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艾被甩开手之后愣愣地坐在原地，听到方若慈的话更是莫名，“什么？”

“你明日就知道了。”

“啊？”

还没等姜艾再说什么方若慈就抬脚离开了内室。

剩下姜艾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不是，什么意思啊。”

方若慈出了内室之后顿住脚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手下意识放在了额角上，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对不对。

佩玉看到方若慈出来之后轻声走到她身边，看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方若慈感受到佩玉走到自己身边之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走吧。”

“是。”

方若慈回到慈宁宫之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站在桌前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提笔写下了一道旨意，写下之后拿起一边的玉玺轻轻按下，嘴里喃喃自语，“姜艾，不要让我失望。”

姜艾不知道方若慈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不解的事情却被方若慈解答了，心里没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一晚上竟然奇迹般地睡得不错。

以至于第二天芷兰着急忙慌把她叫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懵，“怎、怎么了？”

“夫人，快些起来，奴婢先给您洗漱梳头。”

“啊？”姜艾不知道为何就被芷兰和冬瑶一起从床上拖着站到了地上，“夫人您先站好。”

姜艾看着忙碌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

冬瑶笑着把一群捧到姜艾面前，“夫人！娘娘身边的佩玉姐姐等着给您宣旨呢！你快些装扮吧。”

“宣什么？”姜艾这下直接是不知所措了，“宣旨？为何要给我宣旨？宣的是哪门子的旨啊？”

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姜艾比其他几个人脸上的喜色很是明显，冬瑶见姜艾还在纠结直接把人推到了屏风后面，“我的夫人，现在先换衣服出去接旨才是！”

姜艾被人推着满脑子都是浆糊，外面的几个人不知道可她自己却是昨天和方若慈聊天的那个人啊，昨天方若慈留下的那句话她还没想明白呢怎么又来人宣旨了？

但不论姜艾怎么磨蹭，很快她就被身边的人按在了镜子前开始上妆，“冬瑶啊，佩玉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来宣旨？”

冬瑶手上给姜艾上妆的动作没有停，“没说，旨意肯定要夫人到了才能说，但佩玉姐姐笑着和我们说是好事儿呢。”

姜艾松了口气，“好事儿是吧？”

芷兰在姜艾身后给她梳头发，开口安慰着紧张的姜艾，“夫人放心吧，要不是好事儿佩玉姐姐就不会那么笑着来了。”

“那就好，只要不是坏事儿就好。”

几个人一起动作没一会儿就把姜艾装扮好了，“夫人，咱们快出去吧。”

姜艾走到外面，还没和佩玉要打招呼就听她说，“恭喜夫人，咱们接旨吧？”

姜艾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时身后的芷兰悄声道，“夫人，先跪下接旨。”

姜艾反应过来，提起裙子跪在了面前的拜垫，佩玉看到姜艾跪下之后站到她面前打开圣旨。

姜艾跪在那里前面说的什么都没听清，只听请最后一句，“特封姜艾为正三品女官，随侍哀家左右，钦此。”

姜艾愣在原地，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佩玉见她这样笑着弯腰，“姜大人，您要接旨啊。”

“啊？怎么、怎么接旨啊？”

佩玉一脸无奈，把手里的圣旨放到姜艾放在地上的双手中间，“大人，高兴也不是那么高兴的。”

姜艾这才回过神来，手下意识握紧了递过来的圣旨，脸上的笑慢慢扬起来，“是我太高兴了些，失态了。”

佩玉笑着把姜艾扶起来，“大人的心情奴婢知道的，这还是娘娘第一次自己定下身边的女官，大人，娘娘是信任您的！”

姜艾胡乱点头，一边的芷兰见她顾不上之后就把自己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了佩玉的袖子里，“姐姐这一趟真是辛苦。”

佩玉这次接的更是直接，现在她们几乎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客气了。”说完之后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人捧着的东西，“这是姜大人的官服，看着是有些旧，可也没办法，娘娘今日的旨意来的太过突然，不过大人放心，衣帽局正尽力赶制着呢，不过几日就能奉到大人面前了。”

姜艾看着佩玉后面的一堆人，下意识点头了之后转头示意冬瑶上去接过来，“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佩玉姐姐！”姜艾这才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姐姐，我、我来宫里也不久，实在不知道女官这个位置到底要干什么。”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娘娘有时需要派人出宫去传旨和做事，这些事情奴婢们做不了的就只能是大人来做了。”

姜艾想起另一件事情，“那······说的年后选女官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吧？”

“大人想多了。”佩玉笑着开口，“娘娘早先的旨意怎么会朝令夕改呢，只是您这个比选上来的要跟娘娘更近些，算是最信任的人了。”

姜艾握着旨意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那我就明白了，我何时到娘娘身边伺候？”

“伺候是奴婢们的事情，娘娘说了，大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去娘娘那里学棋和书法，日后大人要做什么娘娘会告诉您的。”

“这样啊。”姜艾点头，“不知娘娘何时有空，我去给娘娘谢恩。”

“等明日大人去慈宁宫时再谢恩就好。”

“今日有劳佩玉姐姐了。”

佩玉离开了之后冬瑶几个围着姜艾就开始激动，“大人！夫人，您变成大人了！”

姜艾也很高兴，但她这次竟然难得镇定，“是，这件事情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芷兰眼里的高兴比冬瑶她们更多了几分，姜艾现在有了权力，那她跟在姜艾身边以后出宫行事会比现在方便不知道多少，“大人，你现在算是有品阶的官员！日后就能常出宫了。”

姜艾笑着把要跳起来的冬瑶按下，“好了好了，咱们进去说吧，我还要想想自己日后应该要如何行事。”

这边的人那么开心，慈宁宫里的气氛可不怎么好，言蓉坐在方若慈的对面不理解地看着她，“太后娘娘！您这是想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弄身边的位置吗？”

方若慈淡定地看着言蓉，“我知道。”

“那你还下旨让姜艾到你身边做女官？你还嫌那些人对你的怨怼太少吗？”

“真是笑话！”方若慈冷笑了一声，“我依旧让她们的女儿进宫做女官，怨我？谁给她们的胆子？”

言蓉扶额，“如今满朝官员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你心里不会不清楚吧？”

“我清楚。”

言蓉蹭地站起来，“你是个聪明人，从前也和我说日后想早些还政于星儿然后出宫，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方若慈拍案而起，“你觉得现在星儿是个合格的帝王吗？”

“那她也姓赵！现在是赵家的天下你那么呕心沥血有什么用？！”

方若慈看向言蓉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言蓉，你什么意思？”

言蓉躲避着方若慈的眼神，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心虚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心虚，“······我没什么意思。”

方若慈自嘲一笑，“我以为这是我们拼命打下来的天下，我以为你一心为了朝廷，怎么现在丞相要为了陛下和赵家来和我说话吗？”

言蓉听到方若慈的话苦笑，“月桐，你我早不是年少时的样子了，这个朝廷也和我们从前想的完全不同，既如此，何必当真？”

“我想过你不喜欢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是！我不喜欢！”言蓉红着眼眶看向方若慈，“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在沙场上肆意杀敌的我，不是站在朝堂上看着下面的人斗来斗去的丑陋模样，这和前朝有何区别？我放弃了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那么一个朝堂吗？”

方若慈抿唇，“有些人确实变了一些，可平民百姓家依旧是我们曾想过的样子，不是吗？”

“是。”言蓉抹掉眼角的泪，“不然我不知道我但你们绑了前朝皇帝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月桐，我总感觉好累，我身边空无一人，真的好累。”

方若慈看着她，发现她好像确实已经看不到曾经在战场上那个张扬自信的言蓉了，不止她，现在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她也早就无法找到到曾经的自己。

“若你累了，等过几年我就把你和文清一起送出京城。”

“······你呢？”

方若慈已经坐直了身体，已经看不出刚刚失态的模样，“我从前和你说的不会变，只是我需要时间。”

“······姜艾是个不错的孩子，在你身边能让你放松一些，你不该把她也拉进这泥潭里的。”

方若慈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开口不知道想要劝言蓉还是在骗自己，“她的模样是对付那些老臣最有利的武器。”而且，她会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