠筠忘记了这茬,捏着眉心,“记不清了。”
赤曜也没刨根问底,眼睛一瞥见他脖颈上有不少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咬的,“沈兄你……你怎么也受伤了?是被昨个被那头狼咬的吗?”
“被蚊子咬的。”沈棠筠不自在的拉拢里衣,“还有旁的事吗?若是没事,我想回去睡觉。”
赤曜讶异,“马上卯时了,沈兄还要睡吗?”
“不然呢?”
“师尊说了,每日卯时就要开始练功,那时晨光正好天地灵气最盛!走,咱们一起去练功!一起成为六界最强者!”
“大可不必!”沈棠筠避开他揽过来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我懒惰成性,不思进取,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决不罢休。在下深知赤曜兄的好意,但你就不要鞭策我了,我改不了,不配做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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