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人?”听到李堇葵这么描述后,叶舒啸也反应过来了。
江无尘摇摇头,神情有些认真:“不止。”
叶舒啸眼里掠过一丝疑惑:“还有谁?”
“还有乌斯藏的人。”江无尘眼神严肃,“宽刀青柄虽是西羌人的兵器,但西羌地窄人密,大多矮瘦,如此魁梧体格的只有是游牧民族的乌斯藏人。”
不愧是女主,抓住重要消息就一顿分析,结果也确实和真相大差不差,插不进去话的李堇葵只能坐在位置上听他们谈论着。
“倘若乌斯藏和西羌联手,那么关西又将陷入困境中……”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江无尘的眉毛就已经皱紧。
不过是个少年将军,即使再少年老成再沉稳敏锐,终究还是阅历太浅,经验不够丰富。
营帐里慢慢安静了下来,李堇葵向四周看去,谢书群正恹恹地发着呆,唯一带着关切眼神的叶舒啸也不知道安慰江无尘什么才好。
“还有卫蒙呀!卫蒙地广人稀比他们都有钱多了,只要咱们和卫蒙交好就不怕他俩呀!”李堇葵看着两个主角忧心忡忡的样子,作为作者她有些于心不忍,有意无意地向他们提示着。
想到这,江无尘豁然开朗,那副思虑过度的模样又消失不见,她语气较刚才好些:“不错,弄笛方才告诉我此次祭祀大典卫蒙太子也将参与其中,你随我一同去武京。”
听到弄笛这个名字时,李堇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后才意识到“弄笛”是自己翻着古诗词鉴赏,逐字逐句地给叶舒啸取的表字。
江无尘的声音夹杂着不容反抗的命令,这么好的机会李堇葵当然不会放过,但突然被点名的她有些受宠若惊。
小说中,江无尘还是个奶娃娃时曾阴差阳错救过卫蒙太子司徒康宁,以至于长大后的司徒康宁一直对江无尘怀有情愫和欣赏,此次的两国往来正是压制乌斯藏和西羌的契机。
好死不死司徒康宁又是个胃口挑剔的人,即便是大谦拿出最好的佳肴美酒热情款待,他也吃得不尽兴,最终两国联手的事也因此作罢。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江无尘带上了她这么一个绝世大厨,再加上她对司徒康宁喜欢吃的东西了如指掌,就是两国合作也很难失败了。
“好呀!”李堇葵爽快地应下了,反倒是让江无尘有些意外。
江无尘看向李堇葵的眼神中隐隐约约带着审视的意味:“你就不怕我把你拿来当挡箭牌吗?”
可惜的是,李堇葵眸里盛满了真诚,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出第二种意味,她盈盈一笑,眼神坚定道:“不怕!将军让我往西我绝不东,将军让我哭我绝对不会笑!”
开玩笑呢,江无尘现在就是她拉着谢书群逆袭的最重要的金主妈妈,无论如何李堇葵都会拼命得到她的肯定的。
“好,今晚的事情你同谢书群都有功劳,明日我自有赏赐。”见她这样肯定,江无尘对她的态度更上了一层楼,“天色也不早了,你带着你哥回吧。”
坐在一旁无人搭理的谢书群这才提起神站了起来,他向江无尘和叶舒啸行过礼,很自然地拉着李堇葵的手,抬脚往外走。
出了营帐后,夜色更为深沉,李堇葵瞧见谢书群这一副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开始乱想。
难道是因为将军没和他说话吗?还是说身子不舒服?总不可能是因为困了吧!
走在路上,她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过去,装作不在意地问地谢书群:“你不开心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谢书群提了提眼皮,他盯着李堇葵关切的眼神看了两秒,才忽地笑出声来:“想什么呢?将军有意提拔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开心?”
不知为何,李堇葵总是喜欢观察身边人的情绪,喜欢揣测他们的想法,廿七初核担心小寒何去何从时,谢书群闷着不说话时,将军皱眉时。
见谢书群这样,说李堇葵胸中那口气也终于吐出来,她弯着眉毛点着头,“那好吧,你没事就行!”
像是想起什么她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是傍晚与伙头兵营的战友们一起做的月饼。
李堇葵将月饼递到谢书群手上,冲他浅浅地笑着:“忘记拿给你尝了,这是下午我和老黄他们一起做的,可能没有刚刚在灯会上买的好吃。”
谢书群看向她眸中极亮,他不等李堇葵说完就已经将月饼放进嘴里尝了一口。
确实,一口下去嘴里的馅是最为普通,再寻常不过的红豆沙,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灯会上小贩做的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月饼。
不过,谢书群在李堇葵面前确实一口接一口地嚼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味道不错,让你失望了。”
“是吗?我尝尝。”
得到评价的李堇葵有些意外,月饼做好了她也没尝过,有些好奇的她没多想就将头够过去咬了一口谢书群手上的月饼。
谢书群也没想到李堇葵这么直接地凑了过来,看着手上李堇葵毛茸茸的头发,他却失笑了。
尝到味道后的李堇葵皱了皱眉,有些怀疑谢书群的味蕾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我怎么觉得那么一般呢?是不是咬的地方不一样?”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门禁之前将李堇葵送上了回中营的马车,少女从窗子里探出脑袋,看着站在门口的谢书群。
那一身白衣无论多久了也有些看不习惯,他就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如青松一样挺拔,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总觉得跟白衣一样寒冷。
李堇葵朝他招了招手,眼中是明亮的月:“你快回去吧书书!明天见!”
“那棵松”也对她挥了挥手,却仍站在原地未走,马车闻声启动,向中营的方向驶去,李堇葵就在窗边看到那抹夜间的白色,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边,西营的主帐外阿黑阿白仍在帘外守着,昏暗的油灯也在夜的衬托下变得明亮起来,江无尘坐在席上不知疲倦的翻阅着军书,身侧是为她研磨的叶舒啸。
没多久,江无尘终于放下书册,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叶舒啸:“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以后别跑这么远来找我,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叶舒啸见状也停下了手中的墨条,他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想就这样离开,他故意岔开话题:“昭昭,你没发现刚刚那个谢什么居然是重瞳吗?”
江无尘挑眉点了点头,不答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叶舒啸见江无尘没再赶他走,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来之前,我就听人说,关西来了两个厉害人物,没想到就是他。”
江无尘蹙起眉毛,却站了起来:“你要是没事了,就先走吧。”说罢,就做出送客的姿态。
“阿白,送世子回。”
“重瞳现世,不是先天圣体就是人间祸害,你真的要重用他吗?”眼见阿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叶舒啸有些着急。
江无尘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叶舒啸,语气认真:“关西危难在即,不是我非要选择他,是窦明武输给了他,圣体也好,祸害也罢,只要能为关西所用,我都不在意。”
“你现在提起他,是怕他将来出人头地篡了你的位,还是怕你当皇帝后治不住他?”
话音刚落,叶舒啸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江无尘会这样想他,叶舒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辩解,只是嘴唇气得有些发抖。
“我……我只是……”
江无尘看他这副未经世事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世子,我爹死了,如今关西再无卫国将军,现在的天下危机四伏,已经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了,我早已求陛下收回成命,从今往后我们只能是朋友……你也不必再念念不忘了,我已发誓终身不嫁。”
叶舒啸用力地攥了攥手,用力压下自己心底里的起伏,只是藏不住的眼眶早已变红,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抱歉……昭昭,我不应该总是自作主张。”
他抬起头看着江无尘,像是终于恍然大悟一样,眸子里藏不住泪水,如两个宝珠一样划过脸颊。
关于泪水,江无尘只在犯了错的士兵脸上见过悔恨的感情,但从未见过男人在她面前梨花带雨一般抽泣。
她表面上风平浪静,就站在叶舒啸面前看他流泪,实际内心早已像弄乱的毛线球一样解不开了。
江无尘转身给叶舒啸倒了杯茶水,递到他的面前,又解下手帕递在他面前,有些无奈:“别哭了行吗……我没怪你,只是怕你误会。”
叶舒啸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倔强道:“我先走了,祭祀大典再见昭……将军。”
他向江无尘点了点头,就跟着已经等候多时的阿白走出营外,江无尘扯了扯嘴角,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一炷香后,李堇葵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谢过车夫后,她一路小跑回了营帐。
意料之中的是,营帐早已熄灯,她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床位,因为将军的特许所以今天晚一点也不会被责罚,营帐里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身旁床的人却传来动静,是小寒,李堇葵还有些惊讶,他的床自从分营后就经常空着,是因为他真的听取了李堇葵的建议晚上跑去和他哥睡。
阿仅哥,你怎么才回来?小寒带着疑惑的眼神比划着。
虽然小寒能听见,但为了不打扰他人,李堇葵还是用手语回道:将军找我有事,你怎么还不睡?
从帘子缝隙中透过来的月光映得小寒眼睛亮亮的,他眉眼弯弯地笑着:太激动了,有些睡不着。
李堇葵一副懂他的样子,开玩笑指着小寒:今天都和你哥玩了些什么呀?
看了烟花,吃了好吃的!还买了一些玩具!小寒比着还从枕头底下拿了一张宣纸出来,营帐里光线很暗,李堇葵有些看不清。
这是什么?她问道。
画像!我和哥哥的画像,你觉得像吗?小寒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期待着李堇葵的回答。
虽然看不太清,不过为了不扫小寒的兴,她还是点了点头,特别像!
你今天怎么没和你哥一起睡呀?李堇葵把手交叉压在脑袋下面,许久后不见小寒的回应,坐起来一看才知道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终究是小孩,精力都在灯会被消耗完了,又和李堇葵聊了一会儿天,此时小寒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
不知到了何时,就连灶房里养的鸡都开始啼叫了,李堇葵掀开被子走出了营帐,天天烧菜做饭,没几下身上就黏黏腻腻的,她忍不住几天不洗澡,哪怕是少睡觉都可以。
她走到河边,熟练地将衣服脱了下来,自己泡在河里,融雪水从桑叶山流下来,转眼已经要进十月了,关西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虽说早已适应了河水的刺骨,但突如其来的降温,还是让李堇葵打了一颤。
不知道冬天以后天气更冷,到时候洗澡更是难题,不过也许到那个时候,她已经和谢书群离开关西了也说不定呢?
洗着洗着,李堇葵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些血腥味,借着幽暗的月光她发现面前的一片水域竟然泛着血色!
断更致歉,因为在压字数上榜单,实在不好意思,明天还会更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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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还是得走大女主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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