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生前不得宠,连守卫都懒得给她眼神。整理几件寻常衣裳,又搜罗出银票数张,并真金白银的首饰几个,景姝背着小包袱大摇大摆地出了府。
她不认路,但是好在打听得很是全面,出了城沿着道一路往西,就是陪都庆苍。那里九衢通达,经济发达,摆个小摊维持生计问题不大。
此时恰逢午后,日头炽烈,官道上人影稀少。又走了一刻钟,前面突然人多起来,有四五个人聚在路边。
没兴趣管闲事,景姝有意绕开,可是经过那几个人时,稀稀落落几句话还是飘进了耳畔:
“……身上的东西挺值钱……”
“人倒是长得不错,怕不是哪个大户人家走丢的少爷……”
“不拿白不拿……”
“拿完之后把他直接‘咔嚓’,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景姝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被社会捶打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若是因为她的袖手旁观,有人因此丧命……
反正我现在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拿定主意,景姝快步走过那群人身边,状似不经意地喊了一声:“呀,这不是流光楼的玉蒙尘吗!”
话音刚落,那群围在一起的人登时静了。他们缓缓扭过头,蹙眉望着景姝,其中一人开口道:“小娘子,你方才说什么?”
“奴家瞧着地上那人,像是流光楼的玉蒙尘。”说到这,景姝抬手掩住口鼻,很是隐晦道,“几位公子可不要动他,他是得了花柳病,被赶出来了!”
这话果然有用,几个男人触电般把手撤了回来。
景姝趁热打铁,蹙眉又退了两步:“听说这花柳病最是顽固,触碰病患的衣物都有可能感染呢……”
几个人对视两眼,终是直起身,为首的状似不经意道:“哦,我们几个兄弟路过,只是想看看他还有气否。既然是花柳病——”
说着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悄悄往外散去,“——那我们就不多管闲事了。”
目送着几个地痞落荒而逃,景姝抱紧小包袱凑过去看那人,刚看清他的面容便是一怔。
难怪会被那几个小痞子认成落难的少爷,单看这张面皮,确实是寻常人家生养不出的俊朗。
只是大少爷看起来似乎情况不太好,剑眉紧蹙,薄唇也抿着,胸口的起伏小到几乎没有。
景姝犹豫了片刻,把手背轻轻搭到他的额上,吓了一大跳。
几乎不是活人的温度,触手仿佛一块不化的寒冰。
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景姝不想惹事,从流氓手中救下他,为他避开杀身之祸,也算仁至义尽。
想到这,她准备起身离开,哪知忽然被一股冰凉强劲的力道忽然抓住了腕子。
这人像是从冰窟里爬出来的,身上没有半分热乎气。
景姝下意识要撤手,哪知男人虽意识模糊,力气却不小,她扯了几下都未挣脱。
“你……松手。”景姝夹着小包裹,抬手去掰他的手指,“我们不熟……”
大少爷居然还唔了一唔,可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还是禁锢着景姝。
“男女授受不亲……”景姝干脆去拍他的脸,“醒醒,这位公子。”
拍了没两下,那人睫羽轻颤,真的醒了。
只是他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底都带上了杀气与血腥气。虽然不过是电光石火的瞬间,景姝还是下意识呼吸一滞,拍脸颊的手停在半空,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醒,醒啦……”
大少爷没有说话,而是用那双深邃锋利的眼,扫视一圈周遭的环境。最后,目光又缓缓落回景姝脸上,他的声音沙哑:“请问……这是哪?”
“官道,去陪都庆苍。”景姝尴尬地咳了咳,“公子,咱能把手松开了吗?”
年轻人垂眸,轻咳一声,卸下力道。“不好意思。”
“没事。”景姝好脾气地揉了揉腕子,伸手把他拉起来,“公子家在何处?”
这位大少爷看着个子颇高,却轻飘飘像羽毛似的,景姝不费力就扶他坐了起来。他似乎身体不太好,喘息片刻方道:“我不记得了。”
嗯???
景姝迷茫地望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男人生了双水汽氤氲的眼,用这眼,他无比认真地回望她,语气很是抱歉:
“我似乎失忆了。”
景姝和他面面相觑。
“那个……公子不如在这儿等等,说不定你的家人正在寻你。”思虑片刻,景姝斟字酌句着开口,“我还要去庆苍,天若再黑就没法赶路了。”
见他弱云狼藉的光景,风一吹就能走,留他独身在此处,景姝又有几分不放心。她低头去掏小包包,拿出几块用油纸包好的点心:“我也没带什么吃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子拿着垫垫。”
垂下眼,望着少女手里的点心,小巧的桃花酥,全然是小女孩儿家的零嘴儿。男人低声笑,伸手接下:“多谢。”
景姝耳尖红了红:“不客气。”
救下大少爷耽误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有几分要入暮的意思。不敢再多耽搁,景姝按膝起身,又掸掉裙摆上的灰尘,笑着冲大少爷摆摆手:“那我走啦,公子在这里要小心呀。”
他点点头,轻咳两声方道:“还没有问过姑娘的名字。”
“我叫景姝,‘皎皎彼姝女’的姝。”
“多谢姑娘相救。来日有机会,在下必以涌泉相报。”
景姝抿唇一笑,她救人是好心,也没指望着有什么回报。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怀。”
……
“失踪了?”
慈安宫中,一个贵妇人端坐高位,正将柔荑搭在小杌上,由宫女涂丹蔻。
她的年龄不算大,三十不到的光景,明艳的面皮上半分皱纹也无,却因着织金凤凰过肩的宫装,平添一段肃穆的气度。
当朝太后,萧若。
她的面前,毕恭毕敬跪着一个中年人。
“回娘娘,行刺的死士回禀说,摄政王被暗卫救走,但后来只找到暗卫的尸体,摄政王下落不明。”
“就是一个废了武功的病秧子,还抓不到!”萧若黛眉拧起,把手往小杌上一拍,吓了那小宫女一跳,“废物!”
就算是身中寒毒、武功尽失,摄政王也是一日屠尽十二城的修罗。但中年人没胆量将这话讲出来,只是愈发恭敬地弯下腰:“娘娘息怒。死士办事不利,已经被处决。”
“再拨给你百人,云敖必须死。”萧若竖起手指,未干透的丹蔻看起来鲜血淋漓,“十日期限,不许他活着回到紫禁城。”
……
“哟,这不是上午看见的小娘子吗!”
一把阴恻恻的嗓子在景姝身后响起,景姝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低头加快了脚步。
“说你呢,白裙子的小娘子,别走呀。”
话音刚落,四下立刻闪出几个小混混,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拦住了景姝的去路。
一打眼都是熟面孔,正是之前被她骗走的几个地痞。
景姝又回身,不知何时,为首的男人已经站到了她身后。他叼着竹签,眯眼斜乜着景姝,粗布腰带里别着一把随便用荡刀布裹了的长刀。
男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孤零零赶路?是要逃家去会情郎否?”
一句轻佻的话,引得几个小流氓哄然大笑。
景姝却是声色不动地,淡淡对上男人浊黄的眼:“我从此处借道,无意打扰。”
她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几个地痞流氓,由着一逞口舌之快也无伤大雅。
“哟!还借道!文绉绉的!”男人粗俗地笑了起来,“烟花馆子里出来的小姐就是会跩文儿!”
“你孤身一人,不如留下来陪陪哥儿几个……”他逼近景姝,景姝垂着眼后退,突然身后的一个小痞子一把推在景姝腰上:“别躲呀小娘子!”
数双不怀好意的手已经明目张胆地探来,无数绰绰的人影瞬间罩住了景姝。为首的是那挽袖的男子,他狞笑着,要去摸景姝的脸颊。
不等男人反应,景姝一把掏出藏在怀里的匕首,劈头落下。男人甚至来不及躲避,手臂便被豁开一道极长的口,血当即喷溅出来。
“小贱人!”男人吃痛,抬手打落景姝的匕首,石板似的手掌高高扬起,眼见着就要落到她的脸上。
这一掌下去,别说毁容,恐怕颈椎都要出裂纹。
身后的小流氓都识趣地向后散开,没人舍得眼看着这朵娇花折在自己面前。
景姝自知怕是躲不过,干脆豁出去,用手肘去撞男人的胸口。
哪知手刚抬起,就听见男人发出吃痛的闷哼。
景姝抬起头,看到玉管似的修长手指扣在这登徒子的关节上。
那人并未使力,胜在精准擒住男人的骨缝,寻常地痞哪受得住这种疼痛:“松,松手!”
出手的是个年轻人,一身染了尘埃的黛色箭袖,冠玉似的面皮苍白,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眼却死死盯着景姝。
方才她救下的大少爷!
一刹那,担忧压过劫后余生的庆幸,景姝急得一跺脚,喊道:“这里危险!快走!”
年轻人望着景姝,无声地摇摇头。
“玉,玉蒙尘?”那几个小痞子中有人认出了他,眼睛登时睁得滚圆,写满难以置信,“你,你不是快死了吗?!”
景姝听见“玉蒙尘”三个字,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那大少爷轻咳两声,蹙起眉:“我叫什么?”
“流光楼的玉蒙尘啊。”小痞子颇为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小娘子告诉我们的。”
不轻不重扫了景姝一眼,大少爷声色未动,依旧是清冷出尘的模样:“我是谁,与你们无关。”
“现在,”他一把甩开那登徒子的手腕,眼中阴戾的杀气立刻弥漫开来,“立刻滚。”
登徒子应声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谢谢爷爷,谢谢爷爷!”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回头对几个小弟低吼一声:“还不快走!”
望着那几个小流氓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少爷咳喘着转过身,抱起臂,眼神颇为玩味:“玉……蒙尘?”
景姝故作镇定,反问道:“我还以为,公子要在远处等人来接?”
似乎是很不舒服,大少爷阖上眼又喘息片刻,方道:“我在身上发现了一封文书,是从庆苍发来的。”
他噙着笑:“不如我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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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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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露抱着儿子婉拒:“我已经有孩子了,我们恐怕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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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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